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研究饕餮鼎,当夜,谢霜、关寄云和晋开都没有回云栖仙派驻地,而是留在了炼器师公会继续研究,可谓是废寝忘食,不眠不休。
炼器师公会的石室中。
四周的墙壁上挂了数排烛灯,照得整个石室透亮。在石室的中央位置摆放着一人高的饕餮鼎,谢霜此时正举着一盏烛火蹲在饕餮鼎的内部,凑近内壁仔细地研究着上面的符纹。而关寄云和晋开则是围在饕餮鼎的外部,小声讨论着那种炼器方法的关键所在。
谢霜对着饕餮鼎内部的灵纹研究了半天,始终不得要领,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这种灵纹她还真没见过,应该是一种高级灵纹,因此她没能看出这种灵纹的含义。
她不得不求助于太素老人,“师父,我现在正在饕餮鼎中,你给看看,这饕餮鼎是什么情况,可能修补?”
比起关寄云他们所提出的仿制饕餮鼎,谢霜更想将原饕餮鼎修补好,毕竟原饕餮鼎可是半步仙器,不是现在六品炼器师炼制的仿品可以相提并论。
太素老人被谢霜唤醒,他神识扫过,惊道,“饕餮鼎!”他似乎没想到谢霜竟然这么快就得到了饕餮鼎。
谢霜解释道,“是的,炼器师公会想要仿制饕餮鼎,所以我才有机会进来研究。师父,你快看看,饕餮鼎还可以修补吗?”
太素老人再次用神识将饕餮鼎的里里外外扫视过,他查看得非常仔细,不放过任何边角。半晌后才道,“据为师观察,饕餮鼎外部结构的损坏并不严重,但是,内部的灵纹的结构却是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他一边查看一边说道,忽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道,“嗯?这是……好强的力量!这股力量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将饕餮鼎的灵纹结构打散,太强了!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
能在瞬间破坏半步仙器,那会是什么样的力量?太素老人实在难以置信世间竟然会有这样的力量,更加难以想象。谢霜看不到他的表情,否则一定可以看到他露出从未有过的震骇神色。
虽然太素老人觉得惊骇,但谢霜却早有答案。她知道,这效果应该是镇魂碑造成的。
因为她记得飞霁仙尊说过,飞霁仙尊利用镇魂碑破坏了九子镇龙阵,也就是相当于破坏了九鼎,饕餮鼎也是被破坏的法器之一。至于破坏的过程,飞霁仙尊一句带话,但是谢霜知道,那方法和过程肯定比较复杂,以谢霜目前的见识还无法说得清楚。
“师父,饕餮鼎这样了,还能修复吗?”谢霜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如果饕餮鼎的这种情况可以修补,那么,其他八鼎应该也可以。
太素老人沉吟,似乎是在思索办法。半晌才道,“难!难以再恢复到最初的状态。它的外部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是它内部已经遭到破坏。就好比修士被打散了元神,身体也就成了行尸走肉一样的道理。饕餮鼎目前就是这种情况。不知道其他八鼎怎么样……”
太素老人的语气里全是担忧,又道,“你可有其他八鼎的消息?那恶龙如何了?”
谢霜心里微微一惊,不加思索地回答道,“没有!我也是今天才看到饕餮鼎。”
太素老人没有说话。
谢霜不想谈及另外八鼎和恶龙的事,她怕太素老人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一定会感到很失望。但是向太素老人撒谎,她自己心中其实也有愧疚感。她转移了话题,“师父,这饕餮鼎上面铭刻的究竟是什么符纹?我看不出来。”
太素老人呵呵一笑,“小丫头最近没努力学习灵纹啊?”
谢霜小脸一红。
太素老人缓缓道来,“饕餮鼎是由为师的好友关山断所打造,当时为师在宛州办事,他便聘请了另一位灵纹师来对饕餮鼎进行铭纹,那位灵纹师曾有幸得到上古灵纹传承,会一些连为师也不会的高级灵纹。九鼎上的灵纹,便是由他铭刻。”
“他曾将一些稀有的灵纹与为师分享过,为师将其编撰成为一本书籍,就在储物戒中,小丫头要想要知道答案,可以拿出来仔细研习。”
原来饕餮鼎上的灵纹是另外的灵纹师铭刻的。谢霜这段时间忙于其他的事,根本没有再好好地研究过太素老人的灵纹书籍,更不可能再去储物戒中翻新的书籍,看来,灵纹真的是博大精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虽然说着让谢霜自己去看,不过太素老人还是耐心地为谢霜解释了一遍,“绘制在饕餮鼎上的符纹,你如果想要详细了解,可以慢慢对照那书里面的灵纹研究学习。总体来说,饕餮,代表的是吞噬,饕餮鼎中的符纹也是代表吞噬,双重效果,加强了吞噬的能力,将其发挥至最大极致。当然,这只是为师给你说的意义,还需要你自己去感悟。”
“是。”
太素老人继续道,“为师编撰的那本书籍**有三十二道稀有的高级灵纹,都是十分复杂难懂的灵纹,有一些连为师都没有感悟透彻,无法绘制出来,所以书中以直接以线条替代,你在灵纹一道上颇有天赋,倒是可以好好研习。”
“好的。”谢霜应道。
太素老人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
“师妹?师妹?”
“嗯?”谢霜回过神来,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站在鼎外,正俯看着自己的晋开,“师兄?怎么了?”
晋开发现,谢霜总是很容易走神。他道,“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哦~我,我在想这道灵纹好似在哪里看到过……”谢霜吞吞吐吐道。
“哦?”晋开眼睛一亮,“那你可有记出这道灵纹的含义了?”
谢霜摇摇头,“我还要研究一下。对了,师兄,你和师父的研究怎么样了?”
晋开叹了一口气,“我和师父还是无法准确说出炼器时缺少的那种东西究竟是什么。用那种手法炼制法器时,总感觉缺少一种东西,那种东西近在咫尺,却又总是抓不住。”
谢霜微微蹙眉,她看出晋开此时的混乱和迷茫,她在考虑自己是否有必要将自己的一些观点说出来。
看出谢霜的欲言又止,晋开道,“师妹,这里就我们三人,你有什么话不防直言。”
谢霜斟酌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关寄云,才道,“我不知道炼器是否跟绘制符篆相似……我之前学习符篆时,我符篆师父跟我说,绘制符篆时,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境!”
“境?”关寄云和晋开同时惊呼出声。
晋开提出疑惑,“境是什么?”
谢霜解释道,“境,也就是意境。比如在绘制符篆时,脑海之中必须先有那道符篆的意境。通俗来讲,就是一种画面、感觉。比如要绘制焰火符,就需要符篆师自己要有焰火的画面,想象要用这个符做什么,达到什么样的一种效果……诸如此类,就称为境。”
“我想,炼器应该也是同样的道理吧。需要先有一种意境,才能就该意境创造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不过,毕竟我不会炼器,所提出的也只是自己的一些见解而已。”
关寄云和晋开同时陷入了沉思。
“境?”晋开微微皱眉,喃喃自语,他在思索谢霜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关寄云突然眼现精光,仿佛是顿悟了什么,急切地对谢霜道,“谢丫头,你就在这里研究灵纹,我和你师兄去炼器房,若没有急事不要打扰我们!”
“啊?哦……”谢霜回答时,眼前只剩下关寄云匆匆离去的背影。晋开愣了一下,立即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数日,谢霜都独自留在石室中研究饕餮鼎上的符纹。饕餮鼎是一尊方鼎,共有四面,他每一面内壁刻画的都是一模一样的符纹,所以,总共其实也就一道符纹。但这道符纹十分复杂,由七道灵纹组成。
谢霜拿出太素老人所说的那本稀有灵纹的书籍一一对照理解。这些灵纹不愧是稀有灵纹,谢霜无法在短时间内感悟,只好先记下灵纹的线条走势。
通过对照,谢霜可以确定,饕餮鼎上面的符纹代表的意思就是吞噬,符合饕餮之意,也正如太素老人所说,这些符纹加强了饕餮鼎的作用。依此推理,其他八鼎上面的符纹,应该也是代表了各兽的主要性质。
但仅仅研究出符纹的意思并不能满足谢霜,她最想要知道是饕餮鼎究竟能不能修复。
关于这一点,其实太素老人已经给出了答案,一个字:难!
难并不是代表不行,而是在现今的红焰大陆上的炼器师难以做到。现在的炼器师最高等级不过六级,想要修补当初十二级炼器师炼制的半步仙器,明显是能力不足的。
可是,若说是不能修补,谢霜又心有不甘,她可不想让八鼎都砸在自己手中。
抚摸着饕餮鼎,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