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卷风冷笑一声,心底喃喃道:“这黄衫居心叵测,故意告诉自己这石门乃是开门,是进入这帝陵之中的唯一通道。这一句话十有**乃是虚言。自己这一次进来不过是将计就计。这帝陵之中既然另外有人,而自己未曾在那地下大厅之中找到,那么势必是在这帝陵八阵八门之中。而自己眼下走进的无论是哪一门,都是胜于在那地下大厅之中盲人骑瞎马般四处搜寻。自己这一番刚刚进入这通道之中,还未及走到这通道尽头,便听得这石门自行关闭。这一定是暗中藏在这通道之中之人所为,说不得,既然想要将龙某困死在这通道里面,自己下手当然不能容情。”
龙卷风心意已定,当即手持火折子,迈步前行。刚刚走出十余丈,忽听前面风声劲急,陡然之间便有一道乌光向自己激射而来。
龙卷风心中暗道:“果然埋伏之人沉不住气,这便出手了。”一抖手,手中的那一支火折子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流星赶月一般向那道乌光迎了过去。
两下里一碰,那一道乌光虽然劲急,但还是被龙卷风手中掷出去的火折子击的从半空之中落了下来。
那乌光掉在地上立时熄灭。
那一支火折子同时熄灭。
整个通道之中立时变得漆黑一团。
龙卷风也在这火折子熄灭的一瞬间,身子宛如游鱼一般向石壁一侧溜了过去。溜到石壁一侧的时候,立即便将身子贴在那石壁之上,而后施展壁虎游墙功,悄无声息的顺着石壁爬了上去。
黑暗之中,龙卷风爬到石壁之顶,然后横向里慢慢移了开去,最后将身子贴在那通道的顶上。整个身子宛如壁虎一般吸附在通道顶上,一双眼睛望向下方。
就在这时,只听通道两侧嗖嗖嗖嗖响声不绝,似乎有两个人相隔数十丈,各自拿着一支弓弩,相向而射。
而这二人的目标自然是身处其中的龙卷风了。只不过龙卷风此刻吸附在通道顶上,那数十支弩箭丝毫没有伤到龙卷风的身上。
就在这数十支弩箭射来之际,那吸附通道顶上的龙卷风已然借着这弩箭的响声掩盖,快速移动身躯,眨眼之间向通道前方移出十五六丈开外。待得弩箭响声止息,龙卷风的身子募地止住,而后再次转为极慢极慢的动作,向前移动开去。
又过的盏茶时分,通道两端慢慢亮起两盏碧油油的灯盏。
黑暗之中,这两盏碧灯显得诡异莫名。
灯影之下,赫然在黑暗之中出现两个人,两个一身黑衣的男子。
这两名男子身量不高,都是脸蒙黑巾,手持碧灯,相向而立,目光望向适才龙卷风所站的那一个位置。
那一个位置空无一人。地上只散落着数十点泛着乌光的水渍。
两个黑衣人都是一呆。其中,站在通道北侧的那个黑衣人喃喃道:“那个汉子去了那里?”
站在通道南侧的那个黑衣人也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满面诧异之色。
南侧的黑衣人皱了皱眉,道:“大哥,你说那人去了那里?怎么身手这么快?”
对面的黑衣人还未说话,这站在南侧的黑衣人身后便传来一声冷笑,道:“我在这里,你们二位找我吗?”南侧的黑衣人大吃一惊,这人的说话竟然是从自己身后发出。心惊肉跳之际,便欲向前拔步而去,和他的兄长会合。就在这时,背心之上数处大穴封住。原来,在这片刻之间,这站在南侧的黑衣人已然被身后之人点中后心要穴,动弹不得。
站在南侧的黑衣人身后一个灰衣大汉慢慢站起身来,竟是比那黑衣人高了半个头。
这灰衣大汉正是龙卷风。
原来适才龙卷风于通道顶端潜行之际,悄无声息的溜到南侧黑衣人的身后上方,无声无息的跃落下来。待得黑衣人碧灯燃起之际,龙卷风便即站到那黑衣人身后,微微曲着身子,只待这二人发话之际,募地出手,一举制住南侧黑衣人。
龙卷风左手抓住南侧黑衣人的后心,右手五指成钩,虚虚悬在南侧黑衣人的头顶,向着北侧黑衣人冷冷问道:“这个人你是要死还是要活?我给你三息时间考虑,三息一过,我让他命归阎王。”顿了一顿,口中便即冰冷数道:“一。”
那站在北侧的黑衣人看着龙卷风冰冷的眼神,冷酷的话语,心底顿时寒意弥漫——自己手下杀过进入这帝陵的盗墓贼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让自己心胆俱寒的盗墓者。
这盗墓者的眼神如刀,话语如刀,整个人也像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刀锋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屈服于他。
北侧的黑衣人还未及说话,龙卷风冰冷的声音再次传出:“二。”
北侧的黑衣人心里一凛,心中忽然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灰衣人说话绝对是说一不二,自己要是开口的迟了,兄弟的这一条性命就要丧生在自己面前。”急忙开口道:“等一下。”
龙卷风眼睛盯着那北侧的黑衣人,慢慢道:“这么说,你是要这个人活命的了?”
北侧黑衣人情知自己只要一点头,对面那个灰衣大汉自是会提出严苛的条件,但是当此之势,自己又如何能够不答应?北侧黑衣人慢慢点了点头。
南侧的黑衣人急忙大声道:“大哥,你千万不能答应他,咱们昔年立过重誓的,不让任何盗墓贼进入这帝陵。”
龙卷风心中一动,眼光望向那北侧的黑衣人。
那北侧的黑衣人叹了口气,无奈的道:“二弟,当哥哥的怎么能看着你在我面前被这盗墓贼杀死?”说罢抬起头,眼睛望向龙卷风,坚定的道:“阁下,求你留下我这兄弟一条命。我,我愿意一命相抵。”
龙卷风冷冷的道:“这么说,你是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这个人的性命了?”
北侧的黑衣人咬牙,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此意。”
这黑衣人的目光之中坚定无比,竟是为了自己兄弟的一条性命,心甘情愿以命相抵。
南侧的黑衣人双目含泪,忍不住嘶声道:“大哥,我不要你这样,我,我自己死好了。”跟着便欲咬舌自尽。谁知龙卷风早有防备,一伸手托住这南侧的黑衣人的下巴,喀拉一声,将南侧的黑衣人的下巴脱臼。使得这黑衣人再也无法咬舌自尽。
南侧的黑衣人双目如欲喷出火来。
北侧黑衣人叹了口气,情知自己兄弟二人武功相较眼前这个大汉天壤之别,再行动手也是徒劳,当下惨然道:“阁下放了我兄弟,尽可将我的这一条性命拿走。”
南侧黑衣人口中被摘了下巴,口齿发音不清,含混道:“不要,大哥,不要——”
龙卷风森然道:“既然你们兄弟二人如此情深意重,我不如送你们二人一同去西天吧。”说罢,抬起手来,一只手掌便欲向南侧黑衣人头顶击落。
那北侧黑衣人双目大睁,厉声道:“你若这般对待我兄弟,我以我们先祖这帝陵的主人起誓,便算是死后也要化为厉鬼,永生永世诅咒于你。”
龙卷风哈哈一声大笑,道:“活人我尚且不怕,还怕什么厉鬼?”
那北侧黑衣人目中喷火,愤怒道:“你这恶贼——”却是对眼前这个恶贼无能为力。
——自己武功不济,又能若何?
龙卷风哈哈一笑,随即笑容一收,厉声道:“这帝陵主人与你何干?你为何说出这等虚妄之言?”龙卷风此时已然隐隐猜到这黑衣人兄弟二人势必和这帝陵大有干系,说不定也是古突厥的遗民,此一问只是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而已。
那南侧黑衣人口中含混不清道:“大哥,不能告诉这奸贼。”
北侧黑衣人嘿然一声道:“我们兄弟你杀便杀了,何须多言?这帝陵主人自会为我们兄弟向你讨命。”
龙卷风嘿嘿冷笑,道:“这帝陵主人向我讨命?你既然自称是这帝陵主人之后,为何见到我面竟不认识?”
那北侧黑衣人被龙卷风这一句话说的一呆,目光向龙卷风脸上望去。借着南侧黑衣人手中晃动的碧油油的灯盏,只见这灰衣大汉一双眉毛竟是灰白之色,碧光一映,显得愈发诡异莫名。
北侧黑衣人募地想到一个传说,心中又惊又喜,失声道:“你是白眉皇族,你是白眉皇族——”
龙卷风冷哼一声,道:“你既已知道还不下跪?”
北侧黑衣人被龙卷风这么一说,竟是不由自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口中更是连连道:“见过主上,我等御陵卫该死至极,竟然见到主上还欲行刺主上,还请主上恕罪则个。”
龙卷风哈哈一笑,口中沉声道:“不知者不怪。——你起来吧。”跟着右手将南侧黑衣人的背心穴道解开,顺便将黑衣人的下巴托上。这才移开数步。
那南侧黑衣人脸上带着惊愕之色,奔到北侧黑衣人跟前,诧异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北侧黑衣人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恭敬之色,低声道:“老二,你难道忘了咱们祖上留传的那一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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