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昊格外认真地盯着他看,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调子,“皇弟啊,该不会是还没有忘记她吧?”
在场之人,都明白‘她’指谁,虞冉筱神色有些紧绷,拳头松了又握,滕昊反复挑战滕季尧底线,是不是也该适可而止了?
宫灯有些暗,滕季尧脸上的表情难以揣测,空气宛如凝结,片刻,虞冉筱才听到滕季尧在笑,他说,“有些东西,不可忘。皇兄。”
滕昊又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拿着兄长的腔调教训道,“皇弟。你该明白父皇最厌恶你什么。你太痴情了。长情的人在侯门之中,注定没有好下场。”
滕季尧沉默了,似乎是被滕昊逼的哑口无言。
滕昊叹了一口气,似无声的惋惜。
“皇兄,并非我长情念旧,是总有这么一个人,能让你念念不忘,不过我正巧遇到了。”到达宫门的时候,滕季尧才跟滕昊认真地说。
很显然,滕昊没有遇到这种人,因此把滕季尧的行为归纳为‘愚蠢’‘无聊’一类,他如今有些困倦,只想赶回府休息,不想与滕季尧争辩什么。
字字都是情话,虞冉筱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根,看着滕季尧上了马车,滕季尧临走前还掀开帘子嘱咐道,“不必送了,回去吧。”
“他的伤势已经大好,再加上……”滕季尧有几分难言,最后还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再加上这几天滕钥对他的纠缠,估计他会立刻想去军营。”
虞冉筱忍不住偏过头轻轻笑了一笑,滕季尧则是一副‘皇妹难管’的惨目忍睹的表情,他摆了摆手,“去吧。”
“多谢王爷从中牵线了。”虞冉筱抱了抱拳,掣着缰绳,带着一行人往军营的方向飞快掠去,滕季尧长眉微蹙,等视线之中再没有虞冉筱的影子,才放下帘子,带着几分不满地说,“什么时候轮到你替他感谢了……”
滕季尧的不满虞冉筱自然都是不知晓的,在他看来,能和莫柯共事确是一大幸事,以后在军营中有多了一大保障。
今夜并不逢夜市,寻常百姓夜间也不会出来,一行人并不用刻意控制速度,不到半个时辰便回到了军营。
军营依旧灯火通明,跟巡逻站岗的兄弟们打了个招呼,又去膳堂吃了一碗面,虞冉筱才回房睡下。
……
次日
莫柯果真来了。
由秉龙亲自带来的。
虞冉筱在吃早膳的时候便被秉龙叫了出去,虞冉筱放下手中的粥,眉头轻轻一蹙,按理来说,王爷往军营里塞一个人,还是一个经过南梁帝同意的人,直接介绍就好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还要偷偷摸摸的扯她出去干什么?
虞河递了两个担忧的眼神给他,也不知道他经过脑补补出了一场什么样的侯门虐恋,深宫大戏,虞冉筱对他翻了翻白眼。
秉龙一路把她扯道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虞冉筱更加纳闷了,“王爷昨日跟我说了,说是莫柯今天要来,怎么还劳烦您老亲自带来?他是腿断了还是手折了?”
“现在出了一些变换。”秉龙竖起了两根手指,“除了莫柯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要来。”
“那也没什么啊,你直接都带来谁敢说不?”虞冉筱依旧不解,“难道这第二个是什么世家公子?比沈执兄还要金贵的那一种?”
秉龙摆了摆手,“不是世家公子,但真的很金贵。”
虞冉筱隐约有几分不妙的预感,秉龙拍了拍手掌,两个人影从角落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是虞冉筱熟悉的秉龙,另外一个人虞冉筱也不陌生。
“七、七公主?”虞冉筱错愕的叫道。
莫柯脸色灰败,而滕钥则一副十分愉悦的模样,她抬起手,欢快地和虞冉筱打了一个招呼,“好久不见啊。”
虞冉筱:“……”昨天才见过啊,说这话你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滕钥今日的装束与往日的有很大的不同,她穿着一席浅绿色长衫,对襟绣流云,乌黑的长发没有金银装点,仅仅用一根白色发带绑成马尾。
她穿的是男装。
虞冉筱捂着脸,“不要告诉我,王爷塞的第二个人是七公主?”
七公主长相偏软,一看就是女孩子,穿上男装也能一眼看出来好么?最起码她还装了一个假喉结,滕钥啥都没有,那天又被挺多人看到了,这……
“不然呢?这里除了七公主还有第三个人吗?”秉龙似笑非笑道。
虞冉筱捂着胸口说,“但是,很多人认识七公主啊。”
滕钥则摆了摆手,“他们知道就知道呗,反正我又不是为了他们来的,对吧。莫柯。”
莫柯唇角抽了抽,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碍于滕钥身份,又不得不压下脸上的异样,委婉的劝道,“殿下,属下还是觉得,你不要来好一些。”
滕钥不满地撅了撅嘴,“我为什么不能来?”
莫柯张了张嘴,无助地看着虞冉筱。
虞冉筱则看向滕钥,“陛下也让你胡闹?”
“父皇这么宠我,当然会答应我啊。”滕钥理所当然地说道,“还有。不是你说要和莫柯在同一屋檐,抬头不见低头见,更容易成功吗?”
莫柯静静的凝视着虞冉筱,似乎不敢相信把自己坑害的如此凄惨的人竟然是自家主子,眼中掠过种种情绪。
虞冉筱清咳了一声,避开了莫柯探究受伤的视线,她低声说,“我是这么说过没错,可你一个女子,军营里又都是大老爷们,现在好像也没有多余的位置给你睡了,你难道要和一群大老爷们挤大通铺吗?”
“军营这么大,怎么可能一个房间都没有了。”滕钥不满地撇了撇嘴,嫌弃的打量了虞冉筱几眼,极为不情愿地说道,“大不了,我和你一起睡就是了。”
虞冉筱指了指自己,一瞬间明白过来什么,征求事实一般看向秉龙,秉龙冲她微微点头,“七公主不会把这个秘密透露出去,如果她到军营,也的确需要一个人照滕。除了你,没有更好得人选。”
虞冉筱哑然,“可……”
滕钥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怪异地看了虞冉筱几眼,“长得是挺女气的,但没想到你竟然真是一个女人。”
除了这张脸,虞冉筱其他地方都比较难以说服旁人她是女人的这一个事实。
虞冉筱对自己的未来表示绝望,这公主一看就是一个娇娇娃娃,她白天累死累活的训练,晚上还要回去照滕这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