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僵持不下,突然包厢门被猛的踢开,门板猛烈撞到墙壁,发出一声巨响。踢门的人力度之大,门板甚至还反弹了一小段距离,摇摇晃晃地掩在那儿。
闻铭裹挟着厉风带着一身寒意冲进来。KTV的包厢里灯光永远昏暗,闻铭鹰隼似的迅速扫过掩藏在幽暗下的模模糊糊的人影,很快发现并聚焦到了应子弦身上。
他快步到应子弦面前,上下打量她一眼:“受伤没?”
应子弦动了动胳膊,关节没问题,就是皮肤一阵火辣辣的痛,应该肿起来了,她摇摇头:“没有。”
闻铭没有忽视掉应子弦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意和藏在身后的胳膊。在赶来包厢的那短短一段路,他脑中不知转过多少幅惨烈的画面,每一幅画面的主角都是应子弦,差点儿把他逼疯,寒意从胸腔里、骨缝里溢出,四肢百骸都是冰冷的。直到现在看到好端端的应子弦,他才踏实。极度的紧张恐惧过后,他又涌上了无尽的后怕。将包厢里的男人一一看过,想到要是他晚来一步应子弦可能会遭遇的事,轰的一把火从心底燃起,他眼立刻红了。
应子弦躲在闻铭高大的背后,无限依赖地靠着他,感觉全身都放松下来,闻铭来了!她安全了!
凯哥冷笑一声:“男朋友?这是砸场子来了?这是他妈的演电视剧呢?英雄救美?嘁!小心你自个儿吧!”
他说着,包厢里的男人们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有的随手拿了酒瓶,一边慢悠悠地在手心敲着,一边慢慢朝这边包围过来。
闻铭没有理会,只是冷冷盯着凯哥,沉声问:“你打的应子弦?”
凯哥愣了一下,得意道:“是老子,怎么了?我不仅打她,我还想上她呢!”
话音刚落,他眼前影子一闪,紧接着下颌处传来剧痛!直传到天灵盖上去,整个脑子都嗡嗡作响。
闻铭一记重拳,直接把凯哥打到了地上去。凯哥刚倒地,他如影随形地欺身而上,又重重补了两拳,犹不解恨,还想再打,可惜周围那些男人纷纷冲上来碍事,他不得不起身去解决那些人。而凯哥躺在地上,两管鼻血直流,眼睛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
陈柯为了安抚陶梦泽,耽搁了一会儿,等到他赶到的时候,就见A15包厢门口围了一圈人,一个服务员正面色焦急地打报警电话。他拨开人群,看到眼前一幕,倒吸一口气。包厢里横七竖八躺了四五个男人,又有几个女孩子缩在角落尖叫。茶几和沙发都翻了,满地都是酒瓶的碎玻璃渣子,闻铭避开一个人扑着砸上来的酒瓶,顺手又把他撂倒在地。
陈柯上去拖住闻铭,箍住他往后扯:“兄弟!别打了!”
闻铭并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自己不收敛的拳头对普通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所以一直收着力道,便顺着陈柯收手了。
他走到应子弦身边,低声道:“手伸出来我看看。”
“没事,没受伤。”应子弦摇摇头。
“伸出来!”闻铭低喝一声,应子弦吓了一跳,她还从未见过闻铭这么严肃强硬的样子,不由得乖乖伸出了手。
闻铭把她的衣袖往上撸,脸色越来越难看,当看到那一片本来欺霜赛雪的皮肤上此刻一片青青紫紫,肿得老高时,更是脸黑如墨。
凯哥已经醒来了,被余云想搀扶到了沙发上,死猪一般瘫在那儿嚷痛,忽然,他看到闻铭又看了过来,那眼神中的杀意如果能凝成实质,他怕是早死了。他吓得一个哆嗦,立刻闭嘴,痛都不敢喊了。
此时警察来了,大约KTV是个闹事频率较大的场所,他们看到这混乱的狼藉一片,显然是习惯了。把在场的人全带去了派出所,一群人分了两辆警车才坐下。
女孩子们很多都还是这辈子第一次进派出所,坐在车里都有些惶惶不安;应子弦则很担心闻铭,凯哥伤得重,虽说是他咎由自取心怀恶意,可她们到底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到时候,说不定闻铭反而还是过错方,还要赔偿。
到了派出所,大家下了车,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派。凯哥他们和余云想一派,应子弦她们又是一派。此时已是夜深,派出所里只有几个值班的民警,空空荡荡的。把他们带来的民警让他们在大厅坐下,自己去和同事交接情况。
应子弦忧心忡忡,她低声和学妹们商量:“等会儿要做笔录,大家都不要怕,我们就实话实说,把实际情况说出来。”
陶梦泽道:“放心吧学姐,我肯定给闻铭作证。我们当时受到了威胁,人身自由都得不到保证,学姐你还被打了!而且他们那么多人围攻闻铭一个,闻铭是正当防卫!”
闻铭看出了应子弦的担忧,沉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应子弦只当闻铭是安慰她,勉强地笑了笑。
“商量出结果没啊?”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在对面响起,众人循声望去,是凯哥。他到了派出所,知道闻铭不能再打他,胆气壮了很多,靠在余云想身上,吊起眼睛斜看着他们,“继续商量啊!这会儿知道怕了?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接受调解的!我要验伤!我要起诉你!我不把你弄到牢里去我跟你姓!”
“吵吵什么!都到这里了还不消停!”一个民警厉喝着走了过来,他看看两群人,皱着眉头道:“一个一个进来做笔录!”
“那个……我们没受伤,也没参与打架,我们能不能先回去?”一个女孩子怯怯道。
其他女孩子也纷纷应和。
民警疑惑地看看她们:“就是去做个笔录,了解一下情况。”
“可是我们不了解!我们就是来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聚会,其他人我们都不认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打起来了。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先回去啊?!”
“是啊是啊!我们就是参加个生日聚会。”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仿佛自己真的就是去参加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聚会,全然不提在包厢里发生的那些恶心的事。
应子弦心一沉,看着这些学妹们,心情复杂。
陶梦泽则难以置信:“你们要不要这么怂!”
倒是金盈,这一晚上受到的惊吓比十九年来加在一起的还多,抖得像只兔子,这时候却站起来道:“我、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和警察说明情况!”
最后,民警也没办法,放了那些坚持要回去的女孩子。大厅里只留下了应子弦、陶梦泽、金盈、闻铭、陈柯,还有余云想那批人。
笔录分批进行,作为最先动手的人,闻铭和凯哥先被叫了进去。应子弦担心地看着闻铭进了笔录室,直到笔录室的门被关上,她才收回目光。
“担心啊?”余云想好整以暇地翘着二郎腿,“担心也没用,你们这次撞上铁板喽!凯哥他家里可很有钱哦。他这次死咬你们,你们估计是没那么容易脱身啦!民事责任要负,刑事责任也要负!你信不信他可以把轻伤定成重伤!”
陈柯忍不住笑出声:“这位同学,你这位凯哥这么牛逼哦!我倒建议你先打听打听闻铭再来吹牛吧!”
应子弦狐疑地看着陈柯:“闻铭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退伍军人、北斗救援队队长、健身俱乐部老板……难道闻铭还有她不了解的另外身份?
陈柯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讪讪笑道:“你自己问他吧!”
没一会儿,闻铭就出来了。他一出来就迎上了应子弦担心的目光,笑笑道:“没事,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你进去吧,别怕,我在外面等你。”
全部人的笔录做完,已是一小时后了。两方人的说法自然不一样。余云想坚持说自己就是请同学来给自己过生日,凯哥他们也是自己请来的朋友,是闻铭对凯哥有误会,寻衅挑事先动的手;陶梦泽和金盈则说凯哥他们不怀好意,有骚扰猥亵的行为,还限制她们的人身自由;凯哥他们自然说他们规规矩矩,没碰女生一个手指头,自己完全是受害者!
民警想调解,凯哥果然如他所说绝不接受调解,坚持要验伤要上诉,要派出所拘留闻铭。两边闹得不可开交,这时,值班室的另一个民警探出头来:“小丁,所长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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