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袭来,席卷来重重积云,厚厚的云层压在心头,让人也变得阴沉烦闷。
豪华的风马车换成了普通的风马车,马车中备上足够的粮食和水,还有衣物,沿着弯弯曲曲的官道一路南行。
风雨说来就说,狂风暴雨一通乱下,逼的风马车也寸步难行。
君逸尘牵着风马车,揽着季秋澜,撑着结界,护着他们来到偏僻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朦胧烟雨中,季秋澜看到客栈上面写着“风来客栈”。
小二眼尖,看到二人在客栈前停下,立马出来迎接。
“二位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季秋澜抖搂身上残留的雨水,道:“打尖!”
小二看清了两人的长相,顿时惊为天人,眼中的敬意也越发浓了。
“好勒好勒,两位客官里面请,我帮您拴好您的马车!”
君逸尘淡淡的把马缰递给小二,道:“有劳!”
小二受宠若惊,连忙引着二人进店,自己则给他们拴马了。
两人进了店,瞬间引来无数道目光,大部分都露出惊艳之色,季秋澜隐约间还听到一对男女在小声地议论他们:“哇塞,好美啊,哥哥你看他们是不是特别登对,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确实,男的好看,女的也好看,确实般配!”男人就没有那么多好听的形容词,说的话很朴实,但是却很贴切。
季秋澜下意识的朝那对兄妹看了一眼,嘴角微勾。
君逸尘则带着她径直来到窗边的一处空座位。
也许是因为外面正在下雨,客栈的客人不少,每个桌都有人坐着,而他们这桌,则是唯一剩下的空座了。
季秋澜刚刚坐下,就发现窗边漏水,正有一股水流往桌子上流淌。
“师父,这里好像不适合坐着吃饭!”
君逸尘点点头,扫了大堂一眼,道:“换一桌,去楼上吃也行。”
两人刚起身,旁边一桌上只坐着一个客人,那客人冲他们笑着,敲了敲桌子,道:“两位道友,要不咱们拼个桌?”
君逸尘下意识蹙眉,可季秋澜一看到那男人便生出了一股亲切之意,点点头道:“好,多谢!”
君逸尘面无表情的在她旁边坐下,将那男人打量一番,视线落在了他的衣袍上:“归元宗?”
一听到归元宗三个字,季秋澜就想起了纳兰烟,想起临走时纳兰烟看他们的目光充满了嫉妒和恨意,一看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
但奇怪的是,她居然没有追上来,这才让她松了口气。
两人刚坐下,小二便给那个男人上了酒和菜,小二问季秋澜和君逸尘要吃点什么,君逸尘道:“随便点两个菜就行!”
小二立马下去了。
对面的男人一脸笑嘻嘻的,皮肤略黄,似乎是晒黄的,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立体的五官透着一股英俊,在黄皮肤的衬托下,更显阳刚。
那男人脸上总是散发着一股善意,让季秋澜忍不住放下戒心。
男人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君逸尘:“阁下知道归元宗,想必身份也不差,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我姓君!”君逸尘淡淡的道。
那男人笑了笑,道:“我姓白,出门在外,喝了这杯酒,就算是多交了个朋友!”
君逸尘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喝陌生人给的酒,他淡淡的道了句“多谢”,却没有动那杯酒。
姓白的男人见君逸尘不爱说话,又看向季秋澜,笑道:“小姑娘,我看你面善,似曾相识,不知你姓什么?”
季秋澜刚要开口,君逸尘便打断了她的话,道:“她是我未婚妻!”
姓白的男人脸上笑容一僵,察觉到桌上诡异的氛围后,他点了点头,又道:“刚才我还听着这位姑娘叫你师父来着,没想到你们竟是未婚夫妻,我就说么,你们两个一站在那里,我就看出来了,你们多有夫妻相啊!”
君逸尘不说话,季秋澜也感觉到了身边这个醋坛子,明显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聊天,无奈,她也只好不说话了。
没想到那男人闷头喝了一杯酒后,重重的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唉,我有个妹妹,只比我小一岁,长得和这位姑娘很像,十多年前,我家还只是个不入流的商户,为了在碧丘国立足,父亲把她嫁给了一个她没见过面的男人,妹妹出嫁那天,我最后一次见她,这一眨眼十多年过去了,我真的好想她,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那男人说着,又喝了一杯酒,满脸忧伤,不似作假。
关于亲情的牵绊,季秋澜自己也感同身受,想起自己枉死的母亲,她心里一动,忍不住安慰道:“大叔,别难过了,你这次离开归元宗,应该就是为了想要见一见家人吧,我相信你们很快就会相见的!”
男人怔怔的看着她,道:“多谢姑娘,我只是看到你就想起我妹妹!”
季秋澜笑了笑,饭菜端上来后,三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吃完饭,外面的雨停了,季秋澜和君逸尘要继续赶路。
临走前,季秋澜询问掌柜的:“掌柜的,请问叶城是一直往南吗?”
掌柜道:“对,沿着官道一直往南,走大约一百里左右就到叶城!”
“咦?你们也要去叶城?正巧,我也要去叶城,要不我们……”
一道冷意袭来,男人便感受到了一道敌意的目光,神色一僵,就听君逸尘冷冷道:“抱歉,不同路!”
这是,被人敌视了?
为什么?
姓白的男人一头雾水,季秋澜连忙道:“抱歉,我师父是个醋缸,我们先行一步了,有缘再见!”
“哦哦哦,好的,有缘再见!”
风马车驶上官道,季秋澜就坐在君逸尘面前,见他端端正正的坐着,忍不住扑哧一声道:“师父,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
君逸尘挑眉:“没大没小,师父怎么小心眼了?”
季秋澜道:“对对对,师父不是小心眼,只是爱吃醋,哎呀,一看到异性跟我说话,就忍不住醋劲大发,师父,你这样不累吗?”
风马车忽然加快了速度,季秋澜一时没注意,身体斜靠,正好跌入君逸尘怀里。
君逸尘顺势把她抱住,笑道:“小徒弟的心意为师知道了,为师这辈子必不负徒弟!”
季秋澜眼睛一瞪:“你就是故意的!师父,你就是小心眼,醋坛子,等我们到了叶城白家,师父你还这个样子会被人笑话的!”
君逸尘一本正经的道:“不怕,我对你好,他们只会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