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玉瑶给王妃请安,王妃金安。”
涾凝摆了摆手道了声起来吧,玉瑶起身,涾凝这才看去。粉色纱衣裹身,胸前春光尽览无遗,纱衣的腰间束了腰带,很好的勾勒她盈盈一握的细腰。脸上倒是没有过多粉尘味,还算干净,因为涾凝也没太多反感。
玉瑶坦然应对涾凝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一旁的沉儿恭敬道,“妾身听闻王妃爱吃甜食,故献丑做了一些还请王妃能尝尝。”
沉儿将食盒拿到涾凝面前,打开食盒,涾凝看着食盒里粉色的酥饼微微一愣,很快便恢复神情,淡淡一笑道,“玉瑶姑娘有心了,如此本王妃便尝尝。”
沉儿夹了一块酥饼递给涾凝,涾凝素手拿起,轻咬一口,一阵熟悉的味道在口中漫开。涾凝脸上面色不改,仍旧淡淡,一边品尝着手中的酥饼,“玉瑶姑娘手艺不错。”
“多谢王妃赞赏,王妃喜欢便好,若是王妃不嫌弃,随时让人吩咐妾身做便是。”
“那便多谢玉瑶姑娘了,不知玉瑶姑娘如此手艺是与谁学的呢?”涾凝佯装不在意的闲聊,身子往一边侧了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妾身未来王府之前一直在城中的仙乐坊,是与那里的姐妹学的,那位妹妹手艺甚好。”玉瑶不卑不亢,答的滴水不漏。
“手艺确实不错,甚得本王妃的心。本王妃听说玉瑶姑娘还会治头疾,本王妃今日起来便有些头痛,现在还未有缓解,你可否替本王妃看看?”
玉瑶还未说话,沉儿就放下手中的食盒担心起来,“王妃头疼吗,王妃怎么没有说啊。”
涾凝挥开沉儿的爪子,蹙眉道,“与你说了你也不会看,这不是正好玉瑶来了,便让她给瞧一下吧。”
“是是,那就麻烦玉常侍了。”沉儿说着马上让出位置。
玉瑶福了福身,走到涾凝身侧,“妾身给王妃看看,不过需要安静一些。”
涾凝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沉儿在这伺候着。”
众人福身退下,玉瑶上前伸手给涾凝按摩,涾凝伸手不经意的抚上玉瑶的手腕,轻轻一摁,玉瑶也不退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涾凝缩回手,紧紧一瞬的功夫便摸到了玉瑶故意释放出的内力。
一旁担忧的沉儿完全没有注意,只是一个劲的担心涾凝。
涾凝蹙眉深深的看了一眼玉瑶,这个女子定是不简单,触到的那股内力很强,而且这股内力显然是她故意释放出来的,她明明知道自己是在试探她,还特意释放出内力来让自己知道她会武功。
而且那酥饼……那酥饼的味道涾凝再熟悉不过,那酥饼只有太后身边的梅岭姑姑才能做出那个味道!
这个女子究竟是谁,在刑傲天的王府里有什么目的,和璃国有什么关系,涾凝一时间也拿不住主意了。
刑傲天如此危险的人,竟然也能在府邸里被人安插了眼线么。
“王妃可有感觉舒适一些了?”
“果然舒服多了,玉瑶姑娘的手艺果然不假,难怪王爷也如此眷恋。”
“王妃说笑了,王妃若是不嫌弃妾身的手艺,妾身明日再来,可带一些草药来,这样效果更好一些。”
“也好,如此一说,本王妃还有些累了。”
“王妃好好休息,妾身告退。”
涾凝仔细的瞧也没瞧出什么所以然来,让沉儿送客之后涾凝真去屋里睡了一会儿,也不是说假,这玉瑶手艺倒是真的不错。
“王妃,晚膳准备好了,王爷差人回来说宫里还有点事,晚上怕是回不来了。”沉儿一般端着菜,一边跟涾凝禀告。
涾凝应着走过去用膳,刑傲天是真的很忙,除开大婚之后几日一直陪伴她外,之后就基本很少能见到人,除了忙政事,还要忙自己的商铺,身兼数职自然是空不得的。不过这样也正好,涾凝倒是巴不得他一直不出现。
用过晚膳,涾凝在屋内闲适了几步就说要去沐浴就寝了,沉儿以为涾凝还是头疾也不敢怠慢。
吹灭了摇曳的烛火,涾凝看了看在门口站着动都不动的沉儿,将枕头塞到被子里,小心的整理好被子,看着还像那么回事后佯装睡意朦胧,“沉儿,没有我的吩咐不要随便进来打扰我了,我头疼。”
“是的,王妃,王妃且好好歇息,奴婢就在这里守着。”
换了贴身的深色锦缎,涾凝从窗口一跃而出,没入这黑夜中。
犹如在空中漫步的精灵,涾凝轻点屋顶,环视着整个王府的布局,刚来没多久之时涾凝就夜探了王府几次,王府的布局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今日再看依旧如此。
朝着刑傲天安置姬妾的院落去,听沉儿说那个玉瑶好似有一个单独的院落,虽然小倒是也算安静。
翻身落地,涾凝小心的猫着腰查看了四周,静声听了听,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这才从从窗口翻了进去。
一个旋身轻巧的落地,玉瑶的房间灯还未灭,涾凝未免被人看到影子,身子蜷缩在墙角处。正巧推门而入的玉瑶便看到猫着腰正要起身的涾凝,眉眼都未曾抬一下,反手带上了门。
涾凝站直身子,冷冷道,“你果然不简单。”
“王妃白日里就摸了妾身的脉象,自然已经知道了,不然夜探妾身这院落是作甚呢?”玉瑶有意压低了声音,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涾凝靠墙而立,脸色依旧清冷,“你是谁,你与梅岭姑姑什么关系,你为何会在王府里,是谁让你接近我的?”
“王妃果然玲珑之心。”玉瑶淡淡一笑,啜了口热茶,不紧不慢的开口,“奴婢儿时在太后殿里伺候,是梅岭姑姑一手培养的,那糕点也都是传自梅岭姑姑之手。”
“你与瑞麟什么关系?”
“奴婢后来被送到皇上身边伺候,自那以后便只有皇上一个主子。”玉瑶有问必答,无一句作假。
“你是何时来王府的?”
“奴婢来了已有三年了。”
玉瑶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话语间没有任何情绪的泄露。
“是瑞麟让你来找我的?”
“是皇上的旨意。”
“既如此,就不劳你费心了,以后莫要再来找我。”涾凝脸色冰冷的转身。
“公主夜探王府几次可是想要找什么东西?”玉瑶不急不躁,连身子都没有侧动半分,一句话却让涾凝止住了脚步。
“瑞麟想要你让我做什么?”
“皇上只是吩咐奴婢一切听公主的旨意,尽可能的辅助公主,其他的没有了。”
涾凝凄凄一笑,“是啊,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还能让我做什么呢!”
“王府的构造很是简单,庭堂院落都没有什么别致的,平时较为神秘的也就只有刑傲天的书房与他的寝居之处,刑傲天的金钱阁没有他的同意是没人能进去的。”
涾凝不动,玉瑶继续道,“晚上夜探金钱阁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金钱阁附近都是刑傲天的隐卫。此外,还有一个地方,就是花园里的书阁。”
“书阁并不为奇,我看经常有人进出,里面应该没有什么。”
“书阁上面有个顶楼,顶楼有一道铁门,是上锁的,且有侍卫看守,那里我入府这么久除了刑傲天没见到其他人进去过。”
涾凝靠着墙边的软榻坐下,疑惑道,“你可知道以前刑傲天的身子病怏怏的,好似都快西去一般了?”
“三年前见到刑傲天的时候他便是那般模样,这个皇上也知晓。”
玉瑶看了一下门外,倒了杯热茶轻轻一甩,涾凝顺手接过,“可知是为何?”
“听皇上说是练功走火入魔所致,但是王爷内力仍旧深厚,一般人还是近不了他的身,皇上一直在寻找治这个伤的药,后来让公主送来给刑傲天了。”
涾凝在蹙眉暗暗想,瑞麟竟然三年前就知道了刑傲天的情况,竟然三年前就在筹划了吗?
“你可知他师承何处?”
“这个奴婢并不知晓,不过听说几年前他还曾派人去过储忧观,并未有什么结果。”
涾凝蹙眉暗想,可能便是那时候让瑞麟知道了刑傲天这个事情吧,刑傲天这么谨慎的人怎么会走火入魔呢?
“对了,玉瑶,你可有听说过一个叫祺儿的女子?”
“并未听闻过,不过听说几年前除了钱伯,王府里的下人全部都换了,我猜刑傲天走火入魔一事并不简单,公主从哪里听闻这个祺儿的?”
轻叹了一口气,事情倒是越发的诡异了,看来这个刑傲天身上的秘密不少啊,又是太子,又是心上人,又是走火入魔的。这些事想来都是有联系的,不过她现在也不能去问钱伯,事情究竟如何也不是她能探出所以然来的。
“明日你去我那里之后便莫要随意过去,让他起疑不好,糕点也少做,刑傲天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
“是的,公主,奴婢知道了。”
涾凝转念又道,“你的内力是怎么隐藏的?连刑傲天都没能查出所以然来?”
“皮毛的功夫我是在仙乐坊学的,这些那里的人都知道,至于内力是皇上教我隐藏的,说是谁都察觉不出来,除非我自己想让人知道,今日我知晓公主是想探我虚实。”
“是吗。”涾凝喃喃,“没想到瑞麟还有这本事,这府里的女子可还有自己人?”
“没有了,只有奴婢一个,不过有一个叫李月儿的女子公主稍加注意一些,没什么本事但是很卑鄙。”
涾凝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之时又道,“你能联系到瑞麟?”
“是的,公主是否有话要奴婢传给皇上?”
“没有,我与他无话可说,以后我有事会找你,你便不要自作主张再来找我了。”
涾凝说完转身离开了,玉瑶这才走过去将涾凝用过的杯子收起来,小心的拾掇了一下。一句无话可说,怕是皇上听了心里又要不舒服了吧,玉瑶暗自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