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打猎时候放在山里的?还是你下山了?”见常怀宗只是眨巴眨巴眼睛没答话,萧清柠自问自答道。
“总不能是哪个白胡子老爷爷给你的吧。”萧清柠打趣道。
确认常怀宗安全无恙,萧清柠总算是放下了一部分担忧。
“这边出现了山贼,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遇到情况不对,就赶紧下山。”萧清柠拉着常怀宗叮嘱道:“算了,你还是跟我下山吧,我在镇上给你安排个事情做,在这山上我实在不放心。”
萧清柠各种苦劝,奈何常怀宗就是不肯点头,逼急了也不说话就往树上跳,萧清柠抬头仰望着常怀宗也不说话了。
算了,有这身本事,大概山贼也奈何不了他吧?
“如果我也有你这么一身本事就好了。”萧清柠第一百零一次发出这句感叹。
常怀宗这边没有什么情况,萧清柠就打算先下山去了,她那天晚上愤然离家,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本来想借何家去压压王氏和萧老爹,这会那车夫也不知道溜哪里去了。
萧清柠想起来就觉得头大。
“最近有山贼,山上我恐怕也不能常来,你要多保重。”
常怀宗想送萧清柠,但萧清柠怕让村民们见着他,便坚决的拒绝了,临别时,有些不舍的叮嘱道。
“总算是走了。”十一不知不觉的出现在常怀宗身后,轻声嘀咕了句。
常怀宗还望着萧清柠离开的方向,没有说话。
十一端正的给常怀宗行了个礼。
“主子。”
眼见着萧清柠的身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常怀宗抬手示意十一打住。
“回去说。”
“是。”
基地扎营在后山,距离上次萧清柠和常怀宗躲藏的地方并不远。这个地方地势平坦,常怀宗命人清出了一片平地,正适合操练队伍。
但坏处在于,还是离山下太近了。
本来以为常怀宗守在半山腰上,应该不会让人闯上山来,没想到这回莫名其妙的就出来这档子事,半山腰暂时是呆不得了,只是不知道村民们会不会上山来。
常怀宗倒不怕这些个村民,只要几个土匪就能把他们给吓跑,只是担心如果被村民发现,暴露了行踪。
虽是营地,但建的也不过是茅草屋,就算是常怀宗的房间,也不过是稍微大点的茅草屋,只不过他并不太在意这个。
“说吧,山下是怎么回事。”常怀宗让十一也一并坐下,问道。
萧清柠那天说的模模糊糊,常怀宗也只听了个大概。
“山下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有人污蔑您和山下那个箫二傻媳妇有……有……”
“胡说,我都没怎么下山。”常怀宗倒没有生气:“真是麻烦。”
“就是啊,那帮愚夫愚妇不长眼睛,主子怎么会看上那个箫二傻媳妇,那个女的又干又瘦……”阿九从门外闯了进来,快口直言,只是说到一半被常怀宗的眼神逼的默默没了声音。
十一忙起来拽了拽阿九。
“没规矩了你。”
阿九小心瞅了瞅常怀宗的脸色,给常怀宗鞠了个躬,老老实实道:“后勤统计,让我来汇报,我们之前收缴山贼的粮草和银两都不够用了,最多只能再撑三四天。”
常怀宗闻言疲惫的揉了揉眉头,原以为当兵打仗统筹管理就够难了,没想到当个山贼更难。
没有粮草,没有银两,一堆人天天等着自己吃饭。
常怀宗看着阿九和十一问道:“你们两个有什么主意?”
阿九这会不敢调皮了,看了眼十一,又看了眼常怀宗,试探道:“老大,我赌还行,不如我去镇子上赢几把。”
“不行。”十一反驳道:“别说能不能赢,赢了跑步跑的掉,就你赌的时候一激动,那兵油子的做派,再带出点北境口音,太容易暴露了。”
常怀宗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十一。
十一拱了拱手道:“主子,我们清缴山贼的时候有了解到,他们会接一些黑活,我们……”
“不妥。”常怀宗摇了摇头道。
虽然他们都没有把黑活的内容说出来,但都心知肚明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是,常怀宗第一次救萧清柠,就是她被山贼打落悬崖。
现在想来,也有可能是山贼的黑活。
“记住,我们现在虽然是装作山贼,但不是山贼,伤天害理的事情绝对不能做。”常怀宗严肃的警戒着两位下属。
“你们都随我出生入死,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们会因为这种事情被我砍了。”
阿九十一拱手应道。
“可是主子,我们没有明面上的身份可以下山做买卖,又要来钱快,那……”阿九疑惑道。
十一接过话道:“我们就只能‘借’了。”
“借?”阿九有些诧异的看着十一,然后转头去看常怀宗。
常怀宗没有反驳,片刻后道:“挑那些为富不仁的,记住,莫伤人命。”
阿九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自家老大放下尊贵的身份,窝在这么个山沟沟里东躲西藏,现在还要放下自幼坚守的道德礼仪,去做这般土匪行径,内心必然不好受……
“还有什么消息么。”常怀宗不欲在此问题上多做停留:“没有的话就去做准备吧。”
阿九和十一没敢多说,行礼告退。
萧清柠一路跌跌撞撞下山,沿路不见任何村民,想来是被刚才的土匪吓到了,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人会上山找常怀宗麻烦了。
“产婆呢?快去叫产婆啊。”
“叫什么产婆,自己咬咬牙就生下来了。”
“啊!啊……”
“别撞我啊。”
“快点,快出来了。”
一片嘈杂的声音从一个破败的小院子里传了出来。
是有人生产!
顾不上敲门,萧清柠直接推门进去。
院子里一群人乱糟糟的,也没有人注意到突然闯进来的萧清柠。
一个小姑娘端着盘血水从屋子里冲出来。
“怎么办,嫂子要死了,好多血,好多血!”
萧清柠低头看了眼血水,猜测到里面的妇人恐怕是难产了,她径直往小姑娘冲出来的方向跑了进去。
一个产妇正躺在炕上,宫口已开,血流不止,但却不见孩子出来,只有一群人在屋里忙得团团转。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