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音一双杏眸带火,直直瞪向气定神闲等待她坐下的君临渊。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热热闹闹的馄饨店内,只有他们两个像傻子一样呆呆站着,时不时还要接受来自各桌的观察,实在是尴尬。
“我们去外面吃去!”
想让她顾念音低头?没门儿!
青玉用嘴努了努手里的碗,半撒娇道,“碗好烫的……”
顾念音指了指红木色的围栏,“没事,我们放栏杆上。”
“那我们走吧。”
君临渊长手长脚,坐在着窄小的位置上着实憋屈,韩夜用眼神偷偷瞄了他几眼,“少爷,这下怎么办?”
“走吧,出去。”
君临渊认命地起身往外走。
“那馄饨……”
韩夜恋恋不舍盯着桌上两碗冒着热气对糖馄饨,说实话,他饿了。
“你端着。”
外头的栏杆上,两万馄饨颤颤巍巍地放着,稍有不慎便有掉落的可能。
天仿佛是要下雨,刮起了凉风,在炎热的夏天格外舒适。
顾念音缕缕青丝随风而去,衬得整个人愈发灵动倾城。
君临渊一身白净,长身玉立她左侧,俯身问道,“为什么不坐?”
“外面凉快。”顾念音还在气他,回复地十分敷衍,下一秒直接往嘴里塞了个馄饨。
奈何没有吹凉,直接烫到了自己的舌头。
君临渊给了韩夜一眼神,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靠近她的唇瓣,“怎么不小心点?”
顾念音躲开他的手,“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韩夜福至心灵,虚握住青玉的手腕,“青玉小姐,冒犯了。”
青玉还没缓过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便被人拽走了。
“小姐……”青玉迅速回头喊人,看到的只有君临渊骨感的背影。
韩夜快步走,嘴上不忘安抚青玉的情绪,“青玉小姐,让他们好好聊聊吧。”
“……”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青玉再想拒绝也没了理由。
君临渊余光瞥见两人已经离开,伸手也要带顾念音走。
“我馄饨还没吃完!”顾念音迅速甩开他的手,抱着自己的馄饨视死如归。
君临渊失笑,“那我们去里面坐着?外面风大,灰尘多。”
“我就要在外面!”
去里面坐着和你大眼瞪小眼?
君临渊好脾气地追问,“为何?”
顾念音嘬了口馄饨汤,“站着吃有利于消化不行啊!”
“行,我的大医师。”君临渊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慢慢吃,吃多少都可以。”
顾念音一个横眼,“你别想着一碗馄饨我就会原谅你!”
她可不是这古代卑微三从四德的弱女子,21世纪的灵魂告诉她,绝不可以轻易放过男人!
不然到时候上房掀瓦还得了?
君临渊温水煮青蛙,“好,那我要怎么做,我的大医师才能原谅我呢?”
“看你表现吧。”顾念音傲娇道。
其实,君临渊能主动来找她和好,气也已经消了一半,更简单一点,实际上已经原谅他了。
两人就这么站在馄饨店门口,感受着风的凉意,一个吃得香,一个看得香。
不远处,一行蓝衣军官自街尾而来,气势汹汹。
待他们靠近,顾念音才探身问身边人:“这附近谁又犯事了?”
君临渊面色冷淡,双手负背,“不清楚。”
直到侍卫在她面前站定,顾念音才知晓犯事儿的人是自己。
侍卫还算客套,双手一伸,“姑娘,麻烦您跟我们去官府走一趟吧。”
“为何?”
顾念音从不怕事,他们想带走自己,也得有个理由。
“我们接到顾姑娘的申冤,内容为您意图毁坏她的容颜却不承认,希望得到一个公正的答案。”
“所以?又是这麻烦事儿?”
顾念音原本因为馄饨而美好的心情,霎时被脑海中的顾家两兄妹恶心到没胃口。
顾念音扔下筷子,爽快地跟了上去,“走吧。”
“你……”君临渊抬了抬手,刚想出面说话,被她阻了回去:“家事,说了丢人。”
君临渊关心道,“你可以吗?”
这阵仗,看着绝不是小事情。
顾念音无所谓地甩了甩手:“这种小事能难倒我?”
军官朝君临渊行了个礼,“二皇子请放心,我们一定秉公办事。”
“嗯。”
“放心吧,我可以处理好。”顾念音给了他一个回眸笑:“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样我才会原谅你吧。”
“你一定会的。”
青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刚刚被带离了不到几分钟,公主就被人抓走了!
“你为什么不拦着啊!”
青玉这时候也顾不上上下关系,关心则乱,忍不住吼起了君临渊。
韩夜立即上前护住君临渊,“青玉姑娘,还请放好尊卑。”
青玉一下被浇灭了所有气焰,“不好意思,是奴婢冒犯了……”
“没事。”君临渊示意韩夜不必计较:“她希望自己解决。”
顾念音的性格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之下,他已经摸熟了。
他如果出手帮忙,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朝堂之上,县衙端坐,六人对立,公证严肃。
“民女的脸……是被姐姐的草药变成这样的,姐姐明明有解药,却不想替民女医治,大人,您要为民女做主啊!”
顾念音站在左侧,静静看着顾以沫一个人表演。
“顾姑娘,请先把你受伤的那半边脸,给本官看看。”
顾以沫顿了顿:“这……民女怕吓到大人。”
话虽如此,但顾以沫却是扯下了脸上的纱布,一大块焦黑色的溃烂痕迹出现在县衙的视野里,他禁不住皱了皱眉。
“顾念音,此事是否为你所为?!”
县衙一拍手中的案板,厉声质问。
“民女当初配置草药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加入任何不当的草药,如果有,那也是我的妹妹自己添加了她喜欢的成分,出了意外,怨不得我。”
顾念音清冷的话语通过空气传遍整个朝堂,莫名比顾以沫多了几分信服力。
“可是姊姊,抓药的人都是按照你的药方来的,怎么会多一味药呢?”
顾以沫蹲坐在地上,泪水如断线珍珠往下落,见者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