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渣渣看了那俩医官一眼,见他们眉宇间透着老练清明,想来也是颇具医术。
“既然连城主美意,晚辈又怎敢拒绝?那么就劳烦二位为夫人诊上一诊。”
“皇甫少主信任,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众望。”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那两位医官终于从南宫芷晴的卧房里走了出来。
看着他们愁眉不展、摇头捋须的模样,皇甫渣渣本就凉了半截的心,这下子全部都凉了。
连瀚泽不悦地瞪了眼曲易,曲易一缩脖,狐假虎威的问道:“少夫人病情如何?你们有没有能力医治好?”
“这……”那俩医官对视一眼,不复方才自信满满,有些犹豫的道:“曲大人,连城主。请恕下官实力浅薄,实在查不出皇甫少夫人有何问题。”
连瀚泽讶异,“什么叫查不出有何问题?”
“不瞒连城主,先前的几十个郎中都是与这两位同样说辞。”皇甫渣渣却是插了一句。
“如此说来,少夫人根本没病?”
下意思说完这话,连瀚泽就有些后悔了。自己可真是老糊涂了。南宫大小姐吐血晕厥至今未醒,又怎么可能没病呢!
“也有可能……”其中一个医官这时候疑了一句。
“有可能什么?还不快说!”曲易急于刷存在感。
医官一哆嗦,连忙道:“请大人容下官问皇甫少爷几个问题,再行审度。”
“想问什么,便问吧。”
皇甫渣渣一看有人提出了不同的观点,心头终于上了点温度。
“敢问皇甫少爷,少夫人近日来可否受过重伤?”
“呵呵,笑话!在本少爷眼里,晴儿比我的命还重要。就算我自己受伤,也不会上晴儿掉一根头发!”皇甫渣渣非常坚定否决了。
“那少夫人的身子骨可……”
不等医官说完,皇甫渣渣挤出极为难看的冷笑,“十个我都打不过夫人一个,你说说看,夫人的身子骨可还好?”
沉吟了片刻,医官终于小心翼翼地道:“如此看来,少夫人可能是中了巫邪之术。”
“放屁!这是在给你们的无能找借口吗!”曲易朝着医官的言论率先发难。
连瀚泽伸手拦了拦,打断了曲易的怒喝,朝着那名医官确认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给少夫人下了巫术?”
“禀城主,是不是巫术下官不敢肯定,但依下官目前来看,平常的法子是解决不了少夫人的状况的。”
皇甫渣渣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即使他心急如焚,即使医官说得实有些荒唐,但事关晴儿的安危,他不敢有任何马虎大意。
惠儿和念儿两个小丫头在一边不停地哭泣着,她们将小姐受伤全部归咎在自己的失责上,双眼都哭红肿了,仍是不停地抽泣着。
“好了好了,你们俩也别哭了。我问你们,少夫人近日来可曾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没有?”
皇甫渣渣被她们哭得头都大了,本就愤懑的心更加抑郁了。然而他心知俩小丫头从小就呆在晴儿身边,和晴儿感情深厚。于是本就爱屋及乌,他也不好向她们发难,只能将所有的火气压在心里,都快憋出内伤了。
惠儿抽泣了两声,呜咽道:“小姐自从嫁进皇甫家,就不曾独自出过府。就算是出府也是有一大堆护卫跟着。不可能会着了邪祟的道。更没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啊。就是今日少夫人说在府中呆着闷了,奴婢们又想这里是通州城,不会有多少人识得少夫人,于是就陪同少夫人出了府门。这少爷您是知道的呀。奴婢们本想陪同少夫人逛街来着,可谁知道,却遇见一个臭道士,非要给夫人测字……等等……臭道士……难道是那个臭道士!”
“臭道士?”皇甫渣渣蹙眉,“那个臭道士怎么了?”
“少爷,少爷!”
就在这时,有一家丁急冲冲地闯了进来。
皇甫渣渣见这家伙横冲直撞的,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怒道:“混账东西,你这是要赶着投胎吗!用不用我帮帮你!嗯?!”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小的知道错了!小的知道错了!”那家丁吓得忙磕头。
“有屁快放!”今日真是撞了邪了!一个两个的都这样不省心!
“门外有一老一小两个道士,他们说有法子救少夫人!”
“你脑子锈到了么!难道随便来个杂七杂八说能救我家夫人,本少爷都要放他们进来?当我皇甫家是什么地方?又当晴儿是什么,是他们这群江湖术士的试验品吗!”皇甫渣渣越说越气,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正愁没处发泄呢,刚好这个倒霉的家丁闯了进来,成了他的出气筒。
家丁惨嚎一声,哭道:“少爷啊,小的们也是这么说的,可那老道士不听。迫不得已,甚至还和他动了手。可那老道士武功奇高,小的们也不是他的对手啊,全都被他给打趴下了。您看看小的这脸肿的……”
说着,那家丁还伸手点了点自己肿了老高的半张脸,和皇甫渣渣的一脸淤青形成了鲜明对比。
连瀚泽和曲易看了心里简直笑翻了天,却还在极力憋着笑。心道,“这两天乐子真多,呵呵呵呵……”
“真是岂有此理!一堆废物,连个江湖术士都打不过,要你们何用!”愤怒至极的皇甫渣渣撂下一句冷嗤,便拂身而去。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
惠儿和念儿听闻有一老一小两个道士闯了进来,第一反应就是昨日给少夫人测字的那个。刚想提醒一下少爷,可少爷却已经先行冲了出去,不由得互看了一眼,抹了抹残留的眼泪忙跟了出去。
站在大门前,看着高悬大门上、刻着“黄府”两个大字的金镶牌匾,殇子枫笑得灿烂。
好一个黄府。皇甫渣渣,看来你的这趟通州之行,怕是不会安稳了。殇子枫如是的想着。
他的周围,倒了一地的看门小斯,不停地哀嚎。
突然间,粉宝儿小眼睛募地一转,小手拉了拉殇子枫的袖子,小声道:“爹爹,那位白痴叔叔跑出来了。”
“嗯哼……”殇子枫一呛,看着皇甫渣渣冲出来的身影,强忍着笑,淡定自若地迎风而立。
“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本少爷府前叫嚣!”
“少爷,就是那个臭道士!”那家丁指着殇子枫恶狠狠地道。
“呀!就是他,就是他!就是那个老道士给夫人测的字”此时惠儿和念儿也已经跟了出来,在见到殇子枫和粉宝儿的那一刻,惠儿忍不住地惊叫道。
连瀚泽和曲易闻言,目光同时望向殇子枫,都不由得暗暗狐疑。心说这老道士这时候找上门说要皇甫夫人治病,不是没事找事么。
本就认为巫邪在作祟,而少夫人出门后就只接触过这老道士,就算不是这老道是做的,此时此刻,没有人会将他的嫌疑排除。所以在连瀚泽和曲易看来,殇子枫和粉宝儿这时候前来,无异于自投罗网。
果然,皇甫渣渣听惠儿如此说,心头火气更旺,真就将殇子枫当成了凶手。二话不说,直接下了命令,“将这臭道士拿下!”
身后稀稀拉拉冲出十几名黑衣刀客,这些人并不像看门护卫,个个气势逼人。甚至就连惠儿和念儿也一同拔剑围了上来。
俩丫鬟从小就呆在南宫芷晴身边,和南宫芷晴一起习武,可以说武功底子虽不在南宫芷晴之上,却也能以一敌十。
刀锋化作凛然的杀气,扑面而来。出乎意料的,殇子枫却是一动不动,淡然地拉着粉宝儿的小手,看着近在迟尺的闪闪寒光。
下一刻,刀刃毫不犹豫地划过殇子枫的眉心。同一时间,另一刀尖刺穿了粉宝儿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