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责四十。
这要是打下去了,就算是甘宁铜筋铁骨也受不住啊。
军中责罚的棍棒比一般的棍子更粗,上面还有木刺,打上去就会血肉模糊
孙权这是动了真火了。
“二公子,息怒,息怒啊!”刘晔眼眉猛地一跳,赶忙安抚孙权。
孙贲也急忙说道:“仲谋,临阵责罚大将,对战事不利,我想兴霸并不是要抗命,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孙权从没上过战场,他能不能生存下来,让所有人都牵肠挂肚。
毕竟,孙权和其他人不一样。
孙权可是孙坚的儿子,是孙军的二公子,是眼下孙军最大的智囊。
他要是阵亡,恐怕孙坚能一病不起吧?
“仲谋,兴霸的行为虽然极端,但也是为了你考虑。”孙贲拍着胸脯说道:“你把樊能的大本营交给我,我一个人打俩,也是一样的!”
孙权摇头,说道:“这条计策的目的,就是三方齐动,如果任何一方没能立刻动手,都会让他们反应过来。”
“到时候战局难以控制,我们就会变得格外被动。”孙权叹气说:“我知道你们都担心我的情况,但我保证我绝对会安全回来!”
孙权当然知道上阵杀敌的危险性,但为了孙军的大业,以及自己的目标,生命安危又算得了什么?
“就这么决定了,不用再劝我了!”孙权坚定的说道。
时间正在流失,孙权不敢耽搁,立刻率领三百亲兵,和孙贲、甘宁沿小路朝着不同的方向出发。
第一次独自上战场,孙权的内心多少有些忐忑,可脸上却依旧表现出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
他仅仅攥住腰间的佩刀,身体佝偻着,带着三百人迅速地,朝着樊能大本营的后面摸了过去。
“二公子,樊能出兵了。”张大宝凑了上来,指着前面的飞扬的尘土,小声的说道。
自从那一夜张大宝主动投降后,张大宝便向孙权表明身份。
表面上张大宝是张英部将,实际上则是蝴蝶密探。
只是以副将的身份,始终潜伏在张英的身边。
为了不让张大宝暴露身份,孙权暂时把他留在了身边,想着打下建业后,再把他交给刘晔就好。
孙权嗯了一声,算着时间,也该是他们三方混战,打算借助孙军的力量,吞并其他两方的时候了。
“二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张大宝又问道。
孙权摇摇头,说道:“他们刚刚出兵,军营距离建业城城下只有三里的距离。”
“必须要等到前面接战的时候,我们才能发起突袭!”
毕竟是偷袭战,必须要抓住最合适的时机才行。
否则一旦轻举妄动,很容易便前功尽弃。
“派两个机灵的兄弟过去,去前面看看情况。”孙权压低声音说道。
战场上的情报更加重要。
每一条情报,都可以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
尤其是这种偷袭战,探查敌人的情况就更加重要。
“我去吧。”张大宝自告奋勇。
张大宝是蝴蝶密探,是从残酷训练中挑选出来的高手。
“小心一点。”孙权嘱咐道。
张大宝离开了。
远在孙权几里之外的陈横、笮融大营外,孙贲和甘宁也带着人分别隐蔽起来。
他们在等信号,等待战场交战的信号。
只要前面一开打,他们便会立刻偷袭大营。
和孙权一样,作为沙场宿将,他们也分别派出探马,打探前方敌人的消息。
不多时,只听到三里外的战场上,传来厮杀的声音。
“二公子,他们动手了!”张大宝也回来了,他的脸上还带着一抹血渍。
“发生什么了?”孙权皱眉问道。
“有个巡逻兵发现我了,被我一刀杀了。”张大宝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狠辣。
这个巡逻兵,并不是孙权意料之中的事情。
“快,出发,冲进大营!”孙权当机立断,必须要在留守士兵发现尸体前发起进攻。
这个时候他们最是松懈,必须要抓住这个空档才行!
孙权一声令下,三百人组成的队伍,纷纷拔出钢刀,朝着樊能的大本营攻了过去!
起风了。
是秋风。
秋风正盛,杀意正浓。
孙权手下的三百人,一个个宛如索命的阎罗那般,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军营的附近。
“弓箭手准备,射掉了望塔上面的人。”孙权压低声音吩咐道。
亲兵中早有人准备好了,摸出硬弓,弯弓搭箭,直接将了望塔上面的两个士兵射杀!
弓箭又快又疾,伴随着一声弓弦声响,一名巡逻兵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
尸体一摇晃,便挂在了了望塔的围挡上。
可另外一个弓箭手却没有那么幸运,他的箭术有些稀松,一箭没能射死了望塔上的巡逻兵。
箭矢只是将巡逻兵的大臂射伤,引得巡逻兵发出一声惨叫!
“二公子,我……”那人满脸愧疚,等待着孙权的责罚。
孙权也是猛然一惊,可他知道现在并不是责罚的时候。
再者说这些亲兵也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又不是以一当十的猛将。
在百步开外的地方,能够射杀一人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冲!”
孙权怒吼一声,当机立断。
既然已经暴露,就没有必要在伪装下去。
“杀!”
三百人齐声怒吼,如虎狼一般朝着樊能军营冲杀过去。
樊能出征,只留下五百人守住军营。
哨兵的惨叫声,引来樊能部下的警惕。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到三百人如狼群般冲了进来。
张大宝一马当先,见人就杀,手中的长刀不断挥舞,俨然已经杀红了眼。
孙权手提着钢刀,仅管场面极为混乱血腥,可来自孙氏血脉的那种力量,一下子让孙权充满了能量!
杀!杀!杀!
即便这个从红旗下生长起来的穿越者,此时也不由得热血沸腾,孙氏血脉的本能,让孙权挥动手中的长刀,朝着敌人的脑袋砍了过去!
噗!
鲜血。
滚烫的鲜血洒在孙权的脸上,那种腥咸的味道,以及黏腻的触感,让孙权猛然间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