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秦鸢一醒过来,就想着去看秦母。
她知道地址,打算一个人过去。
一打开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晏律。
他手上拎着早点,眉眼温和,“我给你买了早点。”
秦鸢一愣,晏律走了进去,将早餐放在桌子上,还不忘回头看她,“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
秦鸢踌躇,抬脚走过去。
热气腾腾的小笼包,香甜的豆浆。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意买了一点。”晏律拉开椅子,让秦鸢坐下。
秦鸢低声道谢,坐下闷不吭声的吃东西。
她的动作很秀气,看着就让人觉得养眼。
晏律装作无意说道,“你母亲的医院是路言行帮着选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认识一个朋友,可以帮忙将你母亲转院。”
秦鸢手上的动作一顿。
路言行这三个字简直是魔咒一样,横梗在她的心里头。
她低下头,小声道,“谢谢。”
晏律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语气越发的温柔,“放心吧,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秦鸢微微一笑。
吃完早餐,赶到医院已经是九点多了。
医院里面依旧是静悄悄的。
秦鸢走进病房,晏律体贴的等在门外。
秦鸢走到病床边,看着母亲没有丝毫变化的面容,忽然忍不住捂着脸低泣,“妈,我要离婚了。”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
秦鸢也不需要回答,她心里头装了太多的事情,出了秦母,她不知道还能够找谁倾诉。
她的声音几度哽咽,“我差点杀了路言行,但是我一点都不开心。”
“妈,我是不是不孝?”
“你还躺在病床上,我都不能替你报仇,还有那个孩子,他在我身体里七个月,我能够感受到他的成长,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秦鸢的眼泪不停的汹涌,心中的伤口被她反复的挖出来,疼的她血肉淋漓,但是她却不能停下。
她紧紧的握着母亲的手,好象这样就能够多一些安全感。
病房外面的晏律听着里面的哭声,神色渐渐的苦涩起来。
他在身上摸了一根烟出来,想起这是医院,又给放回了兜里。
医院的走廊里寂静无声,身后却是秦鸢抑制不住的哭泣声。
晏律心里烦躁,一抬头突然看到前方的电梯里出现一个熟悉的声音,竟然是程佳怡!
他目光一凝,就准备走过去。
程佳怡也发现了他,脸色一变,立刻不停的按着电梯。
晏律快步冲过去,但仍旧晚了一步,看着电梯门在面前合上,他抬腿跑向旁边的楼梯道。
几分钟之后,晏律从楼梯道跑下来,医院外面已经看不到程佳怡的身影,只有一辆辆轿车停在门口。
他一辆辆走过去查看里面的人影,忙活了半天,仍旧没有找到程佳怡。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是我,帮我查一下进行疗养院附近的监控,我要找个人。”
*
病房内,秦鸢收拾好情绪,擦干了眼泪,替秦母盖好了被子,正准备去问一下医生具体的情况。
一开门,发现门口站着的竟然不是晏律,而是路言行!
路言行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不少,脸色如常,眸光深沉的望着她。
两个人望着彼此,竟恍若隔世。
秦鸢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路言行走进病房,并且关上了门。
“你想做什么?”秦鸢紧张的问。
她的手摸向兜里的手机,神色不安。
路言行唇边泄出一抹苦笑,“你就这么怕我吗?”
他明明都已经向她表明,自己不会伤害她......
看来那把刀捅的还不够深。
秦鸢移开目光,声音冰冷,“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跟我离婚吗?至少在这之前,应该要和我认真的谈一谈吧?”路言行放低了声音说道。
秦鸢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快速的移开目光。
她抿了抿唇,语气僵硬,“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你只要答应我离婚就好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路言行步步紧逼。
他一步一步逐渐的靠近秦鸢,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望着自己,语气带着一丝丝的怒意,“你迫不及待和我离婚,是想要和晏律在一起吗?”
“你胡说23书网p;rdquo;秦鸢怒目而视,忽而又冷笑道,“我迫不及待和你离婚,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你!我对你太失望了,我不想我今后的人生和你继续绑在一起!”
没有什么比这话更伤人了。
路言行脸色一白,情不自禁的松开了手。
秦鸢立刻躲开他,站在病床边,垂着眼睛,淡淡的说道,“路言行,你放过我吧。”
“离婚之后,我不会再去纠结孩子的事情,也不会追究我母亲……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路言行冷笑了一声。
“秦鸢,是你非要闯进我的生命里的,你现在跟我说好聚好散?你凭什么要和我散!”他的声音渐渐的激烈起来。
秦鸢禁不自禁的抬起头,却看见面前的男人眼眶泛着一丝红色,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此时似乎滚动着泪水。
他哭了?
为什么?
因为自己要和他离婚吗?
可是这不是他心心念念,梦寐以求的吗?
秦鸢茫然的站在原地,望着路言行,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砰。”病房门忽然被撞开,晏律闯了进来。
他警惕的望着路言行,快步走到秦鸢的身边,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路言行在他进来的那一刻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脆弱,恢复了往日的镇定,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两个大男人遥遥对峙,气势一触即发。
“你先回去吧,约个时间,我们去把离婚证给领了。”秦鸢的声音从晏律身后传来。
路言行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的握紧拳,半晌又无力的松开。
他声音干涩,竭力克制,“爷爷想要见你。”
不等秦鸢拒绝,又说道,“是为了离婚的事情。”
秦鸢一愣,想起老人对自己百般关怀的样子,到底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抿着唇,低低的应道,“什么时候?”
“现在。”路言行看向秦鸢,眼神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