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裨将闻言,当即又是一记重剑劈砍而下。
铛的一声。
余小渔面色冷淡,接着后撤,将这股力道卸下。
只是接连后撤,在对方的严重本就是一种示弱,以至于后者觉得也就仅此而已。
裨将冷笑连连。
道:“你们学宫不都喜欢将大道理吗?不是都喜欢故作清高连赴死都得朗诵圣贤书吗?怎么你就是个例外?”
余小渔心平气和道:“道理都是将给活人听的,至于你……反而没有必要。”
说罢,挤压在心口中的剑势开始汹涌激荡起来。
他死死的握住手中的剑,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裨将,轻声道:“道理讲给死人听,就是对牛弹琴,反而浪费口舌。”
那人听完,面带怒气,狰狞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下一刻,他手中的长剑顺势从小腹下拉起,一剑斜着劈砍在余小渔的面前。
余小渔心存争锋的心思,也不避锋芒。
汹涌的一剑斩出,旋即便是和那裨将的剑交织在一处。
一声脆响传出,有星火迸射而出。
那裨将面色一凝,好似有一股阴郁的气息憋在自己的咽喉一般。
从剑柄上,一股不相上下的巨力传来。
而后,他竟控制不住的倒退一步,这才接着后退将力道卸下,旋即面色阴沉起来。
“很好,我这个人就不喜别人和我讲道理,这辈子最信的就是自己手中的兵器,凡是遇到和我讲道理的人,我都忍不住给他一刀一剑!”
余小渔认真点头,道:“幸好,我也喜欢斩了不听我讲道理的人。”
下一刻,余小渔的剑势瞬间汹涌澎湃起来。
唰!
他的剑,起初出剑并不快。
只是如同丝丝细雨,却力道极大,其中暗藏着势,但在二者兵刃触及到的那一刻,‘势’却骤然爆发出凶悍力道。
每一剑看似轻飘飘,实则爆发出的力道不亚于那裨将的全力一击。
但随之而来的,他出剑的速度愈发迅猛,其中的剑势也愈发盎然起来。
剑招嘈嘈如急雨。
愈发凶悍凌厉起来。
随着出剑,余小渔的面色逐渐苍白起来。
和粗人讲不得道理,只能看谁的拳头更硬,谁的剑杀气更重。
为了庇护稷下学宫这片清净地,他动了杀心。
稷下学宫那百余学子的死,在余小渔看来,就是天底下读书人最后的一口气。
若是这口气散了,未来的读书人,真的将会读死书,死读书。
陈文鸾这种人,将会是未来的读书人脊梁,不需要如百家争鸣那般圣贤太多,但却需要有人能站出来,撑起那最后的一口气。
这是大势所趋。
也是余小渔之所以要庇护稷下学宫的原因所在。
一剑,两剑,三剑……
余小渔整整劈砍出六十七剑!
到最后的那几剑,他几乎是双手持剑。
这六十七剑,仿佛将他心中的气都抽空了一般。
等徐徐落下剑的那一刻,他的双手竟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那裨将,则是在他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势之下,节节倒退,共计退出了一百余步。
他的身形也逐渐被从那学宫山脚下的小路逼迫出去,从小路一直退到那百余秦卒的阵前。
那裨将低着头,看不清楚面容。
他大口喘息着,弓着腰,以剑拄着地面。
随着剧烈喘息,一滴滴的鲜血从他的口鼻之中滴落下来,触目惊心。
片刻之后,那裨将颤抖着身躯,垂首断断续续的冷笑起来。
“血,我流血了……”
余小渔面色冷淡。
片刻之后,那裨将单膝跪地,保持着以剑拄地的姿态,一动不动。
安然坐于马背上的老者眯着眼,死死的盯着那裨将。
片刻之后,叹息道:“死了。”
随着灰袍老者的话音落下,背后的那百余秦国悍卒开始血气沸腾起来。
将军在自己面前被杀,那就是一种折辱!
“杀!”
旋即,一股声势浩大的喊杀声响彻起来。
余小渔调息一番后,气息稍显平静,面对这群不畏死的秦卒,只是面色愈发凛冽起来。
他双手握剑,一步上前,剑尖指着那面前的小径,冷声道:“跃过者,死!”
当年鲁国大剑师曹洪,一人独守国门,斩杀三百余齐卒后,这才力竭。
而他,虽在剑术造诣上比不得鲁国剑师曹洪,做不到一人独守国门,但独守稷下学宫外,斩杀数十秦国悍卒,兴许能做的到。
随即,一阵锵然声后,秦卒开始拔剑,队形整齐,列阵朝着这边横推而来,气势汹汹,宛若江湖决口。
灰袍老者自始至终都冷眼盯着余小渔,心中则是愈发震撼起来。
凝重道:“看来今日,那仅剩下的六斗半的气数,只怕是又要少了一斗!”
随着第一批秦卒跃过了余小渔划出的那道生死线,踏足到了稷下学宫的小径上。
余小渔拎着剑,身形瞬间动了起来,兔起鹘落之间,便是临近到了冲在最前的秦卒面前。
当他出现在此处之后,那彼此配合默契的秦卒尽数出剑,朝着余小渔的四周斩杀而去。
数柄剑,几乎将他的所有死穴都封住了。
而此时,余小渔则是瞬间一剑而出,荡开那些长剑。
哗啦——
噗!
下一刻,便是有两名秦卒的脖颈之上浮现出两道细密的血线。
等血线扩大之后,汩汩的鲜血喷涌而出,那两人瞪大眼,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最终仰头栽倒在地。
但接下来,围拢而来的秦卒越来越多,百余人几乎将他的四周唯独的水泄不通。
余小渔周遭之处,处处杀机盎然。
战斗素质极高的大秦悍卒以剑在他的四周布置下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
身处其中的余小渔很快后背上便是被割裂出一道剑伤,一阵刺痛后,便是有温热的血液滴答落下。
这一刻,他的心境竟然出奇的平静。
当初他曾经若隐若现的触摸到剑气的那层门槛。
却始终都踏不出那临门一脚,但在此时此刻,那种感觉竟然又如同潮水一般徐徐涌出来。
而且,比起之前更加强烈!
马背上的灰袍老者此时见状,蓦然惊恐的抬头看了一眼那稷下学宫的山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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