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三人本是军中士卒,却因为犯了重罪锒铛入狱,而如今太子殿下许诺他们,只要杀了这个家伙,就能被赦免罪责,故而三人戾气尽显,出手也毫不留情。
其中一人大步上前,提剑劈杀而来,剑刃锋芒如同皎洁寒月。
余小渔心境如湖,单手按在剑柄上。
等那人临近,猛地拔剑而出,反手上撩。
这一剑力道颇大,那人手中长剑差点脱手而出,身形更是在卸力的过程中不断趔趄后退。
当即,那人面色一沉,冷声道:“一起动手,宰了他!”
提着布袋的那人将其扔在地面上,三人气势汹汹的围拢而来。
余小渔则显得平静许多,在临淄街道上,他曾一人斩杀过十余齐卒。
这三人虽然身材更加魁梧壮硕,可终究只是寻常齐卒。
这一点,倒是田爻失算了。
他大步前压,在临近的那一刻,猛地刺出一剑。
首当其冲那人飞身后退,余下的两人紧接着从两侧施加压力。
冰冷剑刃分别从两次直击余小鱼的腰肋。
他面色一冷,神情凛冽,转身放弃攻杀面前那人,而是迎着那右侧齐卒劈砍而去。
手腕一抖,剑势瞬间汹涌而出。
余小渔心若平湖,但随着这一剑斩出,澎湃的剑势则是瞬间化为了汹涌的力道。
他的剑,后发先至,比那齐卒快上太多了。
齐卒面色猛然剧变,心头骇然不止,旋即收剑回防,可当两柄剑交织在一起的那一刻,手腕传出一股巨力伴随着刺痛,整个人上半身猛地下沉,几乎被这一剑压的要弯下了腰。
那齐卒手中的寻常铁剑,更是被压成了半月,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要崩碎一般。
咔!
下一刻。
那半月的剑刃不堪重负,被生生从中折断,崩碎成了两截。
余小渔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瞬间一剑上挑。
噗!
赤烛从那人弯腰的小腹处上撩。
先是刺入小腹血肉,而后更是顺着肋骨胸膛,一路上滑,最后是脖颈,下颌……
这一剑,直接以蛮力将一个齐卒从中生生的斩成了两半。
那人身躯先是僵硬一下,旋即整个如同棉絮一般,瞬间垮倒在地,地面上有斑斑的温热血迹开始渗透进土壤之中。
另外两人一愣,心知遇到了扎手的点子。
但两人也是在沙场上舔过血的狠角色,平日里飞扬跋扈,在沙场上也不是孬种,对于袍泽惨死在面前的景象不为所动,早已经司空见惯。
两人对视一眼,当即便是同时出手,极为默契。
余小渔横剑挡劈砍而来的两剑,脚下一沉,布靴在初融之后略显僵硬的积雪里踩踏,发出咯吱的诡异声响。
提膝,一脚侧踹,将其中一齐卒踹出一丈外,转而抬手,瞬息之间,一剑斩杀。
火光电石之间,面前那齐卒蓦然发现,余小渔已经起手,动作干脆利落,气势如同先前斩杀袍泽那般狠厉。
他清楚,手中的军伍制式铁剑远不如对手的锋利。
惊骇之余,想要抽身闪避。
却蓦然发现,根本来不及!
侵略如火,不动如山,余小渔在剑道上也算是登堂入室,深谙其中唯快不破的道理。
砰!
赤烛宛若云霞奔雷落下,剑势凝重如山。
一剑斩于其上,却势如破竹,那铁剑应声破碎。
剑刃斜着削在了齐卒的脑袋上,愣是将半个面颊都整齐的削下。
那齐卒尚未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整个身仰头栽倒,身躯却死而不僵,还在抖动。
余下那齐卒终究是下破了胆,他曾经在沙场上见到过同袍被一剑剜心而死,见到过被砍下手脚,血竭而亡,见过被马踏而死,更是见到过被巨弩穿心而过死不瞑目的。
唯独没有见过这种杀人场景。
而那身材颀长,长相俊朗的年轻后生却神情泰然,仿佛杀人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松写意。
他被那种置身于事外的表情给吓到了。
且,那仅仅只是个弱冠少年。
那齐卒面色苍白如铁,转身扔下手中长剑,就要亡命飞奔。
余小渔大步上前,很快便是临近那人后背。
神情冷漠,一剑此处。
噗的一声。
赤烛刺穿衣物血肉,更是刺穿脊梁从前胸心口冒出冰冷剑尖来。
余小渔抖了抖手腕,那血窟窿处的伤口外翻。
徐徐拔剑,低头在那齐卒的尸首上擦了擦剑刃,收剑归鞘。
俯身翻了翻那遗落下来的大布袋,心头冷笑不止。
不出意外,里面空空如也。
显然,这是田爻在嫁祸于他。
且就算今日余小渔不斩杀三人,而是留下活口,想必田爻等人也会一口咬定那砚台龙首就是自己窃取的。
解下腰间酒囊,余小渔灌了一口酒,不慌不忙重新躺在椅子上,等人来。
片刻之后,有整齐划一的沉重脚步从远处传来。
在此之前,张良的身形匆匆出现在这里。
一进门,张良蹙着眉头,看着地面上那狼藉且死状尤为惨烈血腥的尸首,焦急问道:“你怎的不留个活口?”
余小渔不以为意道:“留下那活口有什么用,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有人在布局摆道?”
张良叹息一声,道:“事已至此,你要想怎么摆脱嫌疑。”
余小渔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田爻摆明了是和我过不去。”
“那我明日去宫中找王上说明。”
张良能做的只有这些。
稷下学宫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微妙,二者之间暗流涌动。
“那倒不必,老张,你难道到现在还认为站在太子田爻背后的是齐王建?”
“后家?”
张良倒抽一口冷气,“这可比惹了别人都要麻烦百倍。”
余小渔点头,“兵来将挡就是,只怕现在背后操手的并非是后胜,而是另有其人。”
张良点了点头,语气凝重道:“先前我去了砚台处,有一个螭龙龙首确实被盗了。”
余小渔面色疑惑。
“暗中那人要那镇国砚台又有何用?”
张良只是一味摇头,并不知晓,但既然盗取了龙首,想来不是简单嫁祸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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