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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冥域,云州,雪麋城城属道宫。

    单月真人在主座案几之前的阶梯前坐下,怀抱里是一身红裙飘飘的舞月,二人搂抱一团,不多时就衣衫褴褛,在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的月光之下缠绵相拥。

    “单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拿着这个皮囊干嘛啊?”舞月幽怨地看着单月手中的一个雪貂皮囊,没好气道。

    单月真人却不以为然,从雪貂皮囊之中拿出了一枚古旧生锈的戒指,戴在自己手指上之后,才伸手一抚舞月的脸庞,笑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舞月有些嫌弃地看着他手上的那枚戒指,黛眉轻蹙道:“不就是一枚古旧的戒指吗?值得你这样喜欢?堂堂道宫真人……竟然有这样古怪的癖好?我从前怎么不知道?”

    单月真人摇摇头,一点也没有将舞月的埋怨放在眼里,微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戒指,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道宫镇宫之宝吗?”

    “巨阙珠?”

    “正是……我已经几乎确认了这枚戒指和巨阙珠一样,是一件灵器,如此重宝,你说怎能轻易离身?”

    舞月的眼中顿时出现了一丝异彩,她当然知道灵器的贵重,可是……如此夺天地造化的宝物,单月从何得来?

    也许是感受到了舞月的疑惑,单月真人指着被丢在一旁不远处的明皇剑笑道:“就是从那名少年那里得来,那少年妇人之仁,如此重宝居然不知掩饰,暴露在赵之洋的眼中,我利用你的鹿肉羹和宁神茶请他一宴,他毫不设防……这灵器就落入了我的手中。如此轻而易举,我就连现在都感觉如梦幻一般。”

    舞月听完之后,本来欣喜地脸庞忽然有些难堪,道:“夫君为何不早点说?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将那少年让给百里旧了。这少年身怀此等秘密,一旦落入天道门的手里又哪里有活路?”

    单月真人的脸上毫不担心,笑道:“那可未必……在百里旧的眼中那少年在修行一道上可以称为天才,可是却依旧不值得我留下他。如果当时他索要这名少年我不给,那么他就必然留有疑心……这一丝疑心,恐怕就会引起他的兴趣,那时才真是永无宁日。”

    “可是……那百里旧的诸般手段……那少年真的能够撑得住?”

    “放心吧……他死不了,就算死了……我也可以慢慢研究。我本来也没有打算留他性命,或许他身上还留有很多秘密,但是对于我来说有这枚戒指已经足够……如果他没死,经过这样掩人耳目的一番经历,天道门绝对不会对他感兴趣。要不然当初我不将他带到密室之中不就可以留下他了?我为什么没这么做?”

    “夫君的意思是说……这城属道宫之中还有天道门的眼线?”

    “呵呵。”单月真人冷笑,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不屑一顾道:“以天道门的行径,怎么可能不留后手?若不将我城属道宫查个彻彻底底,他们又怎么会那名轻易的来拉拢我?恐怕不止是我,就连你他们也下了一番苦功。否则当初他们怎么会轻易拿出了补魂之法来拉拢我……任何的阴谋算计,都必然需要做下相当的苦功。天道门处心积虑三千余年,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不会做的。”

    舞月恍然大悟,再次抱紧单月真人将他一下扑倒在地正想进行那床底之事,却不想单月真人眉头一皱,做了一个示意她噤声的手势。

    “怎么了?”舞月迟疑道。

    单月真人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移步走下阶梯,往正殿前方的方向看去。

    “何人在此?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何不出来一见。”

    他此言方落,一柄丈余的大斧从他头顶出现,耀眼的寒光透过地板的反射落入他的眼中。

    单月真人抬头望去,只见房梁之上一名黑袍裹身的妙龄少女手持一柄开山巨斧已经快要砍进他的面门。他指尖一动,风声骤起,双足虽然不动,却被清风托起整个人往殿外的方向急退而去。

    司果这才降到了大殿之中,抬眼往单月真人看去,她那黑雾弥漫的面庞出现在单月真人面前,立刻就让单月真人的脸上浮现出一股深深的忌惮。

    “为何对我出手?我和你们天道门早有合作?难道天道门如今已经如此倒行逆施,想要以独自对抗整个天下吗?”

    他这番话或许对于其他人还会有不少效果,但是对于司果来说无异于对牛弹琴,司果的心中从来就没有计较这些东西的想法。

    司果对着单月真人冷冷一看,又转头看向了身后不远处红裙飘飘的舞月,口中随意说道:“你们两人都给我一起死。”

    单月真人的脸庞浮现出一股暴怒,他此时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为何一向合作的天道门此时竟然和他反目?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吗?他看着眼前身裹黑衣的少女,眼神之中将信将疑,这名区区通灵境九层的少女,究竟是凭什么放出这样的狂言?不……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的。

    单月真人御起身后飞剑,大半的心神都放在大殿的四面八方,混不顾身前的司果一斧劈来。

    果然,在司果一斧劈来的那一刻,大殿之中又落下了两道少年的身影。

    单月真人一边御剑刺向身前的司果,整个人的的注意力都在那两名少年的身上……他坚信,这少女不过是为了给那两名少年创造机会,他又怎么会中这样浅薄的诡计?

    砰——

    开山斧撞上了飞剑,一股凌厉的劲风向四面八方席卷而起,吹动众人的衣襟一阵翻涌,而那两名少年却丝毫没有行动的迹象,似乎就只是打算在那边观战。

    单月真人这才将大半的注意力放在司果身上,才刚刚看向斧剑相交的地方,就发现那名少女竟然一斧头接着一斧头不断的狂劈在自己的飞剑之上,这不由让他有些恼怒。

    他对这柄下品法宝的飞剑珍如性命,这是他在北冥道宫之中奋战多年以来得到的最贵重的东西,怎么能容这黑袍少女轻易侮辱?

    他眉头微动,那柄飞剑再也不对司果横突直刺,而是绕着司果旋转数周,最后在司果的四面八方出现了无数的剑影。

    随着他指尖微动,无穷无尽的剑影一起向司果涌去。

    单月真人轻笑,他的这一柄千影就算在下品法宝之中也是威名赫赫,当初就是凭借这一柄千影斩杀山海族的功勋,他才博得了雪麋城城属道宫真人之位。

    这一柄柄剑影看似虚幻,实则每一柄剑影都与千影一般无二,一经使出,敌人大多被万剑穿心,最后连身体都会被强烈的剑气化作齑粉,这是他最强的杀招。

    本来他还打算拿下这名黑袍少女二有所保留,但是此刻强敌环伺,根本容不得他有一丝一毫的留手。

    千道剑影突进之时,地上的明皇剑飞入闻依的手中,闻依正打算出手,声旁却传来许晴提醒的声音。

    “不要出手……这是她的战斗,不然……她会生气的。”

    闻依稍一迟疑,正殿之中已经出现了一股凌厉得如同实质的杀气,竟然比当初在绿洲与许晴对战之时还要强烈十倍。

    那千道剑影还未触及司果,就被这股杀气通通消弭,然后司果眼珠一动,已经看向了千道剑影的其中一处。

    她的嘴角挂了一丝满足的微笑,素手轻轻抚摸着斧柄,下一刻猛然一握,只见她的脚下蛛网般的裂缝骤然扩散,开山斧以一股势不可挡的威势倒劈身后。

    司果身形倒转,开山斧准确无比的击向了千影的剑身。

    砰——

    通天彻地的声音传向了雪麋城城属道宫的四面八方,大殿之外立刻出现了点点灯火,有不少道宫修士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大殿靠近过来。

    单月真人后退三步,嘴角之间流出了一道淡淡的鲜血。他抬手一招,千影已经回到了他的身前,他伸指一抚千影剑身,顿时面露心疼,千影的剑身之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指头大小的缺口。

    单月真人目光阴沉,这名少女究竟是什么人?那柄大斧竟然恐怖到了这样的程度?还有那一股可怕的杀气?这种种不合常理的现象让她推测出这名少女应该在天道门之中具有相当的地位。

    单月真人的目光又看向了两名少年,先是扫过了许晴,又落到了闻依的身上,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当初不是那般的义正言辞吗?竟然也会勾结天道门来攻打我城属道宫。今日之后……你以为天下还有你的容身之处吗?”

    闻依摇头道:“冥顽不灵,如此巧言令色,颠倒黑白,倒也符合你一贯阴险狡诈的手段。”

    这时大殿四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单月真人面露得意道:“无论如何……今日都是你与天道门的魔头一起进攻我雪麋城城属道宫,你们若立刻退去,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时已经逃到了主座之后的舞月脚步一退,已经从后门跑出了大殿之中,想着赶来的道宫修士一阵呼喊:“天道门的魔头正在围攻单月真人,你们快去敲响长鸣道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