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出现,神态威严,对高安和曾泰说道:“见到了我,你们两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曾泰一脸欣喜:“当日听说华星河暗害了首领,我等忧心如焚,今日见首领无恙真是苍天保佑。”
方正冷哼道:“你们也主事多年了,如此胡编乱造的话,居然也能相信?”曾泰尴尬地笑了两声,并未回话。
高安面色凝重,声音低沉:“形势所逼,不敢不信!”
方正无言,高安说的是一种无奈,当周围所有人不管有理无理都相信的事情,其他人如不相信提出质疑就是异类,这是会被所有人群起而攻之的。不想当异类,那么就只能人云亦云随波逐流,或者保持沉默。方正说道:“我不为难你们,把朱海川给我找来吧!”高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曾泰也没有了刚见到方正时的欣喜。两人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切断通信。
长风支队的战舰已经形成了战斗阵型,从战舰数量、等级、武器配置等方面,已经彻底压倒了掠夺者卫队和星际佣兵团的联合驻军,使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方正命令所有战舰做好战斗准备,将最大最具威力的主炮全都对准了他们,同时战舰上的小型战机出入口尽皆打开。只要一声令下,长风支队就能发动雷霆一般的攻击。如此威势,让星际佣兵团和掠夺者卫队都不敢有任何动作,形势比人强,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对抗了。
不一会儿,明月号又收到了通信接入请求,这次影像中显现出来的是朱海川。方正冷冷地说道:“你见到我,有什么感想?”
朱海川微微一呆,随后笑道:“能够见到首领安然无恙,我等都非常高兴,希望首领能够立即回归,主持佣兵团的所有事务。”
“这些日子,你已经成为了佣兵团的新首领,你真愿意让我再回来?”方正哈哈笑道,一脸戏谑之色。
朱海川无言以对,半晌后才说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有些事情我真的是发生以后才知道。然而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勉力为之。”
“几千年前,有一位人类将军,一夜醒来发现自己的部下已经背叛上一个王朝,自己也被他们强行披上黄袍,不得已做了皇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也是如此?”朱海川默然,没有回话,方正继续说道:“在我看来,这人一定是早就知道了部下的主意,他不过是为了免去悠悠众口的责难,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作不知,甚至为那些部下提供造反行事的便利,然后再坐享其成。这样的好事不是天天都有,你现在遇上了,是不是也打算如此?”
诛心之言,让朱海川脸色大变,因为这就是事实,否则他也不会在掠夺者卫队发来谈判邀请时,故意去外围基地巡查。朱海川说道:“这件事情上我确有私心,但都是为了组织长远发展考虑。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请首领给出方略,我一定遵从。”
方正叹了一口气:“我们都是习武之人,就以武者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吧。”
朱海川点头说道:“请首领示下。”
方正淡淡一笑,显得意兴阑珊:“三日后,我们就在诺德小行星一并解决全部问题。你将所有主事人都带上吧。”诺德小行星是螣蛇星域边缘的一颗星球,比月球还要小上许多。当前掠夺者卫队和星际佣兵团,已经对小行星进行了地球化改造,正在该星球上修建基地。
朱海川微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好!一切听凭首领安排。三日后我必然带领所有主事人准时赴约。”
结束通信后,华星河感到有些奇怪,不明白方正为何与朱海川约在小行星上见面?他问道:“师兄为何不下令长风支队全面攻击,以我方现在的实力,必然可一举剿灭叛党平定叛乱?”
方正微微一叹,苦笑道:“星际佣兵团是我一手创立。所有人都像是我的孩子、我的家人,难道还真把他们全杀了?把家里的东西全砸了?”华星河等人默然,如果双方舰队真的爆发冲突,各种武器可不长眼,或许连同五号行星的总部空间也会被毁灭。如此一来,不管是谁取得最终胜利,都是极其严重的损失,都是无法承受之痛。这是方正的无奈。
同样的无奈也出现在朱海川身上。佣兵团的总部空间,日月岛的议事大厅内,除了亥凤、戌老和已经被华星河击杀的巳涂以外,所有主事人都在。有的神情惶恐,有的面露欣喜,有的首鼠两端,一个个都怀有不同的心思。朱海川环顾了一下所有人,说道:“大家也都听到了我与方正首领的约定,你们都好好想想吧,三日后各自做出选择。”随后显露出一脸的疲惫,挥了挥手:“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准备。”其他人各怀心思地离开了大厅,只有卡洛夫几人留了下来。
“首领,我们是不是应该与金大中联系一下,商议如何应对三日后的约定。”卡洛斯建议道。
朱海川叹了一口气:“既然方正首领已经平安归来,我就不再是佣兵团的首领了。这是我们星际佣兵团内部的事务,为何要让掠夺者卫队参与其中?”
卡洛夫说道:“可是……我们双方已经结盟,应该不分彼此,就是一家才对。”朱海川脸色一沉,看了卡洛夫一眼,眼神中透出厌恶、感激、愤怒等交织于一起的复杂情绪。卡洛夫神色一怔,身体微微向后一退,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这时大厅中突然显现出金大中的全息影像,只听他哈哈笑道:“朱首领要和人约在诺德小行星解决恩怨,如此重大的事情,怎么都不和我们商议一下,是不是太见外了?”
朱海川冷哼道:“方首领已经平安归来,我自然要将首领的位置让出。这些都是佣兵团的内部事务,还需要向你们申请、报备吗?”说着狠狠地瞪了丑胡一眼,就是此人未经允许偷偷地接通了金大中。
“我们两家既已结盟,你们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当然应该过问、一起商议。”
朱海川冷笑连连:“我们只是结盟,不是一方吞并另一方,谁也不能干涉他人内部事务,这是在结盟之初就已经说定的事情。金首领难道要撕毁盟约不成?”
金大中打了一个哈哈:“我这也是关心而已,朱首领言重了,言重了。”随即不再多说,关闭了通信。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私自与掠夺者卫队有任何联系。”朱海川神色严厉,对卡洛夫等人说道:“记住了!我们是星际佣兵团,是存在了千年的组织,不是谁的附庸。”
朱海川的确如方正所言,他早就知道卡洛夫、子赢等人与掠夺者卫队来往甚密,似乎暗中有所图谋。那日,方正突然宣布由华星河接任首领位置,这让他极为震惊和不甘。一直以来,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其他人,都把他当做了下一任首领,从来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华星河。当天晚上,卡洛夫等人就找到了他,一群人义愤填膺,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都在为他不值,质疑方正的决定。最后子赢透露,掠夺者卫队希望朱海川担任星际佣兵团首领,方正在位时间太长了,思想已经僵化,不再适应这个时代。
后来卡洛夫等人与掠夺者卫队的谋划,他也有察觉,却不主动揭破,更不愿牵扯其中。于是在与掠夺者卫队谈判前,就以视察外围基地的名义离开了总部,任由这些人胡作非为。当得知方正昏迷不醒,被华星河带走后,他从外围基地回到了总部,在卡洛夫等人的支持下接任了首领之位。当日子赢信誓旦旦地告诉他,方正永远也不会醒来,即使醒来也绝对会同意由他接任首领,绝对会与掠夺者卫队结成联盟。虽不知原因,但他相信掠夺者卫队的手段,一定可以做到,于是心安理得地坐上了首领位置,下达了追杀华星河的命令。
然而如今一切都与原来的预想不同,方正不仅平安归来,还带回了一支舰队,足以将驻扎于螣蛇星域的联合舰队全部剿灭的力量。这让他有些恐惧,难道真的开战,赌上总部空间被摧毁,星际佣兵团的家底被打空,无数佣兵团成员受伤甚至死亡的风险?他同样对佣兵团有极深的感情,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他不过是想当这个家长而已,不是想把这个家打坏,更不想把自己的家拱手送给别人。
在这一点上,他知道方正的想法和他一致,虽然不知道方正约在三日后见面,究竟有何目的?但是他们绝对都不会让佣兵团乱了散了,所以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方正的提议,也才会让其他人仔细想想做好选择。但是他自己的选择又是什么?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方正让长风支队盯着联合舰队,监控整个螣蛇星域的异动,自己则带着华星河、陈静、戌老、亥凤登上明月号,向诺德小行星飞去。原本方正并不同意陈静前往,然而当陈静穿上神圣机甲后,他眼睛一亮就不再说话了,只让华星河自己决定。华星河当然拦不住陈静,于是众人就一起出发。
诺德小行星经过初步改造,引力、空气等环境要素都已适宜人类生存,但是因为能量供应不足的问题,星球表面温度非常低,平均达到了零下八十余度。陈静有机甲在身不惧严寒,戌老和亥凤则穿上了太空服。只有方正和华星河看上去未做任何防护,但其实都在体表覆盖了一层罡气,用以抵挡严寒的侵袭。
方正看了华星河一眼,有些惊讶地问道:“怎么这次所用的护身罡气与以往不同?”以往华星河要么使用金刚不坏神功,要么就是阴阳罡气,这都是方自如留下的武功,方正自然认识。但这次华星河的护身罡气却有些奇怪,没有金刚不坏神功的淡金色,没有阴阳罡气的淡红色,而是一种如同无色透明的能量护盾。如果不是方正精神力强大,几乎无法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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