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
听到手下人那句“如果暴雨导致涨河”管亥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虽然管亥阻拦了那人接着说下去,但是类似的想法已经在周围的一众将领心中产生,原本只是有些低迷的他们突然就想到了某些不好的意思,神情开始慌乱起来。
各种声音开始出现。
“渠帅,魏子说的没错啊,要是这雨再这么下去,咱们这些军营可都不保了!”
“将士们不可能一直站在外面,天气这么冷,一夜恐怕就能有不少风寒,回营是放在铁板上要做的事情,可是军营时刻有被冲走的风险,这样怎么能让将士们安下心来。”
“是啊,不止是军营,我们的兵器粮草全都是通过河运上来的,现在大多还停靠在江边,一旦出现淹没事件,咱们可就什么都没了。”
自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粮草与兵器全部覆没,在黄巾军这种军纪缭乱,没有多大约束的乌合之众里,士气恐怕也就要划归为零。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谁也说不准。
看着眼前的一片凌乱和稀碎,这就是管亥不愿意魏子把心中的担心说出来的原因。
他当然知道大水的危害,也在试图解决问题,可是如今恐慌传了出去,整个大营都要炸锅,在洪水的威胁下,谁愿意再回军营,谁愿意再去拿军械粮草?
一次不听指挥,造成的后果很可能就是次次不听指挥。
一个人无视上头的命令,很有可能会让同伴知道,原来他们还能抗命。
这样下去,队伍怎么带?
到这里,管亥也只能叹息一声,黄巾军毕竟是闲兵散将,上上下下都缺少一些军事素养,在许多时候是会害死人的。
待这些将领发泄一通后,管亥继续出来主持场面:“好了!你们说够了没有!按照你们这个说法,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向那方浅投降,把我们的命都交给他!”
管亥在军中的威望毕竟摆在这里,一句话放下,下面的一众将领很快就把嘴闭上。
等待片刻,看没人有异议,管亥才补充下去:“既然没人愿意把命交给方浅,那我就继续说下去了,这雨虽大,但是依旧可以挽回局势。”
“童敏,你让中军搬离河岸,远离江流,迁到大军的最前沿,防备方浅看到大雨后动突袭我们的念头。”
“还有后军的将领都站起来,现在出去让将士们不要再休息了,尽快把还放在江中的辎重搬回来,如若缺粮少钱,大军恐怕要一阵动摇。”
安排好中军和后军的部署,管亥随即让人去做。
至于他此时待着的前军,管亥并不打算乱动。
这个时候正是大军最薄弱的时候,军心溃散,士气低迷,所有人都在调动,必须得有一支还有战斗力的队伍看着才能不出乱子。
其实从战局层面上来说,管亥已经做的很好了。
在他看来,此时的方浅应该也面临着天降暴雨的烦恼,处境大概率也不会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只可惜,他想错了。
管亥当然不会知道这场暴雨就是由方浅一手安排的,为的就是让他们折在并州境内。
雨一直下,逐渐涨上来的河水已然浸过了士卒的营帐,给原本士气就低落的青州黄巾又打一拳重击。
已经有少量士卒开始不听指挥的逃亡,一个两个人或许还管的过来,可一百六十万人,这么大的军营,角落不计其数,哪有可能真的事无巨细。
隐约的,管亥觉得自己应该退兵。
他此番前来并州,一方面是为了解救李翰,他们两人虽然有些摩擦与怨恨,但是都属于黄巾阵营,都是大贤良师麾下的渠帅,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另一方面则是管亥意识到并州的方浅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所以想来会会他,试图能够在这个时候打败这个还没有完全发展起来的对手。
只不过让他受挫的是,他的大军刚到并州就被方浅麾下的两员大将吃掉三十万人,损失惨重。
事实证明,方浅确实是一个很强的对手,打败方浅的想法也一拖再拖,至少到现在为止,管亥还没有掌握到机会。
就在管亥的计划井然有序的进行时,一道军令又传了进来。
一个士卒前来拜在账下:“渠帅,大军周围出现许多精锐骑兵,根据中军将士们的口述,极有可能是方浅麾下的并州狼骑。”
“什么!”
这个消息一出,瞬间让管亥感叹不妙。
这个时候并州狼骑在大军周围出没,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想到这里,管亥继续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根据中军的兄弟们说,他们把整个东边岸上都封锁了,极有可能是并州狼骑的全线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