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殿门口,瞬间就陷入了寂静。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会听到言婉这么说。
本来正准备进入的大臣们都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想要知道燕国的人究竟会怎么应对。
言婉没有丝毫的害怕,虽然知道有很多人在打量她,她的背始终挺得直直的,没有丝毫害怕的。
燕国的使者就算是脾气再好,被言婉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了面子,都不可能就这样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更不用说,言婉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
在说出了刚才那句话之后,她就这么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燕国的众人,似乎一定要他们给出来一个答案。
能来出使的也是在燕国颇有地位的人,此时被言婉这么说,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了!
“你找死!”
燕国右翼将军旗下的小将领,在上次宴会的时候就看言婉不顺眼,不过被别人拦下来了,现在看到这样的言婉,自然是不会再犹豫,直接提剑往言婉身上刺去。
赫连夙眼中闪过了一丝寒光,虽然他也没有想到言婉竟然会在这个地方挑衅燕国的人,但言婉是他夫人,此时他还站在言婉的身后,燕国人就想要出手,实在是一点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
言婉本来就是想要逼着燕国人出手,是以早就做好了准备,眼看那小将领的攻击到了眼前,她立马就准备上前和那小将领对上。
最近这一段时间的磨合,言婉已经感觉到,这具身子,似乎比她本来的身子更要适合修炼。
忽然间身旁闪过了一阵劲风,言婉还没有注意,却发现刚才准备攻击自己的那个燕国人已经往后飞去。
“在楚国就想要刺杀本将军的夫人,你们燕国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身后传来了赫连夙冷冽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赫连夙面上的寒光。
“赫连将军,你!”
燕国人虽然是看到了赫连夙站在言婉的后面,但没有人觉得言婉能让赫连夙出手。
毕竟有关两国联谊的事情,言婉这么不懂事,就算是赫连夙在后面站着,也总不能真的就这样无条件地支持一个女子。
赫连夙却是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答案。
看到对方面上不敢置信的表情,赫连夙缓缓勾了勾唇:“怎么,你们燕国人想要在楚国地盘上撒野,还不让本将军出手!滑天下之大稽!”
赫连夙也知道今日是言婉挑衅在先,但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一点心虚,好像真的是燕国人无故就要刺杀言婉一样。
他毫无防备的宠溺护短让言婉心中不由一暖:“赫连夙,你没有必要这样的!”
她淡淡的开了口,只是语气之中带了些许的柔软,赫连夙目光始终狠戾的望着那燕国使者,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那掌心粗糙摩挲着她细嫩的柔夷。
言婉不禁心中有了一抹踏实。
看着燕国使者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似乎还有想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赫连夙却是没有了心情,直接转身离开了。
言婉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也不会再挑事,直接跟着赫连夙往里面走去。
燕国的使者面上神色铁青,瞬间就想要转身离开,再想了想今日来主要是想要赖了那两座城,却还是不得不厚着脸皮进去。
不过一想到之前言婉的挑衅,心中就像是吃了无数的苍蝇一样,完全没有办法平静。
可以说在现在的燕国人心中,要说谁是他们最讨厌的,除了言婉,不做他想。
言婉却是丝毫都没有在意刚才发生了什么,直接缓步走进了宴会,面上的神情丝毫都没有改变。
刚才看到那一幕的人在看到似乎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言婉,心中都是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当真是赫连将军的夫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宴会很快就开始,还是和以往一样饮酒作乐,却在片刻之后,看着燕国的使者站了起来。
楚崇天脸上微不可察地闪过了一丝杀意,到底也没有多说,反而是摆了摆手,示意奏乐的先停下来。
“不知道使者是有何事?”
燕国使者在楚崇天问出来这句话之后,面上的神色变得有几分愧疚。
“还请陛下恕罪,上次使者醉酒,竟然一时间拿城池出来做赌注,戏耍了陛下,微臣愧疚!”
没有了刚才在门口的嚣张跋扈,此时说话的燕国使者面上的神色十分诚恳,对于楚崇天的态度,和面对燕国的国君,想必也相差无几了。
若是在以往,对方对楚崇天这么推崇,楚国人心中定然是高兴。
但是在今日,听到了燕国人的话,在场的却没有了一个人出声,包括上首的楚崇天。
燕国使者刚才是装出来的尴尬,现在就是真的尴尬了。
没有料到他的话说完这么久了,楚崇天竟然没有一点接下去的意思。
没有人接话,接下来的戏该怎么唱?
整个宴会在这一刻又重新恢复了寂静,比起刚才在门口,也不遑多让。
随意擦了擦额角流下来的冷汗,燕国使者稍稍一思索,竟然是走出来直接跪在了大殿中央。
“还请楚王恕罪,若是有罪,也是臣一人之罪!”
他的话说出来,很多楚国的大臣面上都露出了一丝方反感,不由想到刚才在门口言婉说的话。
燕国人这竟然是先要赖账,刚才言婉说的那句话,竟然十分贴切。
等了许久也没有见楚崇天说话,大家知道,楚崇天应当是不想要理会这件事情。
既然这样,楚国的大臣们也没有了顾虑。
“哐——”
随着这一声,大家的目光都往宇文将军的桌子上看去。
他是本朝唯一一个可以带武器入内殿的将军,就连赫连夙,因为种种原因也没有这个殊荣。
刚才的声音,就是他把腰间的佩剑扔在了桌子上。
看着燕国人都看了过来,他面上出现了一丝冷意。
“本将军倒是没有听清楚,贵国究竟是何意,不若使者再仔细说说?”
他身上的杀气与冷意毫无保留地往燕国使者的身上压去,使者刚才是想要做做样子,现在倒是真的被吓得跪在了地上,不敢起来。
他想要回答宇文将军的话,不过看着对方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提剑砍人的样子,却实在没有勇气出声。
张嘴几次,始终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