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崇天被赫连夙的话说的怒火高涨,可是在面对赫连夙丝毫都不准备退让的目光的时候,他最终却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虽然说赫连夙说的话确实是大逆不道,他要是告诉整个楚国的人,也许赫连夙定然不能在楚国继续再呆下去。
可是与此同时,他做的那些事情,他也清楚赫连夙不会给自己保密。
不管赫连夙究竟是怎么样,只要让楚家的宗族知道若是自己竟然曾经和昭月国的皇子有过牵扯的话,恐怕在这次的事情过后,自己这个皇帝也会到头了。
能爬上这个万万人之上的位置,楚崇天不是一个傻子。
同时他也知道,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究竟是什么。
既然是已经知道了对于赫连夙来说,什么才是逆鳞,那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触碰赫连夙的逆鳞。
就这样看了赫连夙一眼,虽然知道对方的目的就是要知道昭通的住处而已,他还是缓缓对赫连夙出声说道:“若是你真的要知道昭通在哪里的话,必须答应朕一个条件!”
已经这么久都没有听到楚崇天出声说昭通在哪里,赫连夙都要以为对方是真的不知道了。
在他想到接下来在哪里去找的时候,竟然听到了楚崇天这样的话。
看着眼前的男人,他面上的神色,在此时竟然看着那般的难看。
可是赫连夙也没有多说,就这样看着眼前的楚崇天,随即点了点头。
楚崇天对不起他赫连夙的事情,何止这一件半件,无非就是因为自己一直都对整个楚国的人没有任何的恶意,所以为了楚国的臣民,才会忍受楚崇天的一切刁难而已。
若是楚崇天真的做的过分了,有一天真的让自己忍不住了,赫连夙的心中清楚,自己该怎么做,定然还是会怎么做的。
就眼前的这个人,从来都不是己自己的拦路石。
想到这里,他面上的神色紧了紧,再一次看到眼前的楚崇天,也没有为难对方的意思,直接点了点头。
让言婉在昭通的手中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现在对于赫连夙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救言婉出来,至于别的事情,都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楚崇天在看到赫连夙点头之后,终于是心放到了原处。
他不知道在刚才的这一瞬间赫连夙的心中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可是既然赫连夙已经明白了的,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之前答应昭通的事情已经做成了,他和昭通的协议,也就自然是不作数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他告诉赫连夙昭通的位置,只要是赫连夙不杀了昭通,之前昭通和自己说好的东西,就要给自己。
至于赫连夙会不会杀了昭通,有之前皇后和赫连夙谈话在,楚崇天知道赫连夙是不会的。
既然已经知道了赫连夙要做的一切事情,不过是出卖一个曾经的盟友而已,楚崇天的心中没有任何负担。
缓缓提笔,在一旁的奏折空白处写了几个字,他就这样递给了赫连夙。
“这就是昭通的住址,你们有什么事情自己解决,昭月国的使者明天晚上到达,到时候会有国宴,朕不希望有什么岔子。”
赫连夙本来还没有任何表情的面色,在听到楚崇天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瞬间就变得难看异常。
“你!”
楚崇天自然是看到了赫连夙难看的神色,也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样,毕竟自己的最后一句话,就相当于是给了昭通一件保护衣。
可就算是知道这一点,他的心中却没有任何波动。
纵然赫连夙是楚国的人,可是想到最近发声的事情,楚崇天觉得自己还是更加喜欢这个昭月国的皇子。
毕竟对方不仅仅是对楚国没有任何兴趣,就是对昭月国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兴趣。
昭月国让一个那样的人坐上皇位,对于楚崇天来说,也是好事。
纵然现在因为赫连夙的话不得不让两个人的合盟暂时解除,可是想到对方为了言婉做出来的一切事情,楚崇天觉得只要赫连夙和言婉的关系还在,他要和昭通再一次有盟友关系,其实很容易。
赫连夙心中的怒火高涨,看着楚崇天的目光就像是要吃了他一样,可还是没有任何用。
在楚崇天的心中,已经是明确的做出了选择。
看到了对方这样的神色,赫连夙的眼中切实出现了几分愤怒。
可是已经到了此刻,他的心中也清楚,自己再也拿楚崇天没有任何办法。
看了看楚崇天的面对,对方最喜欢的一个瓷器,赫连夙稍稍思索了一下,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把那个瓷器打碎了。
瓷器落在地上的声音像是魔音一样,楚崇天看着在地上的瓷器,就这样愣愣看着赫连夙。
虽然赫连夙脸上的神色依旧和往常一样,很快就变得无悲无喜,可是楚崇天还是从赫连夙的眼中看到了愤恨。
他闭了闭眼,像是没有看到落在地上的那个是自己最喜欢的瓷器一样。
楚崇天只是缓缓摆了摆手,就对赫连夙说道:“既然已经知道了昭通的位置,还是请赫连将军先离开吧!”
很明显自己和楚崇天的关系,现在已经是再也回不去了。
赫连夙知道自己和楚崇天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是再一次看着眼前的楚崇天,他却只是愣愣一笑,面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
既然有些事情已经心知肚明了,那就没有必要再粉饰太平了。
楚崇天能为了昭通给自己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套,在对方的心中自己也许早就不是他的臣子了。
赫连夙心中看的清清楚楚,虽然他是忠君没有错,可是却从来都不会愚忠。
楚崇天既然能做出来这样不仁的事情,他这个做臣子的,也就不义了。
赫连夙缓缓走出了御书房,在他的身后是之前被他打碎的那个瓷器。
楚崇天看着那个瓷器,有片刻的怔楞,他们的君臣关系,在从此之后就和这个瓷器一样,永远也再没有办法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