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微微攥了攥拳头，却始终没有说话。
将军是给夫人留了话，可是这个时候，却并不能给夫人说真话。
“夫人……”
从来没有骗过人，青衣只是说出了一个字，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她的纠结看在言婉的眼中，却是有了另一番意思。
青衣没有说真话，毕竟是一直都在深宫中生活的人，也许别的言婉不知道，可是对方这样的表情，却是告诉了言婉，对方有事情瞒着自己。
言婉的目光陡然间就阴冷了下来：“青衣，你刚才说的话，我以为至少有半分会是真心的。”
青衣的目光一颤，感觉到了言婉的注视，她似乎都能体会到言婉的怒火。
可惜，这里是将军府，她是将军的人。
就算是言婉是夫人，在将军允许的情况下，言婉是她的主子，可是她不能违背将军的吩咐。
在青衣闭上眼睛之后，言婉明白了她的态度。
身子忽然间软了一下，看着青衣，她难掩面上的疲惫：“罢了，你走吧！”
“夫人！”
青衣以为言婉不想要自己了，立马抬头看向言婉。
虽然她也不知道言婉和赫连夙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赫连夙之前的吩咐又怎么了，可是她明白，就赫连夙给她说话的时候的态度，定然是不希望言婉出什么事情的。
“你是将军府的人，将军让你来伺候我，我没有任何理由赶你走。”
言婉的目光十分冷淡，就这样无所谓地说出了这句话。
青衣听懂了话中的意思，就算是已经不想要她了，可是看在赫连夙的面子上，言婉还是不会真的赶自己离开。
她闭上了眼睛，知道自己算是已经惹了言婉的厌弃了。
这是主子之间的博弈，她一个做下人的，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青衣给言婉磕了一个头，而后转身下去了。
言婉望着青衣离去的目光，根本不能掩盖住心中的那些惶恐。
本来以为日子会这么过去，赫连夙和自己的关系就算是不能再进一步，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定然是能等到燕国的使者进京。
今天皇后的出现，赫连夙的离开，钟宁的强势，都让言婉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己和赫连夙之间的关系，自己觉得没有任何不对，可是赫连夙是不愿意的。
而今天的事情，也许就是赫连夙对于自己的考验。
言婉闭上了眼睛，她知道了赫连夙的意思。
她怎么能忘了，那是楚国的将军，在战场上都从来没有吃过什么亏，又怎么可能真的在自己的身上吃亏呢？
赫连夙这样做，定然是要让自己率先迈出一步，可是这一步，她却是一点都不想走出去。
既然赫连夙能再一次让钟宁出来，在皇后的支持下对付自己，那么对于赫连夙这样的人，她的心中已经不能有任何的犹豫。
“彩霞，闭上院门，不要再开。”
给彩霞说完之后，言婉就闭上了眼睛。
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随口只能吩咐院子中的三等丫鬟。
本来的婢女早就已经背叛了自己，绿芙那么聪明，现在定然是已经不在赫连将军府了。
后来的婢女，却是真的是赫连夙的人。
也许赫连夙就是想要告诉自己，在她离开之后，没有她的庇护，自己在赫连夙中寸步难行。
“赫连夙，你算错了，在我言婉的世界中，从来没有过放弃。”
虽然钟宁和皇后已经有了计划，可是钟宁毕竟是对赫连夙已经有了许久的垂涎了。
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若是皇后觉得自己这样就能听命于她，未免太过于天真了。
“你们去盯紧言婉，若是她出门一步，立马抓起来！”
钟宁眼中含着淡淡的光芒，对着一旁的人吩咐道。
身边虽然是她的贴身婢女，但是这么多年来，也已经知道了钟宁和皇后的关系。
听到了钟宁的话，她下意识地问道：“小姐，皇后娘娘不是不让您管言婉吗？”
钟宁的目光陡然间变得阴沉了下来，周围的都是自己的人，可是她扫了一眼，很多人的眼中都是一样的想法。
也许是因为皇后的身份高贵，也许是因为她这么多年来的言听计从，甚至于本来该服从她的这些婢女们，心中定然也只有皇后的命令了。
“你们若是我的人，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她说完之后，目光阴森地扫了一眼周围的这些人，她们在感受到钟宁的目光之后，瞬间就低下了头。
看到了这些人的目光，钟宁的目光稍稍好看了些许。
“你去。”
被她指名的丫鬟听到了钟宁的话，不由颤抖了一下身子。
皇后的威力这么多年来她们心中都十分清楚，若是不听皇后的话，皇后若是想要发作他们，小姐定然是拦不住的。
不过是稍稍扫了一眼她的表情，钟宁就知道了眼前的人的意思。
已经这么多年了，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真切地知道，自己和皇后究竟是什么关系。
因为家中式微，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开始在赫连府和皇后身边轮流住。
赫连夙的母亲还在的时候，赫连府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因为记忆中那个女人十分温柔。
可是不过是短短的这么几年过去，赫连将军府的事情都已经物是人非了，现在整个将军府只有一个不喜欢自己的表哥。
与曾经不一样的是，本来不想要理会自己的皇后，近两年竟然是越来越和自己联系密切。
之前她还能骗自己是因为自己之前记错了，皇后的心中，自己一直都是最重要的。
然而到了现在，她才知道这一切一点都不一样。
也许皇后是真的不想就这么放弃自己，而不想放弃自己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是一颗很好的棋子。
钟宁眯了眯眼，这次好不容易能真的把言婉剔除出去，最后再在赫连夙面前揭发皇后，她能很确定的告诉赫连夙，自己会陪她一辈子。
这种事情，可不能被这几个因为皇后而害怕的贱婢给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