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木盒子,涾凝看到一粒一粒白色的药丸,这些东西就是刑傲天的命门吗?
涾凝的嘴角竟然咧开了诡异的弧度,此刻的她拿到了这些又怎样,要何去何从呢,报了心下的仇又怎样,也并没有多快乐不是吗?
只是自己终究要主宰着自己的命运不是吗?
涾凝左手拿着木盒走出屋子,一步步谨慎的走出书阁。
“吱呀”一声,木门刺耳的开门声惊扰了暗夜的沉静,涾凝呼了口气,这才跨步出去。
门外,一阵凌冽的杀气来的猝不及防!
涾凝本能的一个侧身尔后后仰,逃过了银剑的刺杀,飞身起,与持剑而来的何焱厮杀在黑夜上空!
刑傲天双手负于身后,笔直的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平静的观战。他的视线定格在涾凝手掌上的银丝,随后视线又扫向涾凝左手的木盒上,一言不发。
何焱目的很明确,一、杀了涾凝,二、夺回锦盒!
只是涾凝也并非泛泛之辈,即便有病在身加上手臂受伤,也还是能应付一阵子,更何况手里有东西,也不怕何焱强来。
何焱左右碰不得涾凝,只能不断消耗着涾凝的气力,果然这一招涾凝耗不起。一炷香的时辰涾凝的气力明显是跟不上了,应付何焱的招招式式都很是吃力。
观察了一会儿,只见刑傲天脸上的神情愈加阴冷,给了何焱一个眼神,何焱明白飞身回来。
就在同一瞬间,刑傲天飞身而起,一掌汇聚了全部的怒气,涾凝根本就躲不过。
“砰”的一声闷响,涾凝结结实实的受了刑傲天一掌,就在同时刑傲天旋身一脚飞去,涾凝蹙眉侧身躲过左手木盒向前,刑傲天却没有一丝犹豫,猛的踹了上去。
“哗啦啦”漫天的白色药丸落地!
涾凝手中的木盒子飞了出去,稳稳的落到了花园的池塘里,涾凝拼着最后一丝气力,手掌起,对着地上的白色药丸狠狠地一掌,许多药丸顿时灰飞烟灭!
整个身子已然不受控制,涾凝狠狠的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刑傲天的那一掌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刑傲天依旧负手而立,站在涾凝不远处,冰冷的凝视。
何焱捡着地上剩下不多的白色药丸,涾凝有些不甘心,还想去摧毁那些剩下的,只是却有心无力。
既然技不如人,那就干脆认栽,她贺兰涾凝好歹也是名门之后!
右手上缠绕的银丝越来越紧,涾凝不敢再用力,感觉那银丝已经在牵扯自己的骨头了。
刑傲天的视线从涾凝的右手上离开,眼神中满是怒气,然后声音却依旧平静的可怕,“王妃,你色诱本王?”
涾凝左手支撑着身子,身上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清醒,“刑傲天,我们不必绕弯子了,劳什子的王妃都不过是你的筹码,你与瑞麟要了我无非就是为了继续得到那些药丸,我答应了嫁给你也无非就是报仇,可我也总不能一直这么被动吧!”
“贺兰涾凝,你凭什么说我娶你只是为了得到那些药丸?”刑傲天气极,眸中的阴冷任谁看了都颤栗。
涾凝只是淡淡的笑,刑傲天脸色愈加难看,丢下了一句“押入地牢”就转身离开了。
昨夜的血雨腥风没有人知晓,刑傲天瞒着全府上下关押了涾凝。对外只说王妃病重,被接到别院由专人照顾养病了,沉儿倒是丝毫没有起疑,只是玉瑶却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过后几日的夜晚,玉瑶去了金兰苑,屋内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玉瑶又去了书阁的顶楼,寒铁铁门也好好的上着锁,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玉瑶想不明白怎么涾凝会突然不见了,但是又没有一点线索。
刑傲天已然好些天没有回王府了,边境赤羽族的军队驻扎了一批又一批,不断在边境闹事却又不正式与风亦国开战,闹的风亦国人心惶惶。
据说,派去璃国的使者已经说服了璃国保持中立的态度,此时此刻,璃国和亲公主六王妃突然病重就显得过于蹊跷了。
此事也由各国的探子一路传,传到了璃国,传到了边境,传到了山璟国!
“你让玉瑶再去找,有什么消息立马通知我。”瑞麟坐立不安,玉瑶的消息方传来,那说明涾凝消失有一段时日了,叫他如何能安心,刑傲天的手段他不是不知道。
“是,主子。”
“若是再没有消息来,我就亲自去,这些都带给玉瑶。”
“是,主子,不过主子,现在前去风亦国还是要三思。”
“出去!”
瑞麟一声怒吼,那人只能悻悻的出去了,瑞麟在殿内来回踱步,根本看不进任何一本奏折,只是利用就够了,难道还要搭上她的性命吗,他哪里会舍得?
而另一厢,闻人子墨则已经在闻人雪娆的殿中待了一天了,闻人雪娆去哪里,闻人子墨就跟着去哪,闻人雪娆算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你这样贸然让我出兵定是不行的,再说我已经答应赤羽族保持中立了,再者我要如何去攻打风亦国呢?”
“我挂帅,我出兵,我攻到他府里找人!”
“子墨!”闻人雪娆不耐的唤了一声,“你能不能冷静一些,莫说现在那个贺兰涾凝已与你无任何关系,即便有关系,山璟国又有什么实力让你能打到六王府里去找人呢?”
“姐姐,我不能再放任不管了,若再是不管不顾,我真的是会失去她的!”
“你还以为你没有失去她吗?”闻人雪娆终究忍不住打断了闻人子墨所有的幻想,“你早就已经失去她了,从何时开始你心中自然有数,无需我提醒你。”
“没有,我还没有失去她!”闻人子墨忍不住摇头怒吼,他还没有去争取,他还没有告诉她自己的无奈,还没有与她解释,怎会就此失去。
“子墨!你清醒一些可好?你想一想自己的责任可好?莫要一时冲动坏了大事,娶回来的那个女人你如何处理我不管,但是没娶回来那个你要如何处理我不能坐视不理!”闻人雪娆虽心有不忍,可还是只能面对现实。
“姐姐,你可知道涾凝对我来说是什么?”闻人子墨的声音很轻,深邃的黑眸突然放了空,“她是暖日的一抹太阳,为我没有灵魂的身躯注入鲜血,她几乎就是我的命,姐姐,你要我如何失去她?”
闻人雪娆抱住了无助的闻人子墨,抚着他僵硬的背脊,“谁让你是闻人子墨呢……”
风亦国边境出金小镇,这里算是与草原最为接壤的小镇了,因为还是风亦国的土地,所以这出金二字就不足为奇了。
过了这个小镇的几十里外便真正是大草原了,就在这小镇与大草原中间,驻扎了十几万的草原雄鹰!
这十几万的草原雄鹰正是古轩洛带领的军队!
军队主帐篷里时不时传出几句激烈的争吵,一听便是古轩洛与张尧的声音。
“从这里突破,保证能一举拿下他三座城池!”
“王上,此言差矣,您还以为这风亦国如同鲜卑和哈尔吗?风亦国是中原大国,我们切不能如此鲁莽行事!”
“你这话何意,你是草原部落比不上中原大国了,那我这个王上也比不过那些皇上了,你为何不重新投主去?”
“王上如此抬杠有何意义?”
“你也还还知道我是王上吗?不出兵也行,那你倒是别整日盯着我,我要夜探六王府!”
“您如今是一国之主,岂能”
“那涾凝怎么办,已经好几日没有她的消息了,我岂能在这里逍遥度日、坐视不理?”
古轩洛和张尧的无休止的争吵还在继续,一旁静立不语的袭陌脸色早已不如之前那般和悦,他身在边境,无法料知六王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直觉告诉他肯定是出事了。
“若是张副将觉得出兵不妥,王上去不妥,那就我去吧。”
“袭掌门也不可,现在外面谁都知道袭掌门是我们赤羽族的幕僚,一旦出事自然都是由我们赤羽族来承担,所以……”
“就你屁话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准备这样坐视不理是吗,那我们涾凝怎么办?”郝师兄打断了张尧的絮叨就开骂,他才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呢,在他心里,还是涾凝的安危来的重要一些的。
张尧虽然极度看不惯跟前跟后的郝师兄,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没有跟他一般见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再者我们来边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此时才传出来六王妃出事的消息,也不一定是与我们有关。”
“放屁!”郝师兄就要动手,还好是被袭陌拦住了,不过剑收回了,嘴里可还骂骂咧咧的,“你不打到人家家门口,又弄个劳什子的人去璃国劝和,涾凝能不出事吗?”
“这位兄台”
“叫我郝师兄!”
“你又不是我师兄,我是不会叫你郝师兄的!”
“我的名字就叫郝师兄,你知道了都不叫别人名字,你多没有礼貌,还亏你做什么副将!”
袭陌摇了摇头,从两人的吵闹中退出,走到一侧愁眉不展的古轩洛身前,轻声道,“出兵我也认为不妥,不然还是待我先去探一探情况吧,我出面方便一些。”
古轩洛却并不领情,“我出面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此事还是由我去比较好。”
“你确信你一族之王,一军之帅去真的好吗?”
“若是为了涾凝,赤羽族与几十万大军我都可以不要。”古轩洛顿了顿又道,“袭陌,若是换做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