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胜并不清楚的是,此时在九穗堂外,则是另外一副光景。
陈游和余小渔正和对面打的难解难分。
相反,对于两人来说,也并没有多少压力。
那老妪和手持鬼头刀的中年人在招式上兴许略显刁钻,但在刀法的造诣上,对余小渔和陈游毫无任何压力。
但饶是如此,两人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江湖的对决可不像是志怪小说说的那样绝对碾压,一些个江湖老手也未曾没有马失前蹄在阴沟里翻了船的事情。
反倒是那老妪和壮汉,眼见余小渔和陈游正在两人的攻势之下不断倒退,那老妪发出一声尖钻刻薄的怪异叫声,当即,身形便是纵然一跃,朝着陈游而去。
她一只手捏着那无柄的弯刃,一只手臂上缠绕着银色的锁链,等临近陈游的那一刻,猛地将手中的弯刃甩了出去。
那弯刃刹那之间划过了夜空,朝着陈游的胸口而去。
对此,陈游只是面色一凛,手中麋角瞬间将其掀飞出去。
一阵撞击的花火之后,老妪的弯刃便是刹那之间改变了方向。
那弯刃本被撞击的应是朝着石墙飞旋而去,但在下一刻,老妪的手腕一抖,链接在弯刃和她手臂之间的锁链猛然绷直,而后瞬间拉扯改变了方向。
径直的朝着余小渔的眉心处而去。
正在那壮汉的鬼头刀**形左支右绌的余小渔此时这才留意到那悄无声息之间朝着自己席卷而来的弯刃。
当即他冷哼一声,当即一剑极为轻巧的点在那斩落在自己面前地下的鬼头刀上,而后接着这股力道身形趁机飞快撤退!
那老妪见状,只是冷笑不止。
旋即,她的双手开始操纵着那条银色锁链,十根手指飞速的敲打在那银色锁链之上,随着银色锁链的一张一弛,弯刃便是宛若灵蛇一般,不断的变换着角度。
老妪手中的银色锁链足足有十余丈长,尽数缠绕在她那袖口之中。
余小渔面色冷漠,赤烛剑当即汹涌一剑斩杀出去。
这次,他单单仅用了势而已。
至于剑气这层,余小渔暂时准备藏一手。
他和陈游如出一辙,在出手的时候尚且都没有使用出全力,且大部分精气神都集中在那藏于阴暗处的隐晦气息之上。
因为那道气息所给与他们的压力很大。
老妪下一刻,冷笑一声,那已经抵到了余小渔胸口处的弯刃瞬间竟是以一种诡异的角度下压。
仿佛要将他的胸口就此剖开一般。
而此时,早已经察觉到危机的余小渔冷漠的面上逐渐扯出一丝丝的冷笑。
那一抹冷笑逐渐扩散,他先前借助弹剑的力道将自己的身形和那壮汉的距离拉开到了一丈有余。
而此时,他瞬间第二剑又紧接着弹起来。
一道冷弧在余小渔的面前滑落而出。
宛若黑夜之中的平地惊雷一般,冰冷的剑刃在漆黑之中折射着冰冷的寒芒。
这一剑比起之前的那几剑也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那老妪见状,本信心满满的嘴脸却在这一刻陡然凝固了起来。
她死死地盯着余小渔,未曾想到此子的反应竟然如此敏捷。
要知道先前有干儿在前扰乱敌人,而后自己一记暗袭,纵然是剑道登堂入室的高手也未必能躲过去。
但面前这个年轻人竟能未卜先知。
单单是反应这一点,就不是寻常剑客所能比拟的。
老妪,当即双手急速点在那银色锁链之上,锁链开始张弛有度,顺着余小渔的剑刃开始宛若游蛇一般朝着上面攀爬而去。
对此,余小渔只是面色不改。
眼见那银色锁链将自己的剑刃尽数都包裹缠绕在其中,正在余小渔准备调度剑气将那银色锁链都尽数震碎的时候,远处,陈游的身形瞬间动了。
他一只手持剑,一只手拖着背后沉甸甸的剑匣,绷着脸一语不发。
随着老妪见到陈游的身形动了之后,她的面色也是微微一变,当即大声呵斥道:“干儿,给我挡住他!”
随着老妪发话下去,那个略显憨态的是是壮汉身形猛地动了起来,他发出一声怒吼,一只手拖着那柄鬼头刀,踏着沉重的步伐,大步朝着陈游的方向而去。
随着壮汉的发足狂奔,那柄造型夸张的鬼头刀被他在地面上滑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那柄鬼头刀所过之处,泥土纷飞,那壮汉的身形越奔越快。
在临近陈游面前的刹那,大汉发出一声宛若奔雷一般的沙哑怒吼声。
陈游面若平湖,只是抬头,不咸不淡的瞥了后者一眼。
下一刻,那大汉便是双手高举起那柄造型夸张的鬼头刀,他的双手握着那狰狞且满是獠牙的鬼头,一刀凝重斩落而下。
刀刃所过之处,几乎能听到那绵延不绝的破风声。
陈游只是徐徐抬起剑,剑尖迎着那壮汉的鬼头刀而去。
那壮汉不屑冷哼一声道:“自寻死路!”
要知道,他的剑在力道上,几乎无人能够媲美,曾经他遇到过许多自命不凡的剑客,结果无一例外,都惨死在他的鬼头刀之下,且死的十分凄惨。
随着那壮汉的鬼头刀将要落下的那一刻,远处密切注意着这里动态的老妪却是勃然变色。
她此刻这才注意到陈游的剑刃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从起初的剑势,竟然逐渐演化出了几分剑气!
也就是说这个负匣儒生,竟是一名剑道二重境的高手!
这一点则是老妪所始料不及的。
他们母子的剑道造诣几乎都在二重境的边缘,只是那迟迟的临门一脚,却始终没有迈出去。
老妪自然清楚二重境有多么恐怖。
除非母子二人联手,不然绝不是那剑道二重境的家伙的对手。
且那隐藏在阴暗中的天赋异禀的少年,剑道修为便是踏足到了二重剑气境,也正是因为如此,老妪和壮汉才对他颇为忌惮,一切以他马首是瞻。
只因那年轻人若是想,完全可以将他们母子二人逐个击破。
一个剑道二重境的家伙十分棘手,对此老妪深有体会。
若是不出意外,全力一击,能将干儿子震成重伤。
“干儿,小心!”
老妪冷声道。
但下一刻,她便是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那就是从陈游身上所传出的剑气并不强横且浓郁。
也就是说,这个儒生不过比自己稍微距离那剑道二重境近一步罢了。
老妪心中笃定,陈游并没有迈出临门一脚。
但就在下一刻,壮汉的鬼头刀猛然砸落下去,朝着陈游的头顶宛若一座山岳一般凝重下压。
陈游只是冷哼一声,但下一刻,从他手中麋角剑上所爆发出的剑气则是变得愈发凛冽起来。
此时的陈游,仿佛本身都变成了一柄剑,锋芒毕露,气息森寒。
铛的一声。
一阵猛烈的撞击声传出。
陈游的剑尖直接点在了那壮汉的鬼头刀的刀刃上。
本是万钧之力碾压而下,一切都将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但是事情的结果却是有些出乎壮汉的意料之外。
从那负匣儒生的剑上,则是有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凌厉气息。
要知道,他的全力一击也不知道砸死了多少自诩为高手的剑客。
可眼下,这个儒生竟然生生挡了下来。
甚至他还注意到,这儒生竟从始到终双脚双手都未曾移动过分毫。
“怎么可能!”
壮汉眯着眼,死死地盯着陈游的剑,语气骇然说道。
陈游面色冷峻,没有言语。
他平静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麋角剑尖,抿着嘴。
而此时,壮汉也察觉到了异常。
当他循着陈游的眼神看去的时候,猛然瞪大双眼,呆滞了片刻,心中震撼更是无以复加。
之前陈游的举动已经让他足够吃惊了。
但眼下这次,却让他心头除了惊骇之外,更是毛骨悚然。
因为,那柄麋角剑的剑尖竟然缓缓的刺入了他的鬼头刀的锋刃之中!
仿佛尖锥刺入皮肤之中一般。
他手中那经历过千锤百炼而铸造成的鬼头刀,竟在那怪异剑之下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壮汉难以相信眼前所见的这一切。
要知道,他自认为这柄凝重鬼头刀虽在材质谈不上最上成,但却比起寻常的剑要好许多,想要破坏,谈何容易?
可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
陈游的面色颇为平静。
当初铸造麋角的材质只能算是一般,之所以能刺入那鬼头刀的刀身之中,全然仰仗剑气使然。
片刻之后,他轻轻叹息一声。
而后猛地手腕一抖。
叮当一声脆响。
旋即,便是有一块锈迹斑斑的铁鬼头刀上被剥离了下来。
那被剥离下来的铁只有巴掌大小,坠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陈游徐徐收剑,面色平静。
壮汉顿了顿,紧接着便是后退几步,低头凝神看去,这次蓦然发现自己的鬼头刀的刀尖竟然被恰好崩碎!
虽然崩碎了刀尖,却不影响使用,但是壮汉的心头上却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这才低声道:“干娘,这小子并非你说的那么简单,他的剑道可不仅仅是剑道二重境之前的临门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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