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门外的动静早就引起了蔡瑁的注意。
早在全城戒严前,蔡瑁便收到孙坚、孙策阵亡的消息,并且已经知道袁术正起兵朝着襄阳杀来。
然而,蔡瑁并不知道孙权已经知晓蔡、蒯两家勾结袁术的事情。
只是单纯的认为,孙权这是狗急跳墙,打算抄世族的家底,用作军资。
所以,蔡瑁必须要反抗。
只有胜利者,才有最终的话语权!
所以,当蔡瑁得到门子汇报,孙权打算攻击蔡府的消息后,就立刻做出决断。
同样作为战将,蔡瑁迅速做出反应,让家丁拿起武器,形成方圆阵。
方圆阵的战术思想,便是密集防御,但缺少机动性和变化。
然而此时的蔡府防御为先,自然不需要相应的机动性和多余的变化。
孙贲率领步兵冲进蔡府,一头撞在了方圆阵的阵中间。
原本孙贲的手下并没有阵型可言,此时遇到方圆阵,孙贲和手下的士卒一瞬间失去了攻击的锐气,反而让蔡府身披轻甲,手握长刀的家丁压制住。
“快!集结锋矢阵!”孙贲大声的下达命令。
锋矢阵的战术思想则为“中央突破”,将主要兵力集中在一点,前锋张开,形成一把锋利的箭头,狠狠地刺穿敌人的防线!
孙贲的士卒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良将,听到孙贲的命令后,一个个便迅速地朝着孙贲集结。
经过短暂的混乱后,形成了以孙贲箭头的阵型!
“杀!给我冲破他们!”孙贲挥舞着长剑,一边朝着蔡府家丁身上劈砍过去,一边仰天怒吼。
“弓箭手,放箭,压制对手!”孙贲指挥步兵的同时,也不忘记盘上墙头,抢占了制高点的弓箭手。
此时,通过云梯攀登上墙的弓箭手,便发挥了巨大的威力。
仅管蔡府内部有树木遮挡,但树木的数量太过稀少,根本没有办法阻挡箭矢的锋芒。
弓箭手又占据制高点,箭雨从天而降,将蔡府的家丁射杀在箭矢之下!
孙权看到孙贲攻击蔡府的策略,不禁暗暗点头称赞。
孙贲作战勇猛,战术素养精良,不愧是一员良将。
但是距离真正的名将,或者是一流的将领,还有不小的差距。
随着弓箭手的压制,以及孙贲作战勇猛,带头冲锋,蔡府的蔡府数百名家丁抵抗了一小会儿之后,便全线溃败,被孙贲带人杀的七零八落。
直到此时,孙权才在亲兵的护卫下走进了蔡府的大院中。
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刺鼻的血腥味道,都让孙权忍不住皱眉。
尤其是第一次见到那流了一地的内脏,更是让孙权差点儿吐出来。
但作为上位者,作为整个襄阳的灵魂人物,孙权还是忍住了。
他冷着脸,快步的走进蔡府的正堂之中。
此时,蔡瑁正端坐在主位上,目光不善的盯着孙权。
哗啦啦!
孙权手下的甲士彻底控制了蔡府,然后数十人随着孙贲,一股脑的冲进正堂,保护孙权的安危。
“二公子,深夜来访,有何贵干?”蔡瑁阴沉着脸,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他没想到孙权竟然调来了襄阳城所有地精兵攻打蔡府,难道襄阳城不需要把守的嘛?
“哈哈,蔡将军真是幽默啊。”孙权走到蔡瑁的身边,朝着孙贲使了个颜色。
后者心领神会,一脚把蔡瑁踹出去老远。
孙权堂而皇之的跪坐下来,始终保持着四平八稳的风度。
“你……”
蔡瑁挣扎着站起来,想要暴怒,却发现有钢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蔡瑁虽然贪财,但脑子不傻。
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不要动怒的好。
“蔡将军,难道你也管这叫幽默?”孙权冷笑着问道。
一想到这老东西联合蒯氏兄弟,勾结袁术,图谋荆州,孙权恨得牙根儿直痒。
蔡瑁冷哼一声,说道:“二公子,你堂而皇之的闯进蔡府,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否则的话,恐怕难以服众啊!”
孙权当然清楚,无凭无据,绝对不能轻易攻打世族的府邸。
之前孙贲有过这样的想法,被孙权否决了。
因为眼下世族才是这乱世的根基,得罪了世族,师出无名,必定会遭到各方的排斥!
“如果我没有证据,我敢乱说话吗?”孙权笑了笑,扭过头对着一旁的伊籍说道:“伊长史,麻烦你把蒯氏兄弟带来。”
蔡瑁闻言心中一惊,难道蒯氏兄弟也……
不多时,蒯氏兄弟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被推上了蔡府的正堂。
“跪下!”
身后的的甲士给了蒯氏兄弟一人一脚,迫使他们双双跪在地上。
“蒯良,蒯越,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重新执掌蒯氏的机会。”孙权淡淡的说道。
蒯氏兄弟一听这话,立刻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孙权。
片刻后,蒯良破口大骂道:“放屁!孙权小儿,你休要骗我!真以为我是三岁的娃娃?”
“你已经找来蒯祺,又怎么可能让我们兄弟加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蒯良已经彻底放弃。
他看得出来,孙权做事足够心狠手辣,也足够缜密。
孙权能够在袭击蒯府前,就已经找到蒯祺,就说明孙权早就有所筹谋。
这样的一个人,他还会给蒯氏兄弟机会嘛?
然而蒯越则不同,他赶忙跪着向前两步,激动的说道:“二公子,我愿意,我愿意啊!”
蒯越双手带着沉重的镣铐,可还是激动的抬起双手,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哦?”孙权咧嘴一笑,说道:“聪明人。”
“既然你是聪明人,只要你肯配合,那我可以考虑让你和蒯祺一起执掌蒯氏,就如同当初你和蒯良那般。”
“好,我愿意,我愿意!”蒯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神色格外激动。
能活着,谁愿意被丢在暗无天日的死牢中煎熬度日?
能活着,谁又愿意放弃尊严,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
显然,蒯越不愿意。
此刻蒯良也有心反悔,但碍于最后的尊严,一个求字怎么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