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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

    顾念音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酸疼异常,眼皮沉得不行,好不容易睁开了些许,面前缺仍是一片漆黑。

    这是怎么回事?

    她刚想尖叫,张嘴的那一瞬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她这是哑了吗?

    不信邪的顾念音又一次强行睁开眼皮,仍然是黑茫茫的一片。尝试着张开嘴说话,却只能发出徒劳的“喝喝”声。

    怎么回事?她突然就变得又瞎又哑了?

    “音音,你醒了!”熟悉的嗓音传入自己耳中,顾念音突然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还能听见声音。

    不出三秒她就已经想到了自己瞎哑的原因——被人下了药。

    毕竟丞相把自己送了回来,而自己是唯一见过他们真面目的人,为什么防止他们的身份暴露,所以把她毒了。

    对方的心思也不是常人该有的细腻,知道她是医生,为了阻止她自己搭配解药,还特意弄瞎了她。

    君临渊温柔地把她揽在了怀里,多日不见,她的各种都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以至于现在抱着这身躯,他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只是,这一次他抱了这么久,真心实意的话也说了不少,怎么音音还没有回应呢?

    君临渊拉开了一点距离,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怎么不说话?”

    顾念音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张开嘴说了两声,什么也没有。而后又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双手大力地摇着否定的姿势。

    两人之间过分的默契让君临渊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愤怒涌上心头,君临渊一拳砸在了床沿上,发出巨大动静:“该死的!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顾念音一惊,整个身子轻轻一跳,君临渊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过火:“对不起……音音,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事。”顾念音对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方向微微一笑,但她可以用心感受到,那就是君临渊存在的方向:“不会吓到我。”

    “都是我不好,”君临渊叹着气,无助和绝望爬满了他的眼睛,“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顾念音没法说话,只能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抓了他一下,表示无碍。

    君临渊看着她知书达礼的模样,内心的愧疚和爱意成倍增长,“音音,三天之内解药一定会到你手里!”

    “嗯。”顾念音甜笑着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回答:“我相信你。”

    君临渊不舍得抱了一会儿顾念音,旋即甩袖离去,抵达门口时交代青玉:“照顾好公主殿下,他现在看不见也说不了话!”

    青玉的嘴张的大到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什么?!”

    君临渊痛哭地揉了揉眉心,让开了门口的道,“你去吧。别在她面前提起就好。”

    “好……”青玉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这事实,颤抖着嘴唇缓步往里走。

    君临渊刚回到自己的院,韩夜就上前来通报:“二皇子,顾二姑娘求见。”

    “顾以沫?”君临渊细细品这名字和人,斟酌了半晌道:“让她进来吧。”

    “好。”韩夜行了退场礼,出去唤顾以沫进来。

    君临渊见到她的时候,差点都没认出来。

    他没想到,就这几天的功夫,顾以沫整个人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让他差点就没人认出来。

    原先吹弹可破的肌肤此刻已干枯皱巴,整个人神态萎靡,眼睛空洞无神,看不出任何生气。

    就像是被人抽干了魂灵的娃娃,无神如行尸走肉。

    “顾二姑娘……”出于对自己准王妃妹妹的关心,君临渊无法做到忽视她的状态,起身走到她身边,关心道:“这是怎么了?是害什么病了吗?”

    顾以沫僵硬地摇了摇头,如同被操控的木偶,“没事。民女今天来,是有要事相告。”

    “什么?”君临渊放下身段,替她搬了一张椅子,“你先坐下说吧。”

    皇子替自己搬位置,这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说多大的荣耀!

    此时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激动得跳起来!

    可顾以沫却像没有任何感情,一点反应也没有,冷静地坐了下来,开始陈述自己要讲述的内容。

    “我,”顾以沫深深吸了口气,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出动容之色,也只有这一刻,她才像是从前那个顾念音:“我要说,孙应和他们是一伙的。”

    “其实每天晚上我跟着他,”顾以沫哽咽了一下,那番甜蜜又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染湿了她的眼眶:“都会去城外一破败的小村庄照顾端贵妃,有时还会同丞相送饭。”

    “他们在密谋篡位的事,”顾以沫娓娓道来,君临渊听得很认真,“而且远远不止他们几个,他们身后似乎还有一团伙,但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要说的就这些。”

    顾以沫说完即刻低下头去,两颗豆大的眼泪瞬间砸在了淡蓝色的裙身上,晕开一层水渍。

    君临渊瞧着她哭,上去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最终秉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公式化地询问道,“你能确定吗?”

    “可以。”顾以沫带着鼻音,重重地砸了下自己的脑袋。

    “那好。”君临渊颔首:“我很谢谢你,能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但我想知道,你这是为什么。”

    要是顾以沫认真听,就能发现君临渊很贴心地将平时上对下的称呼“本王”换成了“我”,是把她在当朋友交流。

    “还记得那天在天牢吗?”提起这个问题,顾以沫的心脏被狠狠一揪,就像已经被抚平的伤口再度被掀开,虽然还是刺痛,却已经释怀了,“您在逼问孙应那天。”

    君临渊轻轻点了点头。

    他怎么也忘不了那天碗筷落地的清脆声,也知道那天是自己做错了事。

    “他,”顾以沫声音抖得厉害,眼眶里的水珠不停打转,“他都要娶别人了,不是吗?”

    “其实这个是……”君临渊上前一步准备结束,却被她打断:“不用说了,我猜到了可能是假的,但他也同意了,不是吗?”

    君临渊一顿,“嗯。”

    不曾想,一女子的心思竟可以如此细腻。

    顾以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像是在对过去的自己告别,“所以,已经没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