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一直饮着酒,紧紧看着柳尘,有一股冲动,想要冲上去紧紧抱住柳尘,却又不敢,强忍着。
一杯又一杯。突然,他猛然放下杯子,拍在桌上,所有人被惊了一下。柳长君白发苍苍,一番仙风道骨,锡与长年;满额皱纹,紧皱眉头,皱纹显得格外清晰,岁月不饶人,如刀催人老。看着中年男子,不说话,面色清冷。
“二弟”柳南江伸出一只手,抓住中年男子的衣袖,拽了拽,喊道。
柳长君脸上的神色不正常,阴晴圆缺,一览无遗。
“别拦我,让我过去!”他猛的使力,挣脱柳南江的束缚,大声说出话来。
柳尘坐在柳长君身旁,脸色阴沉,眼神冷冽,死死盯着中年男子,一言不发。中年男子借着酒劲摇摇晃晃,踏步走来。柳长君偷偷斜眼瞥了一下柳尘,看到柳尘面色不正常,咬了咬牙。
猛的一拍桌子,吓得桌上所有人都直愣愣地坐着,风宁筷子掉在地上,满头冷汗,身手迟钝地捡起地上的筷子,捡完筷子不敢动作。
缓慢地站起身子,老态龙钟,将手伸张柳尘,道:“哎呀!乖孙儿,快快快,老头子腰闪了,快给老头子我扶一把!”
柳尘急忙立身而起,稳稳的扶着柳长君。自柳长君怒拍桌子那一刻,中年男子就止住脚步,未敢在迈前一步。
“柳一刀,你胆子大了?嗯?老头子我还没敢拍桌子,你反倒给你老子,摆出脾气来了!”柳长君伸出一只手,指着柳一刀的鼻子,愤恨道。
“爹,我……我!”柳一刀支支吾吾,瞬间怂了。
“滚出去!”本一直温善的柳长君,突然变得面色沉重,怒气冲冲,指着柳一刀暴喝。
变化来的太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若惊雷之声,瞬息而至,转瞬即逝。骇动所有人,皆是惊惧地看着柳长君,柳一刀低垂着脑袋,走向外面。
待到柳一刀离去,柳长君又是笑容满面,春风旺盛;看向风宁,青寻欢,楚离等人,抱拳,歉意浓重,陪笑着,说道:“各位失礼了,都怪老头子我家教不严,乱了分寸,老头子我在这里,替我那不争气的阔绰儿子,向诸位赔礼道歉了!”
柳长君抱拳屈腰,鞠躬拜礼,歉意十足。
“柳老爷子,您言重了!我等能有幸得见老前辈您一面,便是三生有幸,怎敢受您如此大礼?!”
众人惊骇,急忙起身,抱拳回礼,推迟,不敢接受,不敢受礼。
“那诸位慢用,老夫身子骨羸弱,便回院休息,不奉陪了!”柳长君捋了捋,自己那伸长至胸腔处的白胡须,慈祥地微笑着,向风宁等人,说道。
“恭送老前辈!!!”
“爹,您慢点!”
席桌上所有人皆尽起身,抱拳送却柳长君。白衣侯柳南江伸出手欲要扶住柳长君,柳长君狠狠瞪了他一眼,白衣侯动作顿时卡住,未敢上前。
“你陪你那不成器的二弟去,管老夫作甚?”柳长君声音尽量压低,冷哼一声,呵斥白衣侯一句。
“老爷子,您……”场内,十几位族人,皆是柳族身份地位最高之人,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劝解柳长君。柳长君大手一挥,他也不在开口。
“尘儿,快些扶着点老夫,老夫乏了!”柳长君吹促着柳尘,动作迟缓,步履蹒跚。柳尘急忙扶着柳长君,缓缓地走向后院。
此人,正是柳氏一族的大长老——柳行云。柳行云曾是上代的八宗之一,辈分仅次于柳长君,但对柳长君不得不恭敬。
如今,柳族柳长君是个甩手掌柜,族内一切事物,全由柳行云等人处置,可谓真正的柳族掌舵人。
这一切,对作为贵客的风宁等人来说,可谓是,赤脚走刀尖,火场里打滚;胆颤心惊,冷汗直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怕极了!
谁能想到,这些行走江湖多年之人,刀口舔血的日子,已经过惯了,不惧生死之人,竟如此也会胆怯!便是镇东府四大宗师,也不如此,好不到哪去!
随着柳长君二人的离开,场面更加尴尬,气氛更加难受。而有一人早已悄然无声的离去,不知场内有没有人察觉,总之,无人理会!
后院,大柳树下。柳长君在这里打着拳,动作时而快如闪电,动若惊雷;时而慢如龟速,无气无力。
“爷爷,您把四宗暗卫调走了?!”柳尘疑惑地问着柳长君。
他伸着脖子,四处查探,角落里,黑暗处,屋顶等各个地方,但凡可以藏住人的地方,都观察遍,却仍旧一无所获。
“你说他们四个啊?都被我派出平安山了!”柳长君不急不慢,缓缓答道。
“平安山,爷,您?”柳尘脸色微变,看向柳长君。
“你放心,我只是让他们四人去平安山替老夫取一样东西,算算时间,明日一早便能回府!”收功调息,柳长君回答柳尘,柳尘安下心来。
平安山,天下七十二派之一,本身底蕴很是强势。这片天地,八族鼎立,无人撼动,与之平等者,仅仅佛道两教。在这之下,更有三十六宗,七十二派。
“爷,我有一事不明?”柳尘眉头紧锁,看向柳长君。
柳长君捋捋胡须,淡然一笑,不说话,对着柳尘招招手。
踏步来到石桌前,坐下。柳尘急步上前,就要端起茶壶,斟茶。柳长君伸出一只手,挡住茶壶嘴,摇了摇头,自己接过茶壶,为二人斟茶。
放下茶壶,指着对面的石凳,说:“坐着,先喝喝此茶,这茶是南陵王室孝尽老夫的,言称是:南陵最珍贵之茶,你且品上一品!”
柳尘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来了兴致,问道:“南陵之地,怎会有如此好茶?爷爷,此茶何名?”
老爷子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吹白雾,小小品了一口,方才缓缓道来:“好茶自有好名,可此茶之名,老夫纵使一百五十余年,也未曾听闻。乌泉茶,你可知?”
反问柳尘,柳尘皱起眉头,想了许久,叹息一声,摇头,故作一副憋屈模样,道:“爷爷,我来世上才十几年,怎么知道?”
“那不就对了,你还小!怎知天下高手,岂止百余?!”老爷子悠闲自在,细品乌泉,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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