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行营,吴国公朱元璋和李善长、徐达等一起在议事,朱元璋说:“郭帅的三万军队已经合围了丹徒城,估计得几天才能攻破丹徒城;另二万军队,一万由赵德兴率领,去取江州城了;另一万军队去取曲阿城”。
徐达说:“这丹徒城市不好攻啊,即使拿下了丹徒城和其它两城,郭帅的五万人马可能会损失过半,他还要派兵守城,哪里还有兵力来攻取集庆城”。
朱元璋说:“我要的就是这效果,他没有兵力来拱去集庆城,那就咱们来取集庆城,我们拿下了集庆城,郭帅还能好意思跟我们要?让傅友德的军队拿下江宁后,绕道集庆城东,肃清宁镇山、鸡鸣山一带,准备从东面攻城,徐帅所部,从南面攻城,调巢湖水师一部,从水门攻入”。
马夫人:“巢湖水师不宜调动太多,他们还要监视西边的陈友谅”。
朱元璋:“夫人所言极是,巢湖水师只抽调百艘战船即可”。
李善长:“刚接到陈一民从濠州传来的消息,他派人去探沐英老营,五个人死了四个,活着的那位,是沐英故意放回来传话的”。
朱元璋:“怎么说?”
李善长:“沐英说,你想离间我们父子吗?回去告诉陈一民,再有下次,必取他的人头,陈一民有点怕了,想请国公出面调处”。
马夫人火了:“陈一民猪脑子吗,沐英好歹也是我们的义子,他去惹他干什么?”
朱元璋不动声色道:“沐英哪里目前最缺啥?”
徐达:“他要取滁州,恐怕需要攻城器具”。
朱元璋:“你错了,他不缺这个,他需要真金白银,他的那么多谍网,很烧钱的,通知陈一民,到郭英将军那里取黄金二十万两、白银五十万两,给沐英送去,要他亲自送去”。
李善长:“是不是多了点”。
朱元璋:“不多,这些财富本来都是他的,我们只不过代替他,到张家先取回来了”。
沐英在小木屋里,正在听先生讲解兵法,先生说:兵法云,战者,以正和,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复生,四时是也。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听也;色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味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哉!
先生讲解道:大凡用兵作战,都是以正兵迎敌,以奇兵取胜。善出奇兵,其战法的变化,如同天地运行一样,永不止息。也像江河水流一样,永不枯竭。战争的态势不过是奇正两种,但这奇正运用的变化,却是没有穷尽的,奇与正相互依存,相互转化,就像循环那样无首无尾,谁又能穷尽它呢。
你以正面迎敌,以奇兵取胜,正面迎敌是你的功绩,而奇兵则只是你的谋略,世人只会传颂你的功绩,很少有人惦记你的计谋,这就是阴谋诡计上不了台面,所以要时刻以正服人,以奇辅助,这就是你的神机营不能公开的道理,你的杀手锏永远的只能隐入背后。
正为光环,奇为手段,成大事者,需要许多的光环来包装自己,也需要动用许多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正当沐英在聆听先生教诲的同时,张兴武提司统领的中军大营,进入了狼牙山区南坡,即上次王沐杀张家三少爷的地方,张新武的大营指挥部就驻扎在此。
中军营一卫由陈平统领,进入狼牙山东坡,五个司分散隐蔽在山坡的树林中。中军营二卫,四个司由张向英都尉统领,跟随张新武的大营驻扎,分出张向雄统一个司2000人,在傍晚进入了叶集镇。
张向雄以300兵士围住了张家大院,半夜一到,喊声震天,撞击着张家大门,雷声大雨点小,好久都没撞开,张家两家丁从后院翻墙而去,在村口一处马厩,牵出马匹,奔滁州城而去。
十分钟后,张兴武收到信鸽传书,滁州城500骑精兵出了城门,随后是一千人的步兵。张兴武命张向雄率余部1700人,在大叶镇镇东设伏,吃掉这500骑精兵。命李军率一司2000人在滁州至大叶镇的半道上设伏,吃掉后来的1000步兵,二人各自领命。
大叶镇上喊声不绝,鸡鸣狗吠、哭声连连,从滁州出来的马队,一路紧赶,大半个时辰,来到了镇东口,看见镇中心地带火光一片,人马嘶叫。
骑兵统领手一挥,不作停留,纵马向镇中心奔去,突然跑在前面的十几骑一个前串,一连串的栽倒,后面的几十骑来不及刹住,照着前面的人马,踩踏过去,也东倒西歪了,一声呼哨声响起,万箭齐发,人喊马叫的,又倒下一片,没有骑手的马匹乱串,将后面的骑手撞击的溃不成军了,张向雄大喊一声:“杀啊!”,一千多步兵围住马队,一阵乱砍、乱射。
一个时辰,滁州的五百精骑就被解决了,张向雄的一千七百步兵,战死一百多,重伤二百多,迅速打扫完战场,缴获四百多匹战马,俘获滁州骑兵一百多人。
张向雄率部继续围困大叶镇张家,等待张兴武提司的进一步指令。
李军都尉奉命伏击滁州的一千步兵,他率部来到琅琊山南坡,这是对方的必经之地,李军以一千兵士于正面迎敌,以一千兵士于道路两边设伏。
不多会,滁州军分两条纵队向前走来,因为道路较窄,勉强只能供两人并行,于是,滁州军排成了长长的两条队形进行急行军。
当滁州军进入伏击点后,李军抽出大刀,挥手就喊:“杀啊!”,一千多士兵随他一起杀出,滁州军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搞了个措手不及,但带队军官毫不慌张,抽出战刀大喊:“一对随我冲锋,二队抢占两边高地”,话还没说完,两边也传来喊杀声,双方的士兵杀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了,就只见黑乎乎的人在相互拼杀。
厮杀声慢慢的减弱了,李军喊自己的亲兵,赶紧点亮火把,于是,一个一个的火把点亮,剩下零散的滁州兵,被一拥而上的中军营兵士砍杀,几乎没有俘虏,只有那些重伤的躺在地上还在直叫唤。
李军命兵士们迅速打扫战场,防止滁州城再次出兵。校尉们指挥兵士将己方的伤员抬走,滁州方的轻伤员送至中军营的收容地关押,重伤员就没法管了,兵器被军官们的马匹托走了。
一直到天亮,滁州方面没有再派兵过来,张兴武命令,尽快拿下大叶镇。
张向雄一声令下,大叶镇张府大门被撞开了,于是哭喊声、厮杀声混在了一起,滁州军的300名精兵被消灭,张天成、张家四少等被杀,家里的黄金白银、珠宝字画、马匹全部送进了山里,留下部分粮食军队使用,大部分运往了山里。
滁州城里,张天佑一晚没睡,派出了五百精骑、一千步兵,去救援大叶镇,一晚上都没消息回来,只隐隐的听到了喊杀声,后来派出去了二批探子,都没音讯,也不见人回来。张天佑的心情有点沉重了,旁边的张成申都尉,更是一晚上的坐立不安,来回走了好久了,他是大叶镇张天成的大儿子,大叶镇是他的家,父母、妻儿、兄弟姐妹都在那里,当然着急了。
张成申昨晚好几次要求带兵去援,张天佑都没同意,到了这种时候他还不明白,那他就是头猪了。
最近的异常情况,张天成也有所觉察,定远城、建阳城张家,十多天都没人过来了,连消息都没有,自己在那边的耳目一起哑火了,这不正常,尤其是在郭帅带领大兵下江南后,出现的这一连串的反常现象,引起了他的警觉,朱元璋要动手了?还是张士诚的手伸过来了?
张士诚不能够啊,他要过来捡落,不可能只对滁州城啊,建阳城离滁州城那么近,不一起拿掉吗?汤和与郭英、胡大海他们不可能不通报滁州,毕竟现在明面上还是一条战线。
只能是朱元璋动手了,可朱元璋在附近,也就汤和跟郭英的两支军队,他们的兵力只能守城,不可能还有剩余的兵力来对付滁州,张天佑对张成申说:“你再派两百精骑,每骑拉开十丈的距离,慢慢的向大叶镇搜索前行,如有问题,派单骑回来汇报”,张成申领命而去。
郭天佑继续思索,昨晚派出去了500骑,没有回来,只剩下了4500骑了,步兵也就剩下了一万五千人,如果是朱元璋打来,这点兵力分配到城墙上,肯定是不够的,要不要将下面三城的兵力收缩回来,一同守住滁州。可万一朱元璋针对的只是下面的小城,那怎么办?张天佑头疼了,心里左右不定的。
张天佑带着随从骑马到了北城门,200精骑刚出城门,他命令骑兵都尉涂永率1000骑在北城门待命,随时准备增援,然后他带着随从上了城门楼,他需要在城门楼上观看一下城外的动静。
打探情况的骑兵,两人一组,出发后,接着又是两骑,过了一会,再出去两骑,这样,200骑马逐逐拉开了几里路的距离,突然前面一骑飞奔回来,进了城门,上了城楼后,向张天佑报告,前面近十里地的地方,地面发现了大批士兵的尸体,暂没发现骑兵。张天佑命令:继续往前搜索,骑兵下楼飞快的传达命令去了。
张天佑命令在城内待命的一千骑,保持一里路的距离,尾随前面的侦骑,涂永领命,命一名骑兵校尉,带领1000骑兵出城而去,并告诉他一遇情况有变,迅速撤回城内。
琅琊山南坡,中军大营,张兴武得到报告,滁州的骑兵近二百,拉开距离搜索前进,随后出现1000精骑尾随在后。
张兴武思索了一会,下令道:铁鹰军出动一千骑,出击滁州骑兵,另出动一千骑,抄后路杀向滁州骑兵。令陈平出动一个司二千人,切断滁州骑兵的退路。
涂仁峰率二个司步兵四千人,待我方骑兵杀出后,从四面包围滁州骑兵,不放一骑漏网。
张天佑在城门楼上,看着远处的大批骑兵和步兵的包抄,刚出去的1000骑兵,迅速被分割包围了,骑兵们左冲右杀,最终一个一个的倒下马去。骑兵都尉涂永站在张天佑旁边,对张天佑喊道:“快快,出兵救援啊!”,张天佑指着远处的树林,说:“你没看见那片林子吗?立面最少还有几千人马没动,咱们滁州一共就这点兵力,守城都不够了。”
其他人心里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壮心理,知道情况不可逆转了,眼见自己人一个一个的倒下,却无能为力。
张天佑命令紧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加强城门、城墙的防御,并派出了传令兵,令放弃永阳、椒陵两城,将两城的8000兵力,调回滁州,一同防守滁州城。
张天佑的如意算盘打的有点迟了,因为这两城已经被狮威军包围的水泄不通了,拿下城池只是早晚的事了。
沐英带着亲兵来到了郭兴武的大营,查看了中军营的战果,三次设伏,消灭滁州军精骑兵1700骑、步兵1300人、叶集镇张家大院一百多家丁,缴获马匹一千三百匹,兵器近四千,粮食二百万斤,黄金白银、珠宝字画,整整装了近十车,所有物品移交给前来接受的王正明的辎重队。
此战,有三百多士兵战死,重伤、轻伤五百来人,沐英听了心疼啊,这还没开始攻城啊,要是攻城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