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祁韵就是祁岑夜的姑姑,沈慕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就在刚才,看到秦明眼底闪过懊恼时的样子,她脑海里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
房间里,身材高大的男人盯着她,眼神阴冷如刀。
额头骤然一疼,脑海里有些模糊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眼前的秦明恍惚间跟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融合在一起,那些模糊的画面也变成了真实的影像,几个少年被拖进房间,捆上手术台,拿手术刀、穿白大褂的人好像看到猎物的野兽,两眼放光的走了过去。
那画面,极其血腥。
没有打麻药的孕妇被捆在简陋木板床上,两个男人用手术刀割开孕妇的肚子,取出刚成型的婴儿之后,又取出心脏、肾脏……
沈慕冉神色惶恐,心慌的厉害,感觉有什么血腥的东西扼住喉咙,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她好像在看电影,明明祁岑夜就在跟前说话,她却听不到,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孕妇无力挣扎几下后咽气,看着刚成型的婴儿被放进特质箱子里,看着满地的鲜血,看着黑衣人把孕妇的尸体拖走,看着一个又一个尸体被拖走,看着角落里的红裙少女挣扎,看着男人发泄完,裤子也没穿转向红衣少女,狞笑着看着他们用手术刀割断女孩的手腕……
这一切影像,硬生生挤进脑海。
沈慕冉只觉得心头一阵疼痛,脑海里的神经被什么搅动着,狠狠地搅着,痛苦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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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之后,那些血腥的影像慢慢退去,如潮水般,涨潮了,又退潮了,平静得不见一丝波纹,沈慕冉的意识终于恢复平静。
这一刻,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瘫坐在椅子上,脸色青白。
刚才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会有那么奇怪的感觉?
画面中的人,都是谁?
为什么会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沈慕冉百思不得其解,头痛欲裂,空气中飘着熟悉的雪松香,淡雅又好闻,可她却仿佛嗅到了雪松香味中,夹杂着的血腥气。
从红裙女孩鲜血淋漓的手腕,联想到自己没有力气的双手,沈慕冉圈着腿,把自己圈着,头埋在膝盖里,浑身颤抖。
那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伤,那是她的记忆。
她遗失的记忆,最痛苦的记忆。
原来,她之前的经历是这么血腥、这么残酷。
难怪爹地一直鼓励她向前看,就连哥哥都劝说她不要执着于寻找回忆,既然选择了忘记,要么是太美好想储存起来,要么是太残酷不愿面对。
现在看来,是她心理承受力不够,主动选择了忘记。
沈慕冉的头又一阵刺痛,突然察觉到靠近的气息,骤然抬头,却见祁岑夜站在灯光下,银白灯光下,男人深沉双眸中,全是心疼。
沈慕冉眼底茫然瞬间褪去,冷若冰霜,仿佛刚刚只是一种错觉,若是身体不发抖,这种错觉的感觉会更清晰一些。
水杯送到她面前,祁岑夜眉眼柔和,“漱漱口?”
沈慕冉点头,听话漱口。
嘴里弥漫的血腥味彻底消失,沈慕冉抬头,对上男人清冷黑眸中明显的担忧,猫眼掠过复杂,“你……”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指腹擦过女孩红肿的脸颊,祁岑夜黑眸中戾气乍现,似乎怕吓到她,又以光速敛去,“以后,让我来守护你,好吗?”
沈慕冉心里一抖,沉默片刻抬手,轻轻握住他摩挲自己脸颊的手指,“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让他来的,这一记响亮的耳光,也正好让我认清现实。”
“不要胡说。”祁岑夜凝眉,似有不悦,“不管怎样,他都不该动手打你。”
撒娇般用脸颊轻蹭男人宽厚掌心,沈慕冉眼中泪光闪烁,“祁岑夜,谢谢你。”
“笨蛋。”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祁岑夜靠近,轻轻抱了她一下又松开,“交给我处理,嗯?”
沈慕冉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陈岚微笑,“岑夜,你去忙,冉冉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祁岑夜点头,将沈慕冉的手放进陈岚手里,“妈,拜托了。”
“放心。”递给儿子一个只有母子俩才知道的眼神,陈岚转而看沈慕冉,眼里有明显的心疼,“冉冉,疼不疼?”
伸手欲抚摸女孩红肿的脸颊,快碰到时又顿住,陈岚面露迟疑,“我能碰你吗?”
沈慕冉耳根微红,握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伯母,我不是易碎的娃娃,您不用这么小心。”
“可怜的孩子,我只是心疼你。”手指轻轻摩挲女孩的脸颊,陈岚两眼含泪,“暂且不说发生了什么,他跟你是什么关系,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大男人当众打女孩耳光,本来就不对。”
“可是……”沈慕冉咬唇,抬眸看了眼秦明又迅速移开,眼里似有恐惧,声音也随之低了下来,“我第一次在夜帝见他,他就抓着我不放,还说我是他的女儿,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就更不该打你。”陈岚沉了脸色,“这么多人在呢,就算不顾及自己的颜面,也要顾及你的面子。你是女孩子,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耳光打得倒在地上,会被多少人嘲笑,他猜不到吗?”
沈慕冉手一抖,陈岚连忙安抚,“冉冉别怕,伯母在这里,谁也不能欺负你。”
“伯母,我不是……”沈慕冉想解释,只是还没说出口,陈岚就抬手阻止了她,冷笑一声,霸气道,“你不用担心他们找我麻烦,在京市,敢找我麻烦的人,还没出生呢。”
她的维护,让沈慕冉倍觉温暖,心里的阴戾气息被驱散。
有心让她忘记刚才的不愉快,陈岚便将话题引到别处,顺便递给她一杯水和一块小蛋糕。
小蛋糕顶部是一颗红彤彤的樱桃,在白色奶油的映衬下,娇艳欲滴,看起来很可口。
沈慕冉也不客气,连“谢谢”都没说,直接用塑料勺子挖去樱桃,送到嘴边。
咀嚼了两下,倏然想到什么,她手伸进包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自然递给陈岚,“伯母,生日快乐。”
陈岚眼底划过意外。
今天是她的生日,但知道的人不多,送礼物的人更是只有家人与关系特别好的世交。
她怎么会……
转而想到欧慕跟祁沧的关系,陈岚心态又平和下来。
接过丝绒盒子打开,看到血红的镯子,镇定如她,声音也有些颤,“这……这是……千年血玉?”
里面是一块未经打磨的老冰种翡翠,颜色血红,艳丽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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