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绪被赫连夙的这句话拉了回来,才意识到,赫连夙是回答自己刚才的话。
无论身边的人和自己是什么关系,能在这个时候给自己这一点,也许他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让言婉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一下。
“谢谢赫连将军解惑。”
言婉轻轻说了一句,抬眼看了看远处的荷花,心中思绪莫名。
赫连夙不知道她这是为什么,但是很明显的感觉的到,言婉的心情不是很好。
勉强压下他心中莫名的心疼,他此次来,可不是真的带言婉来散心的。
扫了一眼不远处,他眼中闪过了一丝阴云。
“夫人,往前走走吧!”
言婉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虽然刚才心情不好,但是她知道此次出来赫连夙究竟是为了什么,怎么可能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没有对赫连夙的话表现出任何抵触,言婉率先往前走去。
身后的绿芙想要跟上,却被赫连夙拦了下来。
“本座与夫人去前面走走,你们在这里等待。”
绿芙想当然的以为赫连夙这是想要与言婉培养感情,面上带上了几分笑意,没有多说,停下了脚步。
言婉的身子一僵,感觉到赫连夙射过来的目光,她努力控制自己,放松了身心。
赫连夙像是没有看到她的不对一样,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去。
两个人肩并肩走,荷花的香气时不时沁入心脾,一切美好的,让言婉觉得不真实。
果然,在两个人走了几步之后,赫连夙停下了脚步,拽住了言婉。
“爷……”
刚想询问赫连夙究竟是怎么了,却忽然间发现对方一掌朝自己的方向打来。
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对上,却被她深深压制了下去,言婉深深压抑住了自己的本能。
在赫连夙不敢置信地目光中,望着言婉面上出现了几丝惊恐,赫连夙想要收回掌心已经来不及,虽然已有收手的势头,掌风却还是直直打到她身上。
下面就是荷花从立的湖水,言婉看赫连夙虽然眼中出现了一丝紧张,但并没有出手搭救,就知道对方没有放下心。
相府二小姐天性懦弱,此生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情,也就是为沈澜熠割腕。
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对方会怎么样?
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结果,最后,言婉还是没有自救,任由身子往下落去。
言婉痴然望着岸上的赫连夙,那粉嫩的红唇扬起一丝丝淡笑,她的身体快速下落,当水漫过她的头顶时,眼中的泪水与湖水混在一起,有那么一刻她脑海之中都是刘洵那淡漠冷素的眼眸,思绪让她忘记了挣扎,被打湿的衣服就这么拖着她往湖水中拖去。
赫连夙的面色大变,他慌张伸出的手,还来不及碰触到她的指尖,便看到她那决绝无望的表情,赫连夙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心像是被人用力捏住一般。
赫连夙脚步往前移动了两步,看着湖水中没有一点浮水的痕迹,他更加慌张。
言婉不善水性!
赫连夙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动作比思维更快一步,他下意识地跳入了湖中,只觉得不能让她死。
湖水冰凉刺骨,他水性尚好,但却一阵阵地胸闷气短。
面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赫连夙心中清楚,这是言婉传来的感觉。
宿主共体,言婉此刻很危险,但赫连夙冉起的担心,根本没有在乎此刻他的生死。
没有丝毫犹豫一头扎进了水中,赫连夙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救言婉!
赫连将军府。
将军带新婚夫人去城郊赏荷,却双双落水。
夫人不习水性,赫连将军为了救夫人,也陷入了险境。
“太医,怎么样?”
谨言没有料到出去赏个花竟然能搞出来这么多的事情,此时看着诊治完的太医,焦急的神色十分明显。
太医也是战战兢兢的,想到出宫的时候皇后的嘱托,对于赫连夙的事情,他自然是十分紧张。
“将军与夫人都因落水感了风寒,温度太高,所以两人都陷入了昏迷。”
“那可严重?”
太医皱眉,半晌却摇了摇头,“不严重,就是……”
在谨言的再三追问下,他还是说出来了自己的推断。
赫连将军的身子,这么一点小风寒,应该不至于昏迷,但他现在竟然和夫人的症状一样,确实让太医不解。
谨言的目光变了变,想到了之前赫连夙说的宿主共生。
这件事情,定然不能让别人知道。
“太医,将军近日有些劳累,大概只是困顿了。”
“不是,臣……”
太医本想要辩驳,但在看到谨言眼中的深意的时候,忽然间就明白了。
谨言这是在通知他最后的结果,并不是在与他商量。
“若是皇后娘娘问起,还望太医如实回答,莫要让皇后娘娘担忧。”
“诺。”
谨言最后给太医塞了个金叶子,亲自把对方送了出去。
宰相门前七品官,作为楚国最炙手可热的大将军赫连夙的贴身侍卫,他在整个楚国,地位也不低。
他相信有了刚才他的话,在皇后问起来的时候,太医会知道怎么回答的。
但这是一件事情,想到接下来还会遇到的别的事情,他不由攥紧了拳头。
宿主共生,难道是这意思吗?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谨言不放心别人,除了绿芙之外,他一直在赫连夙与言婉的房间外守着。
不仅仅是赫连夙,此时他的心中,也对端木磊存了怀疑。
端木磊既然能知道言婉可以替赫连夙解毒,那自然也是知道宿主共生的事情,让将军与京城所有人都知道的病美人言婉形成宿主共生体,他究竟是在害将军,还是在救将军?
“放肆,我要进去!”
他还没有想清楚这些,就听到正院门口闹了起来。
不用多想,能在整个将军府这样放肆的人,只有钟宁。
若是在以往,他可能还会给钟宁面子,但现在赫连夙还在昏迷之中,钟宁竟然又在外面闹了起来,他面上出现了几丝恶意,对于钟宁,也生出了些许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