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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嘛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哪,没有学问呀,无颜见爹娘......”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瘦瘦高高的,身上穿着五六件五颜六色的各式衣服,左手抓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蹦蹦跳跳的唱着儿歌穿林而来。
阳光从树林和山崖之间照射下来,就象是射灯追着这个小精灵,为她量身打造了一个全天下独一无二的最炫舞台。
“呀,是你呀,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小姑娘注意到了坐在自己窝棚门外的道士,吓了一跳,小心的走到他的身前,用手指试了一下,舒了一口气。
“还有呼吸,应该是饿坏了,还好今天是迎春祈福法会,山上来了不少香客,让我要到了不少好吃的,不然要在平时,我也没有多余的食物可以给你吃。”
小姑娘将遮住窝棚的塑料布掀起来挂在窝棚上面的一根树枝上,带着垃圾袋钻进窝棚里,鼓捣了一会,取出一个豁了一个口,只剩下一只耳朵的铝锅,又钻出窝棚,爬到山崖中部一处小坑里勺了些那个小坑里积蓄的雨水。
小姑娘从山崖上又爬了下来,将铝锅架在窝棚里一个土灶上面,把今天讨到的一些馒头,还有半个包子撕碎了扔进铝锅里,又去树林里捡了一些小树枝,用捡来的打火机打着火,煮起饭来。
过了不知多久,小姑娘出来把长青道长放在膝盖上的破碗拿走,不一会就装了半碗热气腾腾的不知名的糊糊出来,小心的用一个匙子勺起热糊糊,吹凉了再喂给道人吃。
道人虽然仍然是盘腿而坐,双目紧闭,但只要有食物放到嘴边,就会把嘴张开,喂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姑娘几次想把道士搬进窝棚都失败了,就去树林里捡了一些长点的树枝,直接在道人头上搭了一个小小的人形窝棚,好歹算是把道人给装进窝棚里了,算是头有片瓦了。
小姑娘又在道人四周撒了一些驱赶蚊虫的草药,这才放心的钻进自己的窝棚睡觉,还特意不把窝棚的塑料门放下来。
月落日起,日落月升,道人一直打坐不醒,小姑娘日日外出乞讨食物,也不在外面吃了,每次都带回来煮,煮好了就用道人的破碗装了再一勺一勺的喂给道人吃。
喂完了,小姑娘就端着自己的破碗坐在道人旁边,边吃边说话,把自己记事以来所有的事情,能想得起来的都说给道人听。
虽然都是些学会写第一个字,学会背第一首唐诗,有人送给她第一本课本,有人送给她一种好吃的糕点,哪天捡到了一根还包着糖纸的棒棒糖之类的事,细细碎碎的,小姑娘说得津津有味,道人应该也听得相当出神,一直舍不得醒过来。
每天吃完饭,把东西洗好收拾干净,小姑娘就从窝棚里找出几本很旧但保管得很好的小学课本,坐在道人身边诵读,读累了,小姑娘有时会看着道人发愁。
“你不会一直醒不过来吧,我好想有个人可以陪我说说话啊。”
愁了一会,小姑娘又开心了起来:“现在很多人聊电视时经常说,有人晕迷了很久,但只要有亲人一直在耳边说话,最后都会醒来的。”
想通了,小姑娘就又开开心心的拿起课本读了起来。
这一天,小姑娘过了中午还没回来,一直盘腿坐着的道人突然站了起来,双目紧闭,好似有一根绳子牵着,沿着小姑娘早上出去时的路线飘了出去。
“小穷鬼,偷东西,偷回家里养男人。穷丫丫,想读书,夭夭当成天天读。”
一个乡镇小学的教室外面,两个胖胖的小男生双手张开拦在一个衣裳褴褛的小女孩的前面,始终随着小女孩的移动而移动,不让她跑走。
还有四个更小的男生站在旁边,拍手唱着自编的儿歌,时不时的还从地上捡起小石头砸向小女孩。
“熊大,快让开,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姑娘左冲右突的始终无法冲出去,干脆不跑了,双手叉腰,气呼呼的冲着其中一个小男生喊道。
“要我们让开,没问题,把你偷的韭菜盒子交出来。”
被小姑娘叫作熊大的小男生也站住了,双手叉腰,用力将肚子挺起来,颇有气派的嚷道。
“我没偷,这是刘奶奶送我的,今天惊蛰,刘奶奶特意烙了韭菜盒子给我吃的。”小姑娘气得两颊通红。
“没偷,不是偷的你干嘛不在学校就吃掉,还要带走,是不是在家里养了野男人了。”
另一个男生也叉腰挺肚,右手指着小姑娘厉声喝问。
“我才没有养野男人,我也没有偷东西,你们都是坏人,你们给我让开。”
小姑娘气得眼泪直在眼眶上打转,突然双手握拳,向熊大冲了过去,熊大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跳,小女孩就冲了出去。
“哎呀。”小姑娘只顾着冲过拦路的两个胖男生,却没有注意到另外四个小男生已经偷偷的绕到了两个胖男生的后面,还在地上拉了一根绳子,小姑娘被绳子绊倒,摔在了地上。
四个小男生冲了上来,对着躺在地上的小姑娘拳打脚跌,两个胖男生犹豫了下,互相看了一眼。
突然四个小男生中有一个冲着他们喊:“熊大,熊二,还不快来,今天老师都走了,咱们正好一起好好收拾下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杂种,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在老师面前显摆自己的学习,让老师用她来批评我们。”
两个胖男生不再犹豫,也冲了上去一起对着小姑娘拳打脚踢。
“无上天尊。”一个身穿旧道袍的道士突然出现在众小旁边。
道士对众小们行了一揖:“各位小居士因何殴打此位女居士?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各位小居士慈悲为怀,放了这位女居士。”
“臭道士,给我滚开,不然小爷让舅舅打你个满头大包,道士变和尚。”最小的那个男生抬起头,恶狠狠的喊道。
“给我打,今天不把这个野杂种打个半死,让她一个月没法来蹭课,小爷就把姓倒过来念。”
“你的姓倒过来念不还是王吗。”几个小男生嘻嘻哈哈的,打得更起劲了。
道人摇摇头,右手一招,虚虚的象是拉着一个人,转身走了。
六个小男生看见连大人都不敢管他们,打得更厉害了,浑然不觉躺在地上被他们又踹又踩的小姑娘有些奇怪,不但自从道人来过之后惨呼声就一直在变,更没有发现现场只剩下六个人。
五个人站着踹,一个人躺着被踹,而且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站着踹人的人和躺在地上被踹的人进行了对调。
每一个躺在地上被踹的人一旦换回踹人的位置后,咬牙切齿的踹得更狠了,更不会提醒其他人停下来检查被踹的人是否有问题。
六人轮流互殴了不知有多久,期间不时有大人从学校旁边经过,要么笑笑,要么摇头,但没有一个人过来制止他们。
直到下午上课时间快到了,有一个老师来学校准备下午的课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刚拉开一个,准备拉第二个时前一个又冲了上去,只能跑出去又喊了五个路人过来,这才将六人完全拉开。
此时六个男生的脸都已经完全肿了起来,眼睛都睁不开了,嘴边都是血,有几个正在换牙的连牙齿都掉了好几颗,一张嘴满是空洞。
长青道人快步疾行,一路低着头,右手斜拉着,快速冲回小姑娘的窝棚里,站在小姑娘自己搭的树枝床边,慢慢蹲下身,右手缓缓移到床上方半米处松开,小姑娘的身形显现出来,昏迷中的小姑娘身子一软,缓缓的躺到床上。
长青道长暗暗一叹,长袖一甩,用神识取出临行前云雅塞到自己道袍长袖中的一个师父遭难专用小包裹,这是云雅根据师父作死的特点,将师父在各种困境中可能用到的物品整理而成的一个“小”包裹。
看着重重的落在地上,都快把窝棚挤爆的小包裹,长青道长又又叹了一口气,打开小包裹,很轻松的找出其中一大包的金创药和一大瓶的口服内伤药丸。
云雅估计是认为师父出去肯定会经常被人打到只剩一口气,就给师父准备了这么一大包的内服外敷的金创药,连跌打药酒都有。
顾不上避嫌,长青道长先用一瓶已经用灵水泡好并且用玉瓶装着的桂花灵茶将口服治疗内伤的药丸送入小姑娘的口中让她吞下,用棉花浸透了酒精将小姑娘脸上、身上的伤口都擦拭干净,洒上外用金创药,用纱布包好。
长青道长又找出了一个云雅为未来小师妹准备的师姐见面礼小包裹,取出一件紫色道袍给小姑娘穿上。
这件紫色道袍就是长青道长第一次遇见云雅,为她向张奶奶化缘化来的,没想到云雅居然舍得贡献出来给未来的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