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萨克将军是一位爱国者,所以他不会出卖祖国,今天到来的人无功而返,但我却不这么看,他们的目的不并明朗,至少不像是来劝我们投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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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是一名很不起眼的神职人员,有幸见证了东方战争后的巴黎和约,也随着皇帝陛下的军舰远涉阿咩,还在冰原转送协议签订时帮陛下盖上了印章,再加上今天,我是第四次见到长着相似面孔的容格贵族了,这会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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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冬宫的神待说他可以确认在冬宫见过这位容格贵族,这让我很担心,因为那时陛下已经蒙难了,很难想象他们会与赤军有关联,难道他们是职业掮客,专门负责溝合政治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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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寇萨克将军出了一个计策,让他谎称有五百吨的黄金,以此来分散红军的追击,也能辩别护卫军众是不是一条心,结果却引来了因、佛两国的代表,他们看穿了我们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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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们又来了,寇萨克将军与我坦言,对方要求我们交出熊正的法器与传承,他们将保证我们的生存,他们的真面目现形了,我拒绝了寇萨克将军,并告知了将军,当年他们也曾向陛下提出迎取熊正的法器做为传教的信物,但他们却并不想在阿咩推广正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们要法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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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盘的代表建议寇萨克将军带领将士们去远东的军港,并承诺会武力接应我们,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因为泥盘和阿咩关系好得可以共穿一条裤子,我与寇萨克将军提议分头撤离,我带着妇孺和教士以及伤员向星辰国撤退,他与这些人周旋一番向东虚晃一枪再赶上来与我们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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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萨克将军没有跟上来,因、佛两国的外交代表坚持让将军交出并不存在的黄金,我们被套住了,前路很迷茫,但我承诺了将军,必须将妇孺和伤员带出去,没有后顾之忧将军或可背水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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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终于还是来了,让我想起了十二年前,那场旷世的灾劫发生时我感应到的气息,原来是他们干的,他们要用信仰之力灭世吗?我应该聆听自己的内心,还是依从圣主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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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是他们的手笔,一如十二年前,我将履行熊正以及熊落的使命,成为熊落的守夜人,愿可怜的羔羊们安息,圣主在上,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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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很凌乱,是逃亡路上勿忙写就,梅哲仁只得将其扫描整理形成了文字与图片对照,逐一地投影,就像传统的幻灯一样。
看着笔记无人言语,这些文字就是像一把又一把的乱刀,不断地砍在众人的思绪上,不但让大家思绪零散,还被刀锋上泛着的寒意封冻。
阿隆索划起了十字,一遍又一遍,他的声音低沉极了:“梅,你说得对,哪里有他们,哪里就有战争。”
范东明则疏理出了时间顺序,一件一件地明晰事件:“这位牧首的记性很好,他的记述应该没错,东方战争是熊落与整个游洲在对战,然后阿咩的南北战争熊落也派出了舰队对因葛伦进行威慑,这才有阿咩挺过来后与熊落进行的冰原交易,数百万阿咩元帮熊落挺过了最艰难的时期,但后面这一段……”
他有些顾虑,程丹心可没有:“两位导师就是朱尔人,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只是选择正确的真理,不须去理会它是谁创造出来的。”
说完程丹心还看了一眼伽德莱克,目光带着锐利的锋芒,让伽德莱克一阵莫名其妙。
梅哲哲帮程丹心续完了未尽之意:“纽敦爵士帮着因葛伦强大了起来,让因葛伦的坚船利炮轰开了星辰国的国门,难道我们因此就不学纽敦爵士创立的力学原理和微积分?不因人废事,不因噎废食,拿来主义嘛。”
伽德莱克听明白了,还举起了双手作投降状:“我承认教会是做过不少阴暗的谋划,比如阿咩国的南北战争,但我们至少没有像复国组织那样丧失人性,一战不是我们策划的。”
说到这个张令引就有了话头:“复国组织挑起纷争甚至培养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收割利益,或是场域能量,或是信仰的力量,他们为了熊正手里的信仰之力就做了这件事,二十五万人啊,大部分是平民,至少没拿枪,真是眼都不眨一下就下了手,他们不能以人类论之。”
托洛夫终于从悲痛中脱出,他将悲痛变成了仇恨:“故意鼓动并资助寇萨克将军与红军对垒,他们好趁机谋算熊正的法器,真的是好算计。”
梅哲仁摇摇头:“你们太小看他们了,除了法器他们一样有办法收集他们相要的场域能量,两位导师的理论没有问题,但他们的理论被复国组织利用了,现在看来,一战,二战,铁幕对垒都有复国组织的功劳,已经证实了的近现代战争,没有哪一场复国组织不与掺和的,安基尼的境况应该不怎么好,不然墨矽不会如此狗急跳墙。”
程丹心听了紧皱眉头思索起来,还似问非问:“狗急跳墙?从哪里可以看出来?”
梅哲仁高亮了了笔记里面的一段:“你们没有注意到十二年前的字眼,这个字眼包含的意义可不小,他们的目的是要将停下的的板块分离重启,将远东送到北极洋里去。”
梅哲仁的话就像一枚炸弹,在众人中炸开,他们原来以为复国组织只是与熊正有接触,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接触。
就连托洛夫也露出一脸的错谔,不解其中究竟。
梅哲仁投影出倍加儿湖的到通古斯地区的地质结构,标出了那个大大的地下海,点亮了下方的天然重核物质分布带。
“看看这里,制造一个爆炸,引爆这个积蓄了大量重核物质的天然反应堆,板块就此断裂。”
随着梅哲仁的讲解,一个动图生成,模拟出了大型核爆的结果,远东的地块被推动,向北极洋运动过去。
托洛夫完全摸不着边际:“这有什么用?而且人力真的能做到这样?这算是天崩地裂了。”
梅哲仁又将水蓝的全息结构放了出来,将之旋转了一个角度,让北极洋面向众人。
在这个角度就看得很请晰了,整个圈都是两边的势力在对垒,一方是以因葛伦为代表的教会,另一方是与安基尼有或明或暗关系的北游、熊落以及阿咩。
阿隆索主动出来领锅:“北游与熊落的战争是教会挑起的,为的是削弱熊落,堵住他们西向,现在看来就是逼它东面。”
梅哲仁继续深挖:“让我猜猜,泰斯勒弄出了初级的生物反应堆,同时破解了约柜跟墨矽搭上了线,然后他向墨矽远程传输了大量的场域能量,但依然无法满足墨矽的胃口,所以到处发动战争。”
阿隆索跟梅哲仁轮番上阵:“他甚至都打起了板块的主意,制造了所谓通古斯大爆炸,但他也没有完全成功,被熊正的牧首用法器里的信仰之力阻止了。”
托洛夫眼都不敢眨,一直跟着思路:“法器有这样大的能量吗?能做到这样的效果?为什么我不知道?”
梅哲仁只能敷衍了他一句:“到你这传承断绝了,你后面再去看那些传承卷籍。”
打发完托洛夫梅哲仁又划出了笔记里的一句:“这也是他说使用最后一个法器的原因,因为其它法器的信仰之力已经完全干涸了!”
托洛夫的提问一再被忽略了,不过他也没生气也没发作,还是锲而不舍:“就算以前的牧首有这本事,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依然答非所问,梅哲仁调出了以前对通古斯大爆炸的分析论文:“所以通古斯大爆炸没有明显的核幅射,只有少许的核泄露,应该是地下的天然反应堆并没有被炸开。”
他一直不答托洛夫是为了防止自己的思路被打断,但还是受了影响。
“至于造成大爆炸从天上袭来的陨石……”
梅哲仁卡壳了,伽德莱克意外地承接了话题。
“引力波的应用,信仰之力与引力波十分相像。”
程丹心也追了上来:“就像青龙号变轨一样,利用引力,只需要很小的杠杆就可以撬动巨大的星球。”
梅哲仁的思路又被接了起来:“让本来会擦过水蓝的陨石变轨,直直地撞向通古斯。”
推断终于可以继续下去了,他又看向阿隆索:“教会还有没有渠道接受外来的信息,跟水蓝这个大天线没关系的。”
阿隆索的节奏也不慢:“法器每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当它信仰之力满溢时,圣主就会降下神谕。”
梅哲仁一挥拳头:“这就通了,圣主在外头对安基尼或者墨矽发起了征伐,将墨矽打得抱头鼠窜,他虚弱了需要进补,所以他只能催逼水蓝上的复国组织为他想办法,我推测当时教会也得到指示,加紧向阿咩施加压力对不对?”
他指向了那个北极洋的地图,却看向了阿隆索,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示意,梅哲仁满意了。
这时他才看向托洛夫,回到了前面的问题:“法器里储存的信仰之力可以形成一个力场,它可以消减复国组织所掌握的场域能量的作用,比如当复国组织利用场域能量或者引力波牵引来一颗大陨石时,可以用信仰之力扰乱它的轨道让它提前爆炸,以免它直接撞上水蓝。”
托洛夫明白了一些,但脸上的纠结神色还是没消散,梅哲仁只好继续当老师:“引发一系列环境变化并不需要直接施展作用,丢掉了一根马蹄铁让一个国家覆灭的连锁反应。”
“可当时牧首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你注意到他说的吗?是遵从内心还是接受指引,有一个心声告诉他要配合这件事,而圣主又给了他另一份指引,从心声来的一定跟血脉有关系,估计就是墨矽,而指引就是法器带来的,里面有满溢的信仰之力,圣主得以连络上他。”
托洛夫眼前一亮,马上一黯:“牧首选择了守护水蓝而牺牲自己,同时他连那二十五万熊落的妇孺也放弃了,明白了。”
程丹心也肃起了脸:“曾经有人超越了民族、国家、阶级、种族,为人类为水蓝挡住了一次灾劫,这样的事情不应该被遗忘,我建议将这个事迹向人共体的全体成员通报,牧首对人类的功勋应该被铭记。”
是的,一个看门人,终于也超脱了一回,他不仅看住了门,还保住了仓库和仓库里的东西。
气氛又沉寂下来,但马上就有人打破了。
伽德莱克还在看着远东向北极洋飘移的矢量动图,还是没有放下疑惑:“托洛夫牧首最初的疑问还是没解开,这有什么用?”
他指着那个全息投影问梅哲仁,因为他知道梅哲仁一定有答案了。
确实是有答案,梅哲仁也没保留,而是一气呵成:“约柜当时在复国组织手里,我原来认为是输出不稳定导致损毁,但输出不稳定的原因没有找齐,现在有了,泰斯勒要向墨矽远程传输场域能量,但来源不足,他最后想出了一招绝户计,用信仰之力来弥补。”
托洛夫被伽德莱克当成了长矛,可他感觉不到盾牌在哪:“还是跟制造北极洲扯不上啊。”
阿隆索帮他推动了一下:“想要有信仰,就得有神迹。”
托洛夫转了一个弯,终于看到了曙光,太难了,跟这帮老狐狸一起做头脑体操,真的让他心力枯竭。
托洛夫以为明白了:“啊,所以需要法器?”
梅哲仁再次否定了他:“不,泰斯勒已经没有能力再一次牵星,他需要的是法器里的信仰之力,至于收集信仰之力的设备,他自己就有。”
马姿楠在最不应该浮头的时刻浮了头:“我知道,我知道,就是泰斯勒的死光电塔对不对?”
不学无术的人就应该受到打击,梅哲仁毫不客气:“哪有什么死光电塔,就是个接收装置,跟那些神庙原理一样的接收装置,都是些科盲泰吹在作怪,把泰斯勒吹上了天,我承认他却实是厉害,但绝不像你们想的……”
梅哲仁说到这里忽然就停了下来,望向阿隆索:“是教会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