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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耿氏五七,所以今儿徐永涵在朝房那边告了假,没去。

    陪着一同回到家,丁琬下车就往主院跑。

    这几天,徐致远也明白了家里的情况,上扬嘴角,道:

    “我娘对遥哥儿真好。”

    如今他们家的情况,完全可以找奶娘,没必要自己喂养。

    但丁琬没依,亲力亲为。

    徐永涵盯着他的表情,倏地伸手,拍拍他的肩头,说:

    “到了西北,尽量别让自己太饱,明白吗?”

    “为啥?”

    “因为吃的太饱,容易懈怠。狼这种东西,可是很精明的。”

    意有所指的上扬嘴角,拍拍他的肩头,离开了。

    徐致远呆愣的站在原地,随后瞪大眼睛,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就知道不能瞒着他,二爹啥都清楚。

    慢吞吞的回了前院,心知母亲正在喂弟弟,便在书房练起了字。

    他酷爱武学,但念书从不落下。

    看着四毛刚送来的酥酪,头也不抬的问:

    “我娘那边有吗?”

    “爷儿放心,夫人那边有的。”

    外面,翠云端着刚出锅的酥酪,急匆匆去了主院。

    丁琬俯首,看着小家伙哼哧哼哧委屈的样儿,淡淡呢喃:

    “今儿是祖母的五七,娘得去看看。你就晚吃一会儿,不至于这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羞不羞?”

    翠云端碗进来,听到这番话后,抿唇笑说:

    “夫人可真是逗。二少爷这个时候,可不就是除了吃便哭,哪还有旁的。”

    看着白嫩嫩的酥酪,丁琬笑着道:

    “你是没看到刚才的样子,委屈的好像把他怎么样了一般。大少爷那边可送了?”

    “夫人放心,大少爷那边断不会短缺。”

    丁琬点头,单手抱孩儿,另一只手拿勺开始吃东西。

    每一次喂奶她都饿,今儿又出去一个多时辰,她饿得有些心慌。

    一碗酥酪下肚,胃里有食心不慌,看着还在吃东西的小家伙,满脸宠溺。

    “将军呢?”

    “不知。”翠云摇头,拿碗出去。

    徐致遥这一次吃饱,就没有再睡。

    丁琬小心的给他拍嗝,等他打出奶嗝后,抱着出去。

    先去了前院,见四毛站在书房门口,笑吟吟的走过去,道:

    “将军跟大少爷在里面?”

    “回夫人,只有爷儿自己。”

    徐致远一人?

    正纳闷呢,屋门拉开,徐致远从里面出来,急忙走过去接过弟弟,道:

    “娘,您找二爹?”

    “回来就没看到他,所以想问问。”

    “我也不知道。我看他往你们这边来的,但没看见。耳房沐浴呢?”

    “没有。”丁琬摇头,“你别管了,带他玩会儿,他这会儿吃饱喝足睡好了,能跟你玩好一会儿呢。”

    “行。”徐致远不住点头,抱着孩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丁琬前院、后院的找了一通,也没看到徐永涵的半点踪影。

    管家从前面过来,见她这般走上前,问:

    “夫人,您在找什么?”

    “可有看到将军?”

    “没有。”管家摇头,“将军没有出去,小人一直都在前院。”

    丁琬“嗯”了,暗暗纳闷。

    讲道理今日不用去衙门,他是不会离开主院,怎么偏偏……

    “夫人莫急,小人去问下顺喜,那小子应该知道将军去哪儿了。”

    丁琬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二人再一次沿着主路往后花园方向,终于看到了顺喜。

    小厮也是刚刚方便回来,所以才跟丁琬错开。

    “夫人。”

    “将军呢?”

    “回夫人的话,将军在祠堂。”

    “你怎么没去伺候?”丁琬追问。

    “将军说不用。”

    管家闻言松口气,道:

    “夫人不用着急了。许是将军想念老夫人,在祠堂陪一会儿。”

    顺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听到管家这话,倒也能明白一二。

    丁琬先让管家去忙,随后看着顺喜问:

    “将军什么时候去的祠堂?”

    “回夫人,将军回来就去了祠堂。”

    “行,你守着吧。”

    “是。”

    顺喜侧身让路,目送她离开。

    丁琬快步奔向祠堂,刚进院就听到了徐永涵的哭声。

    说实话,这是她印象里,除了徐老爹过世后,他第一次哭的这般惨烈。

    当听到哭声的那一瞬间,她就安心了。

    能哭就说明没有憋着自己,能哭就能发泄,不用担心。

    长叹口气,丁琬没有靠前,就站在院里,默默流泪。

    她跟耿氏感情好,但同徐永涵相比,还是查了一层。

    毕竟他是她的亲儿子。母亲没了,他怎能不伤心?

    本该让老母亲颐养天年,好好享福的时候,可偏偏……

    难受,心疼,一谷脑的涌上来。

    但还是没有进屋,给他留出一些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祠堂内的哭声渐渐停止。

    丁琬也擦了擦眼睛,深吸口气,迈步进了祠堂。

    看他局促擦泪的样子,心疼道:

    “这是做啥,跟我还这么见外吗?”

    说话间来到跟前,把人抱在怀里,又道:

    “我早就想让你哭着一场,你也不听我的,如今哭出来,是不是舒服了些?”

    徐永涵没有吱声,只是紧紧抱住她。

    “哥,我知道你难受,你后悔,我也一样。可娘做的是她自己想做的事儿,她没有带遗憾走,所以你也莫要伤心才是。今儿咱们放纵一次,日后好好地,别让娘在那边……不安生。”

    “好。”徐永涵艰难点头,有一次抱紧她。

    自打生了孩子,丁琬就母爱泛滥。

    看着怀里的男人,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默默流泪。

    她能做的东西有限,所以她只要好好陪着他就行,其他不用管。

    一炷香后,徐永涵调整好自己,站起身,说:

    “不是要抄经吗?今儿我没事儿,咱们一起?”

    “好。”丁琬恬淡的点头。

    喊了人在祠堂摆上桌椅,夫妻俩一起抄写《楞严经》。

    偶尔眼神交汇,默契冲对方笑一下,然后继续写。

    难得静谧时刻,夫妻俩一起安安稳稳抄经,十分惬意。

    临近中午,翠云从外面进来,屈膝行礼,说:

    “夫人,将军,吃饭了。”

    “大少爷呢?”

    “回夫人,大少爷带着二少爷已经在偏厅等着了。”

    丁琬点头,放下毛笔,借着徐永涵的手劲儿起来。

    桌上的经文已经抄写好了九份,就好像他们的感情,长长久久。

    还有两个月,她打算抄足一百九十九份,到时候再老人家坟前烧了,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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