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有爹地在嘛。”沈慕冉笑眯眯拍马屁，见暗影拿来自己踢飞的红色高跟鞋，忙双手接过，一边道谢一边弯腰穿上。
看着她的动作，祁沧、陈岚夫妇暗暗点头，林天意等人也满脸欣慰。
细节决定成败，教养判定高低。
沈慕冉外表高贵冷艳、骄傲又毒舌，可骨子里的教养，让她成为一个有礼貌又注重细节的人。
虽然不知她跟暗影是什么关系，但看暗影、暗魂对她的态度，多半是保镖。
她对保镖都这么有礼貌，不但道谢，还用双手接过，这小细节可不是一朝一夕养出来的。
教养这种东西，是日常点点滴滴的积累，可不是上两节礼仪课程，就能学会的。
看来，欧慕把她教得很好，虽然她在欧慕跟前会撒娇，也会被气到情绪崩溃，抱住祁岑夜痛哭失声。
可这并不能遮住她身上的闪光点，反而让她更加耀眼夺目。
见她皱着眉看手腕，欧慕挑眉，“怎么，嫌丑？”
沈慕冉嘟嘴，“本来就丑嘛……”
“女孩子爱美是天性，但现在，身体最重要。”摸摸她的头，欧慕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牵着她，“等齐竹回来，让他给你做个全身检查，都七八年了，要是还不能提高手术成功率，就给我滚回岛上再学三年。”
沈慕冉步子一顿，咬唇沉吟了片刻，才用歉疚眼神看他，“爹地，对不起。”
欧慕的步子也停住，回头看她，眼神灼灼如烈日，“为什么道歉？”
沈慕冉轻叹，“年初的时候，我去K国找了二哥，他告诉我，想要我的身体彻底恢复，他只有一成的把握，也就是说，我恢复的几率很低，低到相当于奇迹。嗯，二哥说，这种类型的手术很考验医术，没有七成的把握，他不会动刀。七年前只有一成把握，七年后依然是一成把握。而哥的研究也没丝毫进展，明显他们都遇到了瓶颈，不同意突破。”
欧慕身体一僵，牵她手的力道逐渐收紧。
沈慕冉咬唇，强忍着指尖传来的痛意，“爹地，我身体恢复的希望很渺茫，所以我早就看开了，您也……不要再为我的身体四处欠人情了，我不想您为了我，被人刁难……”
“傻丫头，如果能让你恢复，我愿意用生命去换。”欧慕心疼得红了眼眶，双手无意识收紧，“区区刁难又算什么？你喜欢音乐，却不能弹琴。你是百年不遇的医学天才，却不能握手术刀，这对你不公平……”
“公平？这个世界有过公平吗？”冷笑了声，沈慕冉抬头，眉心浮现一抹嘲讽，“弱肉强食、成王败寇，这才是食物链，这才是社会的生存法则，不是吗？”
欧慕抿唇，又是心疼又是心酸，“妞妞，你本来可以有更完美的人生，却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放弃喜爱的职业……”
“不，爹地你错了。”沈慕冉笑得张扬又自信，“我很喜欢法律，非常非常的喜欢，用法律做武器维护合法权益，可比拿手术刀轻松多了，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事，没必要动手，您说对不对？”
知道她在安慰自己，欧慕叹口气，掩去心里酸涩点头，“对，正好可以让你偷懒。”
吐吐舌头，沈慕冉脸颊有些红。
父女俩谈话的时间里，杂乱的餐饮区已经被人收拾干净，祁沧、陈岚请林天意等人去休息区谈事情。
祁岑夜的朋友跟“老年人”有代沟，直接去卡座喝酒聊天，顺便撩妹。
所以等父女俩说完，这里出了暗魂、暗影跟江陌，只剩下祁岑夜和陈默。
祁岑夜在等他们，他有很多话想跟沈慕冉说，也有很多疑问，想找欧慕询问。
陈默则是，觉得陈梁的事对不住沈慕冉，想跟她道个歉。
所以，等父女俩交流完感情，陈默就走了过去，气度不凡，温和有礼，“欧董，沈律师，陈梁的事，我很抱歉……”
“这跟陈总没关系，陈总不用道歉。”沈慕冉勾唇，态度友好，却带着浓重的梳理感，“他的错必须有人买单，但那个人不是你，也不是陈家与陈氏集团。”
陈默俊脸微红，温声道，“沈律师，不管怎么说，带给你凌辱的是陈家人，我身为陈家家主，理应向你道歉，再给你相应的补偿……”
补偿？
这个词突然勾起沈慕冉的回忆，她心里一跳，红着耳根看祁岑夜，“貌似……祁总还欠我一个补偿呢。”
祁岑夜点头，想到“补偿”的前因后果，耳根莫名发红，“你想好要什么补偿了？”
“没有，先欠着。”沈慕冉摇头，转而看陈默，又是友好中带着明显疏离的态度，“陈总都这么说了，我要是说不要，岂不显得矫情？”
陈默莞尔，一本正经点头，“是有点。”
沈慕冉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陈总就直接给钱吧，我这个人没什么追求，只对万恶的金钱感兴趣。”
陈默眼角一抽，温润脸上掠过诧异，“为什么岑夜能欠着，我却要破财？”
沈慕冉眨眼，“这不一样，因不一样，果当然也不一样。”
陈默无奈，只能拿出支票簿，签名后递给沈慕冉，“金额随便填。”
沈慕冉两眼放光，喜滋滋接过，认真折叠成四方块后才放进包包夹层。
欧慕被她财迷的模样逗笑，“你缺钱吗？”
“不缺啊。”沈慕冉昂起下巴，理直气壮道，“可钱这种东西，谁会嫌多呀？我想做一件大事，预算之后，发现我账户里的钱远远不够，我得把它们翻百倍才有信心去做，天啊，赚钱好难……”
陈默，“……”
欧慕眼角狠狠一抽，“妞妞，什么大事要那么多钱？你账户里现在没有百亿也有几十亿吧？翻百倍就是千亿甚至更多……你是准备买个国家，自己当女王？”
“爹地，你太小瞧我了吧？”自动忽略他的调侃，沈慕冉嘟嘴，低下头认真掰手指，几分钟后挠头，“诶？什么情况，怎么越算越奇怪？我有多少钱来着……呜，算账好难啊，越来越复杂了，我得好好捋捋……”
迷茫的模样再配上挠头的动作，呆萌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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