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州府。
罗艺正踱步堂中,等着刘武周归来。
突然,亲卫狂奔而入,大叫:“总管,大事不好,刘总管被靠山王杀了,正向幽州城来!”
轰隆隆!
晴天霹雳,轰在了罗艺头顶,令他身形瞬间愕然凝固。
“那靠山王他为何……为何杀刘总管?”
罗艺声音发抖,愕然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禀总管,靠山王是以刘总管弃城不守,遗弃百姓为名,将刘总管斩首!”
罗艺打了个寒战,眼神涌动着震惊与悚然掺杂的神色。
“这个靠山王,手段竟如此狠厉,这……”
罗艺失了方寸。
“父亲,这三皇子才到幽州,就杀大伯立威,咱们岂能坐视不理,要不咱们速速召集兵马,据幽州城反了吧!”
身后,年轻的儿子罗成,愤愤不平的进言。
话音方落,亲卫再入。
“禀总管,靠山王以刘总管人头开路,南门守军恐慌之下,已打开城门入,靠山王率黑旗军入城,正往州府前来。”
罗艺身形一震,晃了几晃,脸色错愕。
罗成也变色,惊道:“这靠山王行事迅雷不及掩耳,这么快就抢入城,父亲,咱们怎么办?”
罗艺连吸几口气,平伏下了心情,发出一道无奈的叹息。
“靠山王和黑旗军已入城,咱们做什么都来不及了,此时拥兵造反就是自寻死路,速速随为父出府迎接王驾!”
罗艺不敢造次,忙是带着儿子和一众留守官吏,出府迎接。
他刚抵达府门,一袭天神般的少年王者身形,已横戟立马,站在了大门前。
那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威慑力,令罗艺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本能的便不敢仰视。
天下间,能有如此气势者,非靠山王莫属。
罗艺忙慌下阶,长身一拜:“下官幽州副总管罗艺,拜见靠山王。”
话音未落,咣哐一声,一物扔在了他的面前。
血淋淋的人头,那是刘武周的首级。
罗艺浑身一震,瞬间脸色煞白,惊出一身冷汗。
“罗艺听令!”
马上的李玄烈,一声冰冷如锋的沉喝。
罗艺擦了一把额头冷汗,慌忙恭身低头听令。
“刘武周犯下大罪,本王已将他就地正法,你速将他人头,悬挂于城门下示众。”
“本王奉父皇之命,接管幽云十六州军政大权,你即刻召集幽州六品以上文武官员,前来州府听调!”
“还有,将本王带来的突厥人首级,趁夜在幽州城外,给本王立下一座京观,本王要让突厥人知道,我李玄烈来了!”
“速速去办!”
李玄烈字字如雷,一口气下了三道命令,听的罗艺是胆战心惊。
“臣遵命,臣即刻去办。”
罗艺岂敢迟疑,慌忙应下,战战兢兢的退在了一旁。
李玄烈拖着染血的画戟,策马昂然踏入州府。
府中的幽州官吏和士兵,无不是神色畏惧,心中惶恐,纷纷垂首恭迎,大气都不敢出。
罗艺站在门外,大气不敢出,直到李玄烈入府许久,儿子轻声提醒时,才敢抬起头来。
“这位靠山王,当真是雷霆手段,我们苦心经营的幽州,就这么被他轻易接管了,连大哥也赔上了性命,唉~~”
罗艺摇头叹息,心中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父亲,这靠山王果然非同一般,现下咱们该如何是好?”
罗成也不似先前那般枭傲,眼眸中闪烁着深深忌惮。
罗艺低声道:“速速派人向晋王密报,请示他下一步指示。”
“明白。”
…
一夜之间,李玄烈以雷霆手段,接管了幽州军政大权。
等到天亮时,幽州官民才得知,刘武周伏诛,这幽州城已换了主人。
满城沸腾。
“靠山王真是狠啊,刚到幽州就杀了刘总管,这等雷霆手段,当真是可怕!”
“靠山王用兵如神,刚刚才大破突厥人,他执掌幽州,咱们这回有救了。”
“说的也是,那刘总管只顾保存实力,让突厥人在咱幽州为所欲为,也是活该如此。”
…
公道自在人心,刘武周的所做所为,百姓官兵们看在眼里,早已心存怨言。
李玄烈雷霆之举,一夜之间,便赢取了官民信服。
而天光大亮之时,无数突厥人头堆积起来的京观,已在幽州外,高高的树立了起来。
李玄烈屹立城头,欣赏着那座血筑的京观,脸上燃烧着冷绝如冰的杀气。
“颉利,本王给你的这份见面礼,你惊不惊喜。”
…
突厥大营,金帐。
“什么,五万大军全军覆没,二王子被那李玄烈阵斩?”
帐中,颉利得知了这惊天噩耗,惊的一跃而起,愤然大叫。
败溃逃归的突厥兵,战战兢兢,将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颉利脸色憋红,双眼充血,无尽的惊愤在浑身燃烧。
刷!
颉利愤然拔刀,将案几斩成了两截。
“李玄烈,你竟害死本汗爱子,本汗若不杀你,誓不退兵~~”
悲愤的吼声,回荡在帐中。
渊盖苏文却是脸色苍白,倒吸凉气。
“五万铁骑,就这么眨眨眼就没了,这个唐国的三皇子,当真是传说中可怕......”
渊盖苏文眼眸中,已悄生了退缩的意味。
就在这时,亲卫闯入大帐。
“启禀可汗,那李玄烈在我军大营前,用我们死去战士的首级,堆出了一座京观,向我军示威!”
原本站立的颉利,身形晃了一晃,跌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