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焰大陆,因为前人的恩泽,后人普遍都有灵根,只是灵根品阶的高低不同而已。但从未出现过一个绝对没有灵根的人,而谢霜,就是这样一个异类。
无灵根一直是谢霜的心结,让她如鲠在喉,也让她无法修行,是一个妥妥的废材,好在她遇到了太素老人……
静谧的夜晚。
千山院中只有谢霜一人。
“小丫头,关于你灵根之事,这些日子为师已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什么想法?”正在研习黑巫咒法典的谢霜立即抬起头,急切地问道。
“你之前说是灵根测验碑检测出你没有灵根,可对?”
“不错!”谢霜点头。
“这就对了。”
“嗯?”谢霜一脸不解。
太素老人解释道,“是这样的,据古籍记载,在很久以前,测验碑只能测验出五种属性:金、木、水、火、土。后来,有修士无意间发现了世间还有风、雷两种属性的人,经过改良,如今才能测试七种灵根。”
谢霜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师父,你的意思是……”
“也就是说,有可能不是你没有灵根,而是你的灵根属性……不在这七种属性之中!”
谢霜倒吸了一口冷气。
自从她记事起,受到的教育就是,世间只有七种灵根属性。这是她深信不疑的事,也是整个红焰大陆的人都深信不疑的事。
今天太素老人却突然告诉她,她的灵根属性不属于这其中任意一种,这可能吗?难道世间还有第八种属性?
“可是,我也曾用功法尝试修行,却屡屡失败。如果我有灵根,应该至于这样?”谢霜问出心中疑惑。
“这个也是为师想不明白的地方,着实怪异……”太素老人想了想,又道,“唯今之计,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验证。”
“什么办法?”谢霜急忙问道。
“这个办法虽然快捷,却存在风险……”
“师父!不管是什么风险我都愿意去承担!”谢霜语气坚定,她早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我不想一辈子都当一个没有灵根的废人,被人踩在脚下永不得翻身!”
太素老人轻叹一声,“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多说。方法就是你进入自己的先天之体,查看灵根。”
“先天之体?如何进入?”谢霜急忙追问。
“小丫头别急,进入先天之体以后,一般可以根据颜色判断灵根属性。红为火、蓝为水、灰为土、青为木、黄为金、无色为风、光电为雷。其中,你特别需要注意的是风与雷。风无形无色,最是不易察觉,可能你已身陷危险而不自知。另外就是雷,其攻击性非常强,你切莫以意识试探。稍有察觉就立即退出来。”
“但是,既然连灵根测验碑都测试不出你的灵根属性,为师猜测你的灵根可能不属于以上任意一种。那么,情况更加不可预料,你自己千万小心。”
谢霜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尽管如此,为师还是要给你说明一下后果。如果你成功发现灵根并全身而退,你就可以开始修习灵力,这也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也是最好的结局;但如果发现灵根以后,你不小心被它所伤,这可能影响你的神智,变为痴傻之人;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你确实没有灵根,那这种情况就不会存在危险。我想这其中的利弊你应该都权衡过了。”
“嗯。”谢霜沉沉地应了一声,“师父,没有灵根的人进入先天之体,将会是怎样的景象?”
“这个……”太素老人一时也答不上来,“至古以来,为师没有见过毫无灵根之人,所以也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好吧,我准备好了,还请师父告知如何进入先天之体。”谢霜开口问道。
“全身放松,凝神调息,意识集于心穴一处……”太素老人的声音令谢霜感到心安,渐渐陷入了深层意识之中。
……
“这是什么地方?”
谢霜茫然四顾,四周黑暗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摸不到,是个完全没有五感六识的地方。空间里静得可怕,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都听不到。
这种诡异感竟然让谢霜似曾相识,却怎么也回忆不起在哪里经历过。
尽管如此,她的意识却无比清晰,她记得自己在太素老人的指导下进入先天之体,更记得此行的目的和凶险性。
她不敢耽误片刻,立即在漆黑如墨的色彩中寻找一丝亮色,那将是她的灵根属性。
红色的火?没有。
蓝色的水?没有。
灰色的土?没有。
……
没有!没有!统统没有!
找了好久,围绕着她的仍然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死寂,一丝亮色也没有。
难道是无色的风系?
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她再次仔细地寻找起来,却依然什么也没感觉到。
她开始心慌,莫非自己真的是个废人?
不!她不想再面对自己是个废人的事实,她必须要找出自己的灵根。
“是风吗?你在哪里?快出来!让我知道你的存在!哪怕被你所伤……起码让我知道我是有灵根的人……”谢霜在意识里狂乱地嘶吼。
然而,她叫嚣了许久,依旧没有一种色彩出现。
事实已然证明,她确实是个毫无灵根之废人。
谢霜颓然自嘲,“原来……没有灵根之人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黑暗,无际黑暗,就如人生一样,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为什么每次充满希望,最后都会迎来失望,她已经忍受够了这样无休止的折磨!她质问自己,不是早就已经放弃了吗?连那个人都已经放弃了,自己倒底还在期待什么?
谢霜痛苦地伫立在茫茫的黑暗之中。
为什么上天恩赐给她极佳的资质,却无情地剥夺了她的灵根?让她永远只能作一个废人?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只是为了让她发狂疯癫吗?只是为了看她痛苦无奈吗?
她不服!她不甘!上天要让她沦为废人,受尽屈辱,她偏不信这宿命,她要与天斗,她要颠覆命运的法则!
……
此时的她,失落、绝望、愤怒……各种负面情绪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放大,令她无法再保持冷静和理智。她像一个疯子一样不断地咒骂,她憎恨一切,这个世间的一切,她想要毁灭!
谢霜内心在疯狂地叫嚣,她没有感觉到,四周的黑暗越来越浓郁,由原本的雾态,渐渐化为液态,令谢霜犹如身处大海一般,但她没有任何窒息感。
忽然,一片细腻薄纱似的东西轻拂过谢霜的脸颊,有似母亲温柔的双手,又似四月和煦的春风,让她顿时清明了些许,她的耳边幽幽地传来一个缥缈的声音。
“孩子,如果你在黑暗中,请你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