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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琬倒是不以为然,等把账簿全都看好后,说:

    “就照着往年给,料子还是从那边拿,果脯、干货这个不用,家里那边有作坊,多备一些京城这边的东西。”

    “是,夫人。”管家得令后,又把另一个账簿奉上。

    这是给京城这边来往门户的账簿,即便她平日不怎么出席那样的场合,但该走动的都要走动。

    柳氏在旁看着,眼瞧着闺女一家一家处理年礼,内心是既高兴又心疼。

    高兴的是闺女在京城这边吃的开。心疼那自然就是银子了。

    真金白银啊,给的那些东西厚不说,还考究,花费不少。

    管家领命出去之后,丁琬靠着椅背,笑眯眯说:

    “娘别心疼,等咱们这些东西送出去,他们回礼也都差不多。虽然这么做的意义不大,但礼尚往来嘛,走动一下亲热。”

    “我懂,我懂。”柳氏忙不迭点头,担忧的又道,“琬儿,你说如果你爹日后回来,是不是也要……这么给?”

    丁琬摇头,摸着肚子说:

    “那得看你们当时的具体情况。娘跟爹不常说过日子要切合实际,不能打肿脸充胖子?永涵官职不小,俸禄颇丰。我这边有酒坊,又有朝廷的俸禄,自然我们给的就高一些。娘别忘了,我可是县主呢。”

    哎哟,把这茬给忘了。

    柳氏笑着点头,长舒口气,道:

    “是啊,你是最有出息的,真好。差点忘了,致远今年也不小了,如果放在咱们村是不是该说亲了?”

    “不着急。”丁琬摇头,喝了口茶。

    关于徐致远的亲事,她跟徐永涵老早就有了默契。

    顺其自然,让他自己挑选。

    如果弱冠还没有,那就他们帮着张罗,但宗旨就一个——

    “……我们是想着让他找一个可心的人,共度一生。”丁琬平静的说着他们的打算。

    柳氏听了,好一会儿才叹气,道:

    “果然人与人的想法不一样呢。我还记得当时程林跟青山成亲那会儿,他们小两口说晚几年要孩子,那会儿我就不赞同。如今你又说让孩子自己做主。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经地义。咋你们就不一样了呢?”

    这就是顾念丁琬有孕。

    如果她孑然一身,估计就要斥责她“胡说八道”、“没有规矩”等。

    丁琬抿唇,心里清楚母亲的想法,装糊涂的靠着她的肩头,没有应声。

    不是说盲婚哑嫁不好,但如果有两情相悦,她还是觉得后者更美好……

    ……

    徐永涵拖家带口来到萧家,萧衍把人让去了整宅。

    一楼招待男客,二楼是女眷。

    萧衍没有大肆铺办,只找了平日关系不错的几户而已。

    谭迁、萧逸帆都应邀在列,再有就是吏部、礼部几个跟萧衍年纪相仿的一起。

    大家聊的大都寻常,徐致远能消停坐着听会儿,但徐致遥跟丁瑫就觉得没有意思。

    好不容易挨到开席,徐致远一直照顾着两个小的,不用徐永涵操心。

    礼部沈大人见状,笑眯眯说:

    “徐大人好福气啊!这侄子不白养,看把儿子、小舅子照顾的,真好。”

    徐永涵放下酒盅,没有谦虚的点点头。

    吏部陈大人见状,咂舌一记,道:

    “说起徐大人的小舅子,除了这个还没长大,其余可都各顶各能耐。”

    “那是啊。远的不说就说这京城的丁现,那也是……”

    话没等说完,徐永涵放下酒盅,面色平静的道:

    “今日诸位都是来给萧大人贺喜,就别夸我那几个小舅子了。”

    丁家儿郎,前途无量。

    但也不能被人挂在嘴边,容易树大招风。

    远的丁珏、近的丁现就不说了,丁玮虽然还没成事,但已经着手准备走仕途。

    如果这个时候被人盯上,那后果就不堪设想,真出个意外,就不好了。

    萧衍明白徐永涵的意思,举起酒杯,感谢大家赏光上门贺喜。

    宴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徐致远早在半个时辰前,就把丁瑫还有徐致遥带去了酒坊。

    徐永涵借故要走,但却被萧衍用眼神留下。

    等他把人都送走后,一楼客厅只剩下徐永涵跟萧逸帆还有萧衍,就连谭迁都走了。

    萧衍拿出个匣子放在桌上,压低声音,道:

    “这个是我祖父去叔祖父家时,让身边的龚叔搜到的,里面记录了旁支跟其他人交易大烟的名单。我只看了一眼,你还是拿给皇上让那边定夺吧。”

    徐永涵闻言蹙眉,瞄了一眼盒子后,说:

    “你可以销毁。”

    “我明白。”萧衍点头,双手握紧,好一会儿才又道,“祖父常说,身臣子效忠,要分清效忠于谁。我萧家效忠的是朝廷不是特定君主。所以这东西……”

    话没等说完,萧逸帆清了下嗓子,道:

    “如果兄弟信我,让老爷子捧它去御前。这东西,徐兄与你,都不能出面。”

    “可是祖父……”

    “萧老爷子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也能保住你们萧氏本家。”徐永涵客观的说。

    萧衍头疼,自打他接了这盒子,就知道这是烫手的山芋,扔不掉、送不走。

    上面有几个名字,那根本是不得了的人,就是到了皇上那里,都要慎之又慎。

    重重打个“唉”声,垮着双肩,道:

    “徐兄,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能带着妻儿出来单独过,就是承诺祖父,把这东西带走。”

    话落,屋里安静了。

    萧衍是他们这辈长子,分家也不该出府单独另过,偏偏次子萧征建树一般,百姓疼幺儿,所以萧衍出府离开。

    萧老爷子辞官闲赋在家多年,如今把这个东西交给他,实则就是再赌。

    赌赢了,萧氏一族兴旺百年。赌输了,不过损失一个嫡孙,府里还有,不愁日后东山再起。

    萧逸帆猜到后,深吸口气,开口道:

    “云荣兄草率了。”

    萧衍听他唤自己的表字,无奈摇头说:

    “是啊,云荣想的太简单了。”

    “你接盒子的时候没看?”

    “没有。”萧衍摇头,坦然的直视徐永涵,道,“如果我看了,断不会如此草率的带妻儿出来。我是……昨天晚上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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