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年轻时也曾是风度翩翩一代贵公子,可为了家族与皇家联姻,尚了公主。
迎娶公主可不是什么好差事,皇家公主多骄贵,表面上听着风光。但实际上不仅升迁无望,皇帝也要用人避嫌,只能担任些没什么实权的虚职,而且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地里骂他靠女人上位,是个没本事的主。
幸好白母性格比起平常大家闺秀确实要强悍一些,但到底知礼端庄,并没有惹出什么过分丢人的事儿。如今二人儿女成群,也算是过得不错。
可谁料到自家倍受宠爱的女儿,竟然会犯起这般糊涂。
皇帝虽然将他拎着耳朵斥责一番,但到底还是清楚这事儿只是白箬箬脑袋里进了水,并没有真正牵连到他们家,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但是白父还是高兴的早了,他刚从御书房里出来,脸上的冷汗还没擦干净,就有端贵妃宫里派来的人过来告诉他,白箬箬这个没脑子的又在后宫里闹起来了。
白父气急攻心,跟着去了端贵妃宫里,果真见到白箬箬这个没脑子的还真在,指着孙茹兰和端贵妃的鼻子骂。
白父差点没给她吓昏过去,向两位妃子告罪过后,当着二人的面,就直接狠狠的给了白箬箬一巴掌,呵斥道,“你个造孽的,还不赶紧给老子闭嘴。你眼里若是还有我这个老子,现在立刻给我回去!”
在白箬箬眼里白父向来是个温文尔雅的温吞脾气,自己就没见过他发脾气,被父亲吓到,她连脸上的剧痛都忘了,点点头跟着父亲离宫。
出了宫之后,白父还没来得及将它训斥,自己就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吓得病倒了。
这一下白箬箬也不敢随意作死,老老实实的侍奉在父亲身边。
另一边皇帝又拟了一道嘉奖顾念音聪慧,赏赐了整整两大箱金银珠宝。
皇帝自然不会向人道歉,但是其中意思,谁也想得明白。而这么做确实是为了两国太平,顾念音毕竟是一国公主,不同于等闲女子。皇帝也不希望难得两国修好,却因为这种小事被破坏,故而格外留心些。
顾念音略有些讶然,这皇帝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方些嘛,拿得起也放得下。
顾念音抓了一大把金珠塞给过来传旨的太监,笑着向他表示了对陛下的憧憬与爱戴,主要说明此事并未造成伤害,而且与陛下无关,她绝对不会因为此事而影响两国和平。
太监听到了陛下想听的话,拿到了自己想拿的东西,心满意足地带着一堆彩虹屁回去给皇帝回话了。
白父虽然病倒,但还是强撑着病,一脸苍白的过来代替白箬箬给顾念音和君北辰道歉。
顾念音看见白父一脸惨白,心中不免有些唏嘘,不管子女如何,到底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白大人不必记挂于心,郡主也是过于调皮了些。相信郡主在白大人的管教之下,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我自然不会多做追究,您安心便心。”
君北辰同样领了大量的奖赏,一方面是因为作战有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此事封口或者说愧疚。
对于白箬箬的设计他虽然生气,但是稍微一想也知道凭着白箬箬那种脑子,绝对是被人利用的。所以生气归生气,他也不至于会迁怒到白大人头上。
女人天性里就是喜欢闪闪的东西,永安公主的陪嫁里头有不少各种漂亮的金银珠宝,金钗手钏。而皇帝赏赐的这两箱,也都是中上之品,鸽子蛋大小的东珠,有整整一盒子。
顾念音拿了两颗在手上把玩着,实在没想出来这玩意除了好看还能怎么用,也许等她老了还能当个益智健身球?
倒是旁边的宫女讨巧:“这么大颗的珍珠可真是少见,到时候可以让绣娘给公主绣到鞋子上,精致华贵又好看。”
顾念音立刻拒绝了,“不用不用,绣花鞋上绣金线,就已经足够奢华了,配珍珠的太过了。”
顾念音不是个拒绝享乐的,可这么好看的珍珠都只能绣到鞋子上,也未免太过于穷侈极奢了吧。
主子不答应,宫女也不好多劝,又配合着顾念音从箱子里拿出些晶莹透亮的宝石,对着日光看散色,也颇有些乐趣。
“我倒是不知,你竟然还喜欢些这种小玩意儿?”君临渊走过来也挑了一颗,拿在手掌心向上抛了抛,“可惜今天没带弹弓,不然就用这玩意儿给你射只鸟下来。”
“用宝石当弹丸?”顾念音虽是公主身份,但她到底不是个原装货,对于这种真把金钱当流水,顾念音还是略有些吃惊的。
君临渊却半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看了一眼周围的宫女内侍,微微撇头,示意他们走远些,给俩人一个独处的空间。
宫女们乖巧的低下头,走了出去。
“这些净度一般。你要是喜欢,我再叫人给你送一箱红宝石过来,我那里蓝宝石也不知能不能凑上一箱。要是能都一块儿给你送过来,也好打几个头面用。”君临渊随口便送出了两箱宝石,然后又很不当一回事儿的白箬箬干的傻事,“白箬箬这人平常就看着傻,今日里被人利用,还真是意料之中。”
忽然白得了两箱宝石,顾念音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震惊了。
而白箬箬这件事儿,她作为当事人,也明显感觉得到,“这件事里面孙茹兰和端贵妃必然有参与其中。那个宫女可机灵着呢,白箬箬要是有她半分聪明,就不至于落到今日的下场。不过,我还是有些奇怪,孙茹兰这人倒是还好理解。但是端贵妃呢,她这么做,是有什么好处?”
君临渊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也有几分纠结,“端贵妃这人心机深沉,就连我也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如果这件事真成了,五弟必然是要娶你为妃。这样可就是把你身后的筹码,推给了五弟,对他们可没什么好处。”
顾念音有一些不高兴的伸手推了一下君临渊,“我就是个筹码呀?这也太难听了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明明娶你是有大好处的。不过我想娶你,只是因为你是你。和他们这些玩心计的是不一样的。”君临渊赶紧表白。
“哼,还算你识相。”顾念音不置可否,但上翘的小尾声还是暴露了她高兴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