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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我我我…叫什么…”云芽话在嘴里跟烫嘴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林如桢眼尾微微上挑,眼眸里似笑非笑的意味更深了,“你说叫什么?”

    云芽激动的咬到舌头,“错、我喊错了,小林姐,我帮你擦擦水。”

    云芽手拿着纸巾胡乱的擦向林如桢胸口,慌慌忙忙手指不小心勾到她的衬衣,那扣子滑得很,一下子就松解开了,云芽跟碰着手榴弹似的飞快缩回手。

    “跑这么快干什么,我是个炸弹来着?”林如桢气笑了。

    “什、什么?”云芽脑袋跟断片儿了一样,里面闹哄哄的,她僵持着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擦还是不该擦。

    小傻瓜。

    林如桢敛了敛就快要藏不住的笑意。她接过云芽手中的纸巾沿着下巴脖子和胸口擦净,“九九,我也有一个朋友的朋友…”

    云芽抬起下垂眼。

    林如桢把扣子扣好,慢条斯理的说,“我的这个朋友呢,她比你的朋友还惨,她不仅被解了衣服扣子,还被亲了嘴巴。”

    云芽瞪足了眼睛,解了扣子,还亲了嘴巴??

    她什么时候做过这些胆大包天的事情?!

    “不是,我、我没有。”云芽急忙摆手,舌头都捋不直了。

    “哦?”林如桢嘴角动了一下,又快速掩下笑,“我有说是你了?”

    “没…”云芽一时间脸都涨红了。

    林如桢假装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哎,九九,你说这可怎么办呢?我这个朋友的朋友事到如今还不肯承认这件事情。”

    云芽偷瞄着林如桢。

    林如桢意有所指的直勾勾的盯着她,云芽一颗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

    如果、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上次急救比赛的时候了

    云芽辩解,“那是练习,那不算。”

    “算练习?”林如桢勾起惑人的眉梢,“哦,怪不得刚才解我扣子的时候这么熟练。”

    “……”

    “嗯,练的好。”

    “……”

    云芽闷声咳了一声,林如桢挖了一个好大好大的坑。她不仅乖乖的走了进去,还自己给自己添了土盖盖好。

    本来想套路林如桢,结果被她完美反杀。

    云芽有种窒息的感觉。

    她是谁,她在哪,她在干嘛?

    看云芽逐渐拧紧的眉毛,小脸吃瘪皱得苦巴巴的,林如桢再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朋友?小朋友?”

    “玩脱了?还玩不玩?”

    装傻。

    云芽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眼睛假装不经意的掠过林如桢到其他地方,又很快掠回来,就是不说话。

    林如桢收回笑声,脸越来越凑近云芽,看云芽水汪汪的眼睛一直在回避和她对视,这模样真真是像她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小狗。

    还在继续装傻?

    可爱不犯法吗?

    林如桢敛了敛笑声,伸出手指戳戳云芽的粉颊,认真的说,“九九,在我面前别兜圈子,想问什么就问,想说什么就说,知道么?”

    林如桢望进云芽黑葡萄样的眼睛里,“九九,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向你道歉,前段时间是我太忙了,没顾上你,也没顾上和你定亲这件事。对不起。”

    云芽没忍住,突然之间就觉得心里很委屈,这段时间的患得患失,担心受怕全都涌了出来,她抬起楚楚可怜的眼睛,“我以为你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林如桢揉揉云芽羊毛卷,声音放软,“既然我说过,就不会食言。九九,相信我好吗?”

    云芽吸吸鼻子,“我相信你的,小林姐。”

    “真是个小傻瓜。”林如桢伸手擦擦云芽湿润的眼角,

    门外响起时有时无试探的敲门声。

    应该是元昕要回来了。

    林如桢松开手,重新在沙发上坐好,拿起桌上的资料,“进来。”

    元昕站在门口,不停的搓着双臂,要不是走廊空调开得特别冷,她可以在外面待得更久的。

    要说这林大佬和小云芽可真够浓情蜜意的,这独处都快两个小时了。

    元昕不停的跺着脚,听见房间里面传来林如桢的一声‘进来’。

    “?”

    元昕愣了愣。明明是她的房间,为什么她有种进办公室,而且还带着‘她不该’的感觉…?

    元昕刷房卡进入房间里,林如桢在沙发上安之若素的看着资料。

    而云芽从她刚离开时的床上到了沙发上,而且还是一副小媳妇儿模样的坐在林如桢的旁边,头发又散又乱,眼睛和鼻尖都是红通通的。

    林如桢这是‘欺负’云芽了?

    元昕走入房间,站定提醒,“林总,凌晨一点了。”

    林如桢把资料放在桌面上,“嗯,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林如桢站起身来,伸手挽了挽云芽的鬓发,“晚安,九九。”

    “晚安,小林姐。”

    元昕侧身让林如桢过。

    门轻轻合上,元昕目光重新回落在云芽身上。

    云芽眨了眨眼。

    元昕清清嗓子说话,“云芽同学,你怎么哭了?”

    “没哭啊。”云芽拖鞋都没穿,三步作两步跑进被窝里,“元昕姐,我先睡了哈,晚安。”

    “?”

    元昕坐在沙发上把桌上的电脑和资料收拾好,做完这一切后,她看着被窝里隆起的小小人形,再看看紧闭的房门,脑海里闪过一个可能性。

    林如桢这个禽.兽是不是等不及要对云芽伸出黑手了??

    -

    林如桢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开始依次处理下午没来得及回复的邮件,

    接连熬了几个大夜,才工作半个小时,林如桢就忍不住手撑着头开始打盹,意识模糊的瞬间,头从手掌重重跌落。

    林如桢一下子惊醒,她上下搓搓脸,重新集中注意力。

    手边的咖啡已经空杯,只要安排完下一周的工作,她就可以多陪陪云芽。

    凌晨三点,林如桢看完最后一份文件。她伸伸微微僵直的腰,进浴室冲了个澡,对着镜子卸妆的时候,林如桢有点失神,她手指情不自禁的抚上了脸。

    这真是一张布满纠结的脸。

    长时间的熬夜让她的脸色变得黯淡,眼下也透着淡淡的疲惫

    。

    但这双瞳仁却神采奕奕。

    大脑因为工作明明很累。

    心脏却因为明天不知疲倦。

    林如桢熄完房间里所有的灯,侧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反复浏览她前几天在网上看到的几篇可圈可点的海市旅游攻略,云芽说她从来没看过海,这是看人看多了想看海。

    林如桢唇角微扬。

    看海看多了就想见人。

    不知不觉看了半个小时攻略,林如桢心中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放下手机,她轻轻地阖上双眼。

    夜雨敲窗不停,林如桢本来有的睡意又没了。

    黑暗之中林如桢对时间没有具体概念,不知过了多久,她摸到枕头下的手机,点亮屏幕,居然快凌晨四点了。

    雨势愈来愈大。

    怎么的了?这是老天爷生气了?

    是因为今天她差点把云芽惹哭了?

    林如桢恍恍然想起云芽那双孤零零的狗狗眼。

    还真真有点让她心疼。

    她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她这段时间很忙,特别忙,但倒也不是抽不出几分钟给云芽打个电话,或者发个微信。

    只是,

    她在忧虑。

    自从她答应云芽定亲这件事情后,她就在追根究底的问自己到底是出于一时冲动好心帮忙,还是真的动了恻隐之心。

    一个月不联系云芽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波澜起伏。

    但当她听到云芽要来海市的那一刻,她心里骤然被点起的一束蠢蠢欲动的火焰。

    她知道她在数着日子的迫不及待。

    林如桢滚了滚喉咙,突然之间她的烟瘾犯了。

    上次犯烟瘾,还是半年之前被云芽撞见的那次。

    那次,她和云芽姑且算得上共处一室,云芽对她没有任何防备的心,还说想要和她睡在一起。

    林如桢笑了笑。

    烟瘾愈甚,林如桢干脆捞开被子,在床头柜下找到盒烟和打火机,赤脚走到阳台上。

    捞开窗帘,倾盆大雨。

    她赤脚踩着水,迎风点烟。

    她想她有点疯狂了。

    点得染个鬼。

    林如桢微微缩回身子,背靠着玻璃门。

    手微微聚拢,啪嗒一声打火机点燃,黑夜之中亮起点点火星。

    她深吸一口,经过肺部的轮回,仰起头长长的吐出一个烟圈。

    云芽赤诚热烈,又总是充满希望。

    而她穿梭在各色各路的人中,早已经麻木。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云芽填补了她内心的空缺,也才恍悟,原来她也是一个有真情实感的人,会发自肺腑的笑,会担忧,会放不下,也会舍不得。

    以及再见面时内心涌起的那种悸动。

    她有些贪婪,她想要把云芽留在身边,想要守护她。

    她知道云芽注定不凡,是颗发光发热的太阳。

    她想要做云芽抬头就可以看到的星星。

    一片连一片,

    无论哪个方向都会,

    陷落在她的星河里。

    云芽永远不会孤单。

    同样,她永远会感到温暖。

    想到这,林如桢勾了勾唇角。

    一只烟快要燃尽的时候。

    她知道,感情这回事情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事情,就像她刚开始只是单纯的把云芽当成了妹妹,云芽也很有可能把她当作了一个好姐姐。

    不过没关系。

    林如桢仰头吐出最后一口烟圈,看烟雾缭绕逐渐消散在雨中。

    娶妻之路她不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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