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奎恩走后简空也无心睡眠,睁着眼琢磨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可思来想去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不怪乔安格总鄙视她,她现在也快觉得这脖子上的东西有时候就像个摆设。
“你没几天就能出去了吧?”纠结半天毫无头绪,她有些郁闷的问隔壁的宋组长。
已经快天亮了,宋组长忧心着医务组的事情也是没睡,听见声音有些没想到简空会和他聊天,反应了几秒才应,“嗯…希望如此吧。”
“欠我的人情要记得还。”
“自然,元影先生的慷慨指导,在下绝不敢忘。”宋组长答的笃定诚恳。
“那你告诉我,恒夏的双胎是怎么回事?”简空想事情想到烦躁,抠着牢房的墙壁想听听八卦。
关于恒夏她还是挺想弄清楚,甚至发现恒夏就是少夫人的时候,还想过要不要去找人算账,毕竟害她被困在那暗无天日的迷宫里那么多天……
只是刚刚提起,宋奎恩他们的态度却好像在表示这件事有点复杂。
“元影先生和少夫人认识?”宋组长疑惑问。
“算吧。”
宋组长沉默,仿佛是在郑重考虑能否把来龙去脉告诉给简空。
“她的胎早期出现过问题,我帮过她,最后也算化险为夷,可照你们的意思,她似乎还是不顺利?”简空又大致说了下她和恒夏之间曾有的渊源。
“原来是这样……”宋组长点了点头感到理解,作为一名医生会关心自己经手病人的后续情况是很正常的事情,然后又是斟酌一番才终于缓缓开口
”少夫人当时双胎妊娠,开始的确是天大的喜事,长夫人格外重视,我们也是不敢怠慢。每三天就做一次常规的检查,每个星期做一次详细的彩超,除了血糖偶尔偏高,一直没有发现什么明显异常。
但是,在孕34周左右的时候,我们照例给她检查,听诊胎心音却突然发觉其中一胎胎心消失,然后马上进行彩超检查,果真证实有一胎出现胎死,那彩超奎恩看了,我也看了,一侧的胎儿明显水肿,胸腹腔都出现大量积液。
我们根据少夫人孕期一直以来的情况,怀疑是发生了胎母输血综合征,做了kb试验也验证了这个结论,但少夫人却十分激动不愿接受。”
宋组长慢慢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少夫人的双胎突然发生问题,医务组好几名医生都因此被祸及,语气是越说越沉重。
“那另一胎怎么样?”简空听着也有点惊讶。
“因为是异卵双胎,所以另一胎并没有被影响,我们本建议少夫人保守治疗,毕竟才34周,活胎计算体重还不足两千克,希望能尽量熬到足月以保证另一胎的质量……”
“她不愿意?然后导致另一胎也是先天不足?”简空想起昨天他们曾说那小少主有多次贫血史。
“并不完全由她,也是碰巧吧,在发现死胎的前几天,她身边的侍女一时大意让她绊倒摔了一跤。
少夫人怀着孕摔了,医务组吓得连续去了五名医生反复替她确定胎儿安好,而且母胎输血综合征和这种外伤也并无关系,少夫人却不听解释,固执地认为是那名侍女害她失去了一个孩子,最后侍女被落狱,那五名医生也被落狱。六人都被下令处死。”
宋组长说到这儿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当时也是到处替这几人申辩求情,却没有人愿意听愿意帮。
“然后呢?因为死了一胎,不够完美,就彻底不让提这件事吗?”简空可以理解那几名医生被牵连,地位尊卑无法避免,却不是很懂这有什么好禁忌。
“何止不够完美。”宋组长突然冷笑一声,“少夫人的侍女虽然被执行死刑,但却在死前就做了准备留有书信,托付他人若自己遭遇不幸便将信件交到长夫人手中。可能知道太多秘密,预感会有这一天吧。”
“哦。”剧情再次超出了想象,简空努力回忆当时恒夏身边的侍女,似乎是挺厉害的一个人,严肃,不爱说话。
“那信里告发了少夫人的双胎根本不是自然怀孕,而是擅自进行人工受孕所得,并且早就出现过相关急症,是她自己找了医生处理,处理后也偷偷用了很久的黄体支持才终于稳定。
可长夫人是韩伊族,对于韩伊族而言,生育是极为重要并且神圣的事情,而人工受孕则绝对的违逆天意,逆天而行,所以长夫人知道后是勃然大怒,一点也没顾及少夫人月份已大,差点就要把少夫人处死。好在外出的少主及时赶了回来极力袒护。
但少夫人还是动了胎气发生早产,最后在长夫人的注视下生下了两名男婴,其中一名是死婴,全身水肿,头颅颅骨软化,挤压变形。
医学上其实是很好解释的,可长夫人却认为这是天谴,甚至想把活着的另一名男婴也处死,少主也是又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保下了现在的小少主。”宋组长说罢,想起了当时的激烈画面,还有无辜牺牲的几名同仁,面色有些沉痛和无奈。
“这还真是够曲折,人怀孕她怀孕,怎么那么艰难……”简空听完随口点评,觉得恒夏实在是惨,怀个孕怀得比她以前看过的那些宫廷剧里的娘娘还要艰辛。
“她有何难,我们医务组因她白白牺牲了五名医生!眼下小少主生病,她又准备拿我们撒气,我们才难!”宋组长虽也有丝丝同情少夫人,却更多认为她咎由自取,听见简空的话突然十分愤慨。
“对对对,你们比较难……”简空摸摸鼻子赶忙更正,听故事听入迷了,一下子忘了给她讲故事的人也算是故事里的角色之一。
宋组长意识到失态也缓了下自己的情绪,片刻之后想起“元影先生医术高明,但听声音似乎还很年轻?”
“医术高明?我可是什么也不会……”简空顿了顿,难得敏锐地反应过来宋组长正在探她的底细,勾起唇角带着笑意否定,然后又压低了声音提醒,带着几许森然,“若你还想顺利出去,就该记得我什么都不会,是你们自己想到了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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