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旨意一下,朝堂一片惊哗。
李建成和李世民二王,更是对视一眼,脸上掠过一丝悚然。
他二人是万没料到,李渊喜极之下,竟会对李玄烈有如此重封。
幽云十六州,乃是大唐北疆重镇,地势险要,盛产强兵悍将。
自南北朝以来,多少改朝换代,都是从幽云易手始。
现在,李渊却竟将十六州军政大权,尽皆委托给了李玄烈一人,当真信任到了极点。
甚至,李渊还御了尚方宝剑,可斩二品以下大员。
这意味着,如果李玄烈愿意,他可以肆意在幽云十六州,排除异己,迅速安插自己的亲信,短时间内就能将十六州,完全变成忠于他自己的私人领地。
“父皇,幽云十六州,乃北疆重镇,岂可尽握于一人之手,倘若三弟萌生异心,拥兵谋反,后果不堪设想,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李建成惊醒过来,忍无可忍,当即站出来反对。
甚至,他不惜公开跟李玄烈翻脸,指明他这位三弟,有谋反的可能。
“皇兄言之有理,自南北朝以来,割据幽云自立的例子,比比皆是,恳请父皇三思啊!”
李世民也坐不住,无法再坐山观虎斗,当即站出来,响应李建成。
他二人也是逼不得已,冒着跟李玄烈直接翻脸的风险,也要站出来反对。
无他,唯害怕而已。
若李玄烈身在洛阳,纵然地位在他二人之上,他们也仅仅只是忌惮,而不至于害怕。
毕竟,李玄烈的基本盘,皆在波斯罗马,远离大唐本土,对洛阳朝堂局势的影响,鞭长莫及。
他们自信,就算李玄烈跟他们翻脸,在洛阳城,他们也有足够的底气,压制住李玄烈。
可若让李玄烈得到幽云十六州,在大唐本土拥有了如此雄厚的家底,他二人的优势,便将荡然无存。
如果李玄烈决心起兵谋反,率军从幽云挥师南下,天下谁人能挡得了他。
形势如此凶险,他二人只能选择站出来,公然宣称李玄烈有谋反的可能。
“混账,玄烈乃朕的爱子,怎么可能拥兵谋反,你二人是失心疯了么,竟然敢这样怀疑你们的弟弟,你们居心何在!”
李渊却勃然大怒,指着二王一顿厉声斥骂。
李建成硬着头皮道:“父皇啊,三弟毕竟只是养子,并非我李家血脉,谁能保证他不会萌生异志,对我李家的社稷心生觊觎,做出大逆不道的行径来啊。”
李世民马上跟着道:“三弟现下的功名威望,已经是天下莫人能及,倘若再给他灭了突厥高句丽,威望之盛已冠绝古今,那时他若害怕功高震主,决心铤而走险,天下谁人能制得住他!”
二王声色俱厉,再次苦苦相劝。
朝中,那些秦晋二王的党羽朝臣,纷纷附合,反对李渊这道旨意。
“秦王晋王,你们口口声声说靠山王觊觎皇位社稷,若真如此,靠山王坐拥波斯罗马,为何不拥兵自立,却只带一万黑旗军,万里迢迢回归洛阳?”
终于,一道愤慨的声音,打破了众人的争吵。
寇准,这位靠山王府出身的中书舍人,厉声为李玄烈反驳二王的攻诘。
众臣哑然。
李建成和李世民,也一时语塞,无法反驳。
“靠山王若觊觎皇位,完全可以率波斯罗马之军,挥师东进,杀回大唐本土,以靠山王用兵之神,谁能阻挡得了他!”
张居正也站了出来,厉声驳斥二王的猜疑。
朝堂一片安静,无人再敢吱声。
这时,一直沉默的李秀宁,站了出来,向着李渊一拱手。
“父皇,儿臣以为,要谋反的不是三郎,恐怕是秦晋二王,心中存有谋逆之心,却害怕三郎领兵在外,会对他们形成掣肘吧。”
此言一出,李建成和李世民脸色立时一变。
李秀宁不愧是堂堂公主,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打在了二王的七寸上。
李建成忙道:“儿臣对父皇忠心耿耿,若有谋逆之心,天诛地灭,父皇莫要听皇妹诬蔑。”
李世民也急道:“父皇,儿臣乃父皇血脉,心中对父皇唯有忠孝二字,岂会有那等人神共愤的念头,皇姐当真是信口胡言。”
他二人这般急着自辩,大表忠诚,反倒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够了!”
李渊一拍案几,愤然起身,手指着那两个儿子,气到脸色发紫。
“玄烈虽不是朕亲生,对朕的孝心,却胜于亲生血脉!
反倒是你们两个,虽是朕的骨血,却权欲熏心,手足相争!
现在,你们的三弟立下大功,你们竟还敢怀疑他想要拥兵谋反,你们实在是太令朕失望了!
失望透顶!”
李渊当真被激怒了,怒到不惜在朝堂上,头一次对二王如此痛斥,将他们手足相残的行径,直接抬上了台面。
李建成和李世民身形一震,脸色刷的变白,急是双双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