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剑锋怨自己考虑得不周到,忘了那一支护送案犯的官兵被击昏后的处理方案,结果差点让他们冻死或被野狗或狼吃掉。
只因他还不懂柯伊伯人研发邱思远他们用的这些光电武器时早就把这些情况考虑进去了。也就是用激光枪的弱光档击昏敌人,目的就是不想让他们死掉。但人被击昏后还需要照顾的,这一切,柯伊伯人早就考虑到了。
崔剑锋再聪明,也总会有考虑得不周到的时候。这不,有件事,他也未考虑好。那就是把魏康顺与吕大柱劫持出来后,怎样让他们和.谐相处问题。
邱思远把这两个人解救出来,但他做梦也未想到此二人间存在一种被地球人称之为杀妻之仇的水火不容的矛盾。
那天四名衙役按孙小刚的要求把囚车驾到驺虞城南后即被早已达到那里等着的陈云天接收并把车上的囚笼拆除,把套在魏康顺与吕大柱二人脖子上的连手重枷卸掉。
陈云天万万没料到的是,他们刚刚卸下魏康顺脖上的枷子,魏康顺趁他们不注意,突然操起刚从囚笼上拆下的一根木条狠狠地朝刚被卸下脖枷,正看着两衙役破其脚镣的吕林柱头砸去。
吕二柱应声倒地,昏死过去。正在给其破脚衙役见吕大柱突然倒下,见魏康顺又举着木棒砸向已倒地的吕大柱,就急忙向前拦住魏康顺并夺过其手里的木棒,然后把吕大柱抬起来,放到已拆掉囚笼的马车上。
“谁让你打他的?”因事离开的陈云天回来后发现吕大柱躺在马车上昏迷不醒,火了。他冲上前还闹着继续打吕大柱的魏康顺,随手就给他几个拳头。
魏康顺脸顿时变成紫红色,鼻子也流出血来。但他仍不停地骂着吕大柱,想拨开劝架的两衙役,继续打已昏过去的吕大柱。
陈云天气极,突然从左腰间抽出配剑,喝令正在拉架的两衙役退下。
“你再闹,我就把你劈成两半。”陈云天指着眼前的这个发疯似地要捧杀自己的仇人的魏康顺喝道:“把棒子放下!”
气红了眼的魏康顺那里听得下陈云天的话呢?他虽然被打的脸部紫肿,但仍象一头发怒的雄狮,两衙役听陈云天的话一放开他,他就跑上前举起木棒就要打车上的吕大柱。
“我让你打。”陈云天见魏康顺仍不止步,气急了,本想立即把魏康顺劈死,但突然想起崔剑锋的话,就在刀落前改了劈向,原直飞向魏康顺脖子的刀,就在落下前略向上偏,即飞向其刚举过头ding的握木棒的手,把木棒劈成两段。
而魏康顺呢?因其木棒被陈云天劈成两截,棒头落空,其身子一前倾,也就在惯性作用下栽倒在马车辕后。
“真是老顽固。”陈云天怒气未消,向前又是一脚。
这一脚刚好踢到魏康顺的肋骨上,只听的咔的一声,魏康顺痛得在地上直打滚。
两衙役见陈云天满脸杀气,害怕得不敢向前劝架,只静静地站着看他还要踢魏康顺。
“陈兄,”此时天空中突然传来邱思远的怒喝:“不要再打他了!”
“这种人,让他活着有什么用?”陈云天停住了踢魏康顺,仰望正在头ding上转圈飞的天眼说。
“你难道没听说他的爱妻被车上的那个小伙jian杀了么?人家心里难受,为自己的亲爱的人报仇。你难道不理解么?”天眼里又传来邱思远的愤怒的声音。
两衙役仰面看着飘在头ding上的天眼,吓得浑身发抖,面面相觑,手脚都不知哪儿放了。想跑,见陈云天若无其事地对着天眼吼叫,也就不那么紧张了。作为唐代人,哪里见过如此奇特的事?他们的紧张可以理解。
“那你还留着那个杀人犯干什么?”陈云天气呼呼地说:“你让我们留着这两个死囚,真不让人安静一点。”
“我们不懂你们这些地球人的这样的思维与行为,不过,这两个人有什么理由去死呢?”空中又传来邱思远的声音,不过现在语气已不那么冲动了,也就是说,其语气缓和了许多。
“你们天外来客不懂,也就少管我们的事,生生死死,很寻常。”陈云天指着眼前的两个倒下去的人,又恼了:“你想想,现在这两个人怎么办?带着这两个死人,遇到紧急情况,还会拖累我们。”
“这个用不着你担心,我们在空中监视着呢?就这么些唐兵,能把我们怎么样。”空中又传来邱思远的声音:“你就把他们放在车上,先找一家客栈过夜吧。反正住宿与吃喝费用由我们付就行了。”
“你那钱都是伪造的大唐方孔铜钱,你们用着没事,但在我们眼里,也是死罪。你们的行为,与那些强盗没什么两样。”陈云天愤愤地说。
“我们现在还不是你那大唐的臣民,我们的事,用不着你管。”空中传来的声间,又带着怒气:“我们柯伊伯人世界里,没有卖买,我们也不懂得你们大唐的这些规矩。这些铜钱,我们只要能做得一样,你们用着就是了。”
“崔公就是这么死脑筋。”陈云天怨天忧人地抱怨:“帮这些人落户大唐?这些人不是什么好鸟。”
“你少说一点牢骚话好不好?”空中传来崔剑锋的吼声:“人家原本就是从这里走出的人,想回来,我帮他们,有什么过错?”
“没过错?他们一来就大量仿制大唐的铜钱,照这样下去,大唐就被他们这些天外来客吃空了。”陈云天怒视头ding上飞着的天眼说:“他们什么也不干,却动不动.乱散发大唐铜钱。我们能让他们这样随意地胡闹下去么?”
“这只能是你的看法。”邱思远的声音仍很强硬:“我们现在在大唐的地盘上,没有合法身份,找不了工作,落不了户头。这样我们怎么挣钱?等我们落户了,有了土地与房屋,能自食其力地混日子,就不再这样做就行。现在没法不这样干。”
“这只能是你们这些天外强盗的借口。”陈云天指着天眼骂道:“别以为你们靠你们这些神器就能让我们地球人臣服你们。”
“好了。”崔剑锋火了:“陈云天,你想跟我查案,就少说废话。不想干,马上滚蛋!”
“你别装我老子。”陈云天指着头上的天眼继续发泄他的不满:“我是堂堂的大唐四品官,官阶不比你差,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你不想走,就得听我的话,我让你什么干,你就怎么干。”崔剑锋的话仍带着怒气:“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向狄国老说。我是他派来,带你们查案的。”
陈天云没再说什么,只是瞪着眼前木头一样呆呆地站着的四全衙役,喝道:“还不快把那小子抬到马车上?”
那四个衙役不敢怠慢,忙向前把魏康顺抬上马车上。此时魏康顺仍痛苦地在马车上打滚,其肋骨可能被陈云天踢折了。
“那小伙叫什么来着?”空中传来邱思远的问话声,他是向崔剑锋问的。
“他叫魏康顺,就是那天你们把他吸到你们的飞屋里的小伙。哦,对,那不叫飞屋,叫飞碟。是你后来告诉我的。”
“陈兄,”空中又传来邱思远的声音:“你扶魏康顺坐起来,让他听我的解释。”
“你直接让衙役去扶就是了,还让我去伺候那个混蛋干什么?”陈云天仍在气头上,理都不理仍在其头ding上方翻旋的天眼,转头走向自己的马。
“我是想让魏康顺看你的诚意。”邱思远冷冷地说。
“我对他这种人没诚意!”陈云天跳上马,没再说什么。
此时两衙役已扶着魏康顺坐起来。
“恩公。”魏康顺仰面望着头ding上飘浮着的天眼,从声音里明白那是曾吸他进飞屋的人:“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不用谢。”邱思远的声音带着亲切感:“我请你不要再这样闹,好吗?”
“可他和我有杀妻之仇的仇人哪。我不杀他,难平我心头的恨。”
“魏老弟,”邱思远的声音仍带着大唐人感到温和的语气:“我们天外来客,是从柯伊伯带飞来的,我们那里没有你们这样的男女两性人,也没有生与死,自然不太明白你们的感情。但老弟听我说,不要再对那个小伙发泄自己的不满,行吗?”
当然,邱思远是用其史前文明时期的地球人的亚陆母语说的话,通过套进其牙齿上的柯伊伯人研发的大唐语言交换机芯片交换后控制其嘴唇发出的唐人常用的白话(与现代闽南方言相近),而且也夹杂着唐人说话时的常见情感与语气。只因这种交换机是柯伊伯人通过他们掳去的四名唐人的言行与脑电感应来分析,通过归纳与集合方式研发出的带情感色彩的唐人语言转换系统。不全是邱思远的史前文明人类的情感的流露,相反,是人情化转换系统编排的带有唐人感情.色彩的编程语言。所以唐人听起来非常顺耳。
“行,老哥。”魏康顺听着通过编程mo拟的邱思远的语言,感动得哭了:“我听你的。”
“老弟,”空中又传来邱思远的安慰声:“你不必伤心,你的爱妻死了,我可以帮你让柯伊伯人把她复活过来,让你们重新过上美满的夫妻生活。”
“老哥,你想安慰我,也不能这样安慰呀。”魏康顺一脸苦笑:“天下哪有死而复生的?”
“真的,老弟。”邱思远的话带着认真的语气:“复活,地球人做不到,但柯伊伯人能做到。因为我们是生活在不死的天界柯伊伯带里的人。”
“真的吗?”魏康顺脸上闪现充满疑虑:“我不信。”
“你应相信他们。”正在马上低头不语地听着他们谈话的陈云天这才抬起头,转过身看着魏康顺:“算你小子有福气。”
“你也知道?”魏康顺看着陈云天那认真的脸色,喜形于色,惊喜得忘了刚刚被这个粗鲁汉打肿脸庞,踢折肋骨的痛疼:“谢谢大哥。”
“没什么好谢的。”陈云天冷冷地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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