苏渔话声落下,韩义城和他那些小弟们俱是一愣,原本呱杂的大排档内也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韩义城抬手揩去脸上的血痕,因为被甄鹏飞撞破鼻梁,再加上苏渔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此时心中难免十分恼火。
今日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他韩义城大小也算得上个人物,这深州市几时出来这么多不怕死的?
“小子,我韩义城的名字,你没听说过?”
韩义城紧紧盯着吞云吐雾,一副漫不经心样子的苏渔,眼神阴鸷,那张刀疤横错的脸更显狞色。
“这个还真没听说过。”
“有点意思。”
韩义城说着,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抬手指向苏渔继续说道:“小子,你会为你的无知付出代价!”
这时,被按到地上的甄鹏飞突然用力挣扎起来,眼神中也被一片剧烈的矛盾之色所覆盖,只听他大声咆哮道:“你滚!你滚啊!我甄正义是生是死,与你何干?!”
啪啪几个响亮的耳光落在甄鹏飞的脸上。
“草你妈的,老实点!不然老子撕破你的狗嘴!”
一个小混混收回自己被震的麻痛的手,向着甄鹏飞耀武扬威道。
就是此时!
苏渔动了。
就连与他面对面的韩义城都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只觉一道人影闪电般从自己身旁掠过。
身后传来一声拳头击中肉体的闷响。
当韩义城木讷的转过身去的那一刻,满脸惊恐!
因为那个之前打甄鹏飞耳光的小混混,身体宛如一块西瓜皮般,已经贴着地面飞出了十几米远,地面上留下了一道猩红瘆目的血迹。
鸦雀无声。
那小混混一身肥膘,少说也有一百八十斤上下,居然被这个不明来历的家伙一拳打飞十几米,这是多么恐怖的爆发力!
虽然苏渔身形消瘦,但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质疑这一拳下去的后果,那小混混就算不死,下半辈子也只怕要与轮椅为伴了。
韩义城已经惊的合不上嘴巴,常年混迹灰色地带,自负身手不俗的他怎能不明白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是个狠角色,不论那快似闪电的速度,还是那恐怖如斯的爆发力,都是他闻所未闻的。
他相信,就算自己对上这个家伙,不出五秒肯定也是被揍成一滩软泥。
而实际上,他仍然低估了苏渔,倘若苏渔真的要杀他,一秒足矣。
其他几个小混混也立时噤若寒蝉,纷纷松开甄鹏飞,不约而同的退到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苏渔蹲下身子,想伸手扶甄鹏飞起来,却被他一把甩开。
苏渔的手指僵在半空中,稍稍弯曲了一下,才收了回来,努力向着甄鹏飞挤出一丝苦笑。
“你用不着在我面前假惺惺,从我离开燕京那一天起,我和你,夏新川,还有王无双等人,就注定是陌路人。”
甄鹏飞脸色惨然,没有一丝血色,他别开自己的脸,不去看苏渔。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苏渔将手中的烟头按到地上,沉声道。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低,似乎有些心照不宣。
“苏渔,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深州,不过像你这样的苏家少爷,退伍之后凭借着家族能量,前途肯定是无限光明,而我甄鹏飞呢?家破人亡!家破人亡!”
甄鹏飞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将家破人亡四个字咬的很重。
字字诛心。
苏渔哑然。
他的遭遇又何尝不凄惨,死过两次的他,最懂绝望是什么滋味。
那一日,昆仑之巅,他被长剑穿心。
同一天,越国丛林,他被最亲密的战友背后开了黑枪。
两个不同的身份,融合的灵魂,他有千般万般的牵挂,寻常人又怎么能懂?
如今这副肉体凡胎,虽相较于寻常人要强上一分不止,但若比起巅峰青龙的实力来,何止天差地别!
如此境遇下,他想复仇,或者说恢复巅峰状态,无异于痴人说梦。
蛰伏在这深州市的三个多月中,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这一切,旁人不会懂,被怨念蒙蔽双眼的甄鹏飞更不会懂。
甄鹏飞爬起身来,苏渔也随之站了起来。
“我甄鹏飞就算活的再落魄,连一只狗都不如,也不会再央求你苏少爷施舍我半分,因为在很多年前我试过一次,那些所谓的铁哥们儿,并没有人会帮我。”
“这是我自己的事,请你离开。”
甄鹏飞的语气冷漠至极。
苏渔沉吟片刻,给出一句实话:“你斗不过他们。”
“我再说一次,我的死活跟你无关。”
甄鹏飞冷着脸甩下一句话,并不给苏渔再次开口的机会,只见他挪动着蹒跚的步伐,走到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韩义城面前。
“今天的事与他无关,我跟你们走。”
听着甄鹏飞的话,韩义城强自咽下一口唾沫,此时的他却是没了主意,他的视线绕过甄鹏飞瘦小的身躯,落到苏渔身上。
此时的苏渔仍是像之前一般,神情淡然。
但韩义城却是脊梁骨直发凉,他看得出来,甄鹏飞和苏渔应该是有些交情的。
事到如今,苏渔不开口,他还真不敢有下一步动作。
“韩义城,亏你还是棋山帮战虎堂堂主,就这么窝囊?今天这事倘若传出去,你还有什么脸面在深州市立足?丢了你面子事小,倘若丢了旗山帮的脸,我想郑海涛也绝对不会姑息纵容你!”
看着韩义城额头上渗出的一层冷汗,甄鹏飞讥诮道。
这话就像是一个巴掌打在韩义城的脸上,他浑身陡然打了个机灵,才回过神来。
甄正义所言无疑戳中了他的软肋,倘若今天他丢了旗山帮的脸,哪怕他是一堂之主,依郑海涛的心性,也绝对会把他丢下海喂鱼。
再者说,他战虎堂小弟数百,个个都是旗山帮的精锐,就算苏渔拳头再硬,一个人还能打几百人?
想到这里,韩义城的底气也稍稍壮了一点,他伸手将甄鹏飞甩到一旁,目光不善的望向苏渔。
“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历,既然你敢做这个出头鸟,跟我们旗山帮作对,那你就留下你的名字,这笔账我们旗山帮自然会找你清算!”
就在苏渔刚想开口之时,大排档外的街道上响起了一串串警车的鸣笛声。
显然,有人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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