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平夫人只任由他们闹了一阵,过了许久,才听瑾平夫人突然出口道了一句“我也不是非要让玄笏继位,玄笏虽为女子,可无论是功课,谋略,品性之上却都是不逊于男子的,如今我也没有要将玄笏强行推上位的意思,只是在与诸位较量选择之际,我想提出一个新的选择罢了。”
“我更没有反对少府监提案的意思,诸君便反应这般强烈,怎么?莫非诸位是怕自己推崇的世子还比不过一个女儿家?”瑾平夫人又出言讽刺道。
随着瑾平夫人的话落,与瑾平夫人本就是荣辱一体的宣远王自然要开口为自己女儿助阵。
“我看玄笏也不比那几个小男娃娃差!什么规矩都是人定的。只有规矩因人而定的道理。哪有拿人生硬往这规矩里套用的道理。”
不过宣远王这一番发言,效果显然不好,虽然他是保皇派的党首。
但此等关乎体制的言论显然还是太过惊世骇俗,故而这群从来以宣远王马首是瞻的响应者今日却是犹犹豫豫,这群响应者除了几个死忠者,却是并无几个响应者。
对面的势力见此情形,也不免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然而这隔岸观火的怎么也没料着竟有引火烧身的时候。
“我倒觉得瑾平夫人的说法也不错,玄笏公主到底也是帝君的血脉,咱们不如便给玄笏公主一个机会,让公主与几位世子一起列选。”
提出这个建议的竟是刚才那班老臣里的一个。
对于自己势力里出了个叛徒,那些老臣不禁气的要破口大骂。
然而这人提议一出,其他势力里竟也陆续有人认同了这老臣的话。
一群人不禁面面相觑,只生出惑然惊悚之意。
还以为这老臣是搞出了个新的党派。但那老臣再有两年便要荣归故里,显然也不可能玩出新的党派。更没必要去讨好宣远王。
一群人大概打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队伍里出来的叛徒到底图啥。
西侧帘内的瑾平夫人却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们图的自然是自己女儿孙女的一条命,这些反对者们家里都有后人在这深宫里。
如今帝君出事,那个殉葬的制度若没有人说情。便可能要了他们女儿的命。
而瑾平夫人正是决定这一切的人。
有了反水的,见着对面势力里都有人帮着他们自己这边说话,那群原本观望犹豫的保皇派此时自然也回到了正轨。
个人的意志很多时候是会不自觉被群体意志所裹挟的。
如此对比之下,玄笏公主成为王室继位者的竞争者之事,竟也显得志在必得起来。
然而东侧垂帘内却传来一声颇为严厉的训斥“哪有如此道理!自古以来东泽便从未有过女子当选继任者之事!”
太后会出声显然是在众人的意料之外的,不过瑾平夫人却并不意外这桩事。毕竟玄笏可不是她的女儿,而他曾经也经历过自己今日经历的一切。
有的人因为同样的经历自然会感同身受,倾向与自己有相同遭遇的人,但也有人正是因为经历过这些,反而觉得凭什么自己不能得到的东西,别人却可以轻易得到。
这位太后显然便是倾向后者的那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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