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太可气了,那个王妃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竟敢这么给小姐难堪!”
“哼!以为是璃国来的当真了不起了,今日在殿上要不是姨母拦着,我非上前撕巴了她不可。”
姨母?涾凝一步步前行,脑中思量着,这个姨母莫非就是那个贵妃?
“小姐莫要生气,她一个外族人哪能与您相比?”
“她还真当这是自己家了,不就是璃国过来的一个没父没母没靠山的弃子罢了,在本小姐面前摆什么谱。据说她父母还是背叛璃国被斩杀的呢,想来她能是什么好东西。”
“那般卑贱自然是不能和小姐的高贵相比了!”
“哼,那是自然,不过就是一个能勾引王爷的贱人罢了,呵呵呵……”
彩蝶主仆二人说的畅快,完全没有注意到凉亭外早已站定的一行人。
稍显凄凉的月色趁着涾凝冰冷绝美的脸,有一种说不出的寒意向四周蔓延。
“嗯哼!”
轻盈一声轻咳引的凉亭里的主仆二人同时回首,初见到时涾凝之时,彩蝶眼里还有一丝的惊慌,不过看到涾凝身后只是一些奴仆之后,彩蝶便也不再有忌惮了。
“给王妃请安。”彩蝶随意的行了个礼,彩蝶身后的奴婢也跟着福了福身,完全没有当涾凝是一回事。
涾凝从来是个不重礼节的主子,不过敢骂她贱人的怕全天下这个彩蝶还是第一人!
想罢,涾凝看了看身侧,清水莲花池,走廊的石柱间连着一根根细小的石锁,涾凝往后一仰,稳稳的坐在两根石柱间的石锁上。
身子微微倾斜,眼看着半个身子都临空在莲花池上方了,沉儿着急的想要上前,就被涾凝伸手制止了,“你叫彩蝶是吧?你过来,本王妃的腿走的累了,你过来给我捶捶腿!”
彩蝶自是不愿意的,但是碍着涾凝王妃的面子,再不情愿也只能上前去。
弯身下腰,彩蝶伸出手准备象征性的给涾凝捶上一锤,不想涾凝先不乐意了,“跪下!”
彩蝶顿了半晌,不情不愿的跪了下去,手下正要给涾凝捶腿,但见涾凝身子一正,抬手便是一巴掌下去。
“啪”的一声在夜空中格外的响亮,彩蝶不敢置信的抬头望去。
涾凝好整以暇的安坐着,猝不及防“啪”又是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再一次响起,彩蝶气的胸口一起一伏,整个人跪坐在地上,完全说不出话来。
涾凝幽幽一笑,不远处彩蝶的婢女正跑过来,涾凝头都不回手中白色绸缎出手,轻轻一击便将那婢女打倒在地动弹不得。
彩蝶这才有些惶恐的收回视线,身子缓缓的后退,口中呢喃着,“你……你,你竟敢,你……”
“我!我有什么不敢的?”涾凝莞尔一笑,冷冷道,“方才那声贱人骂谁呢?”
彩蝶颤着身子,不敢再回答,涾凝身子前倾,逼问道,“还有谁无父无母无靠山呢?本王妃也是你能妄议的?”
“我……我没有,没有说,我没有”
“要不是你姨母拦着你,你非撕巴了我不可是么?”
“你……”彩蝶睁大了眼睛,眸中满是不可思议,这些话她怎么可能听到,“你瞎说,你污蔑我!”
“我不需要污蔑你,如果我愿意,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死,我污蔑你做甚?”
“你……你敢,你大胆,这里是风亦国,你敢!”彩蝶大声吼叫着,妄想如此来减轻一些心中的惶恐。
涾凝只是冷笑着看着不断瑟缩退后的彩蝶,彩蝶咽着唾液手下不断撑着往后退,眼看着便退到了石廊的边缘,方要碰到石锁。涾凝微微一笑,手中绸缎“唰”一声飞出,将石锁往上一拉,彩蝶身后没有了任何依靠,“噗通”一声便落入莲花池中。
涾凝身后的奴才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是看不见,另外一边还躺在地上不得动弹的彩蝶的婢女嘴一张一合的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涾凝稳稳起身,沉儿跟在身后,看着池水中不断扑腾的彩蝶,心下有些焦急,可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看着彩蝶在池中扑腾了半晌,看来她池水也喝够了,涾凝这才转步离开。
待涾凝出了石廊,沉儿才敢吩咐身后的侍卫下去救人,直至一行人离开,那个躺在地上的婢女依旧没能动弹。沉儿乖巧的跟在涾凝身后,一言不发,看来这个主子是听不得半句违逆之语的,如此厉害的武功怕是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吧。
“沉儿!”
“啊?奴婢在!”沉儿自知失态,忙的跪到涾凝身前,“请王妃责罚。”
涾凝看了看跪在地上哆嗦的沉儿,又看了看身后垂首不语的奴才们,约莫方才的自己吓到他们了,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多余的麻烦。
“方才的事情尽量能传就传,不用拦着。”
“是,奴婢知道了。”
本来是想着出来散散步,不想竟活动了一下筋骨,也好,本来身子就乏的很。如此再回去泡上一个热水澡,睡觉定是舒服极了。
如涾凝预期一样,昨晚的事情天还没亮就在行宫传开了,据说彩蝶那婢女到昨晚后半夜才能动弹。
依照涾凝的吩咐,沉儿没有派人拦着,这王妃杀人未遂的传闻便传的尤其的快,眼看着便要传到行宫外头去了,却不知为何到了六王爷那里被全权压了下来。
据说王爷下了死命令,此事不准再提,如有再提者格杀勿论!
“王爷这么说的?”涾凝喝了一口粥,抬头问道。
“外头是这么说的,奴婢也是听的真切,是否还要奴婢再去打听打听真伪?”
“不用了,是本王说的。”
沉儿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刑傲天的声音,未等见到刑傲天,满屋子的奴才婢女便已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了。
那身子一根根抖的与筛糠似的,看来是真的恐惧至极。
涾凝继续喝粥,看到刑傲天跨步进来,这才起身给刑傲天行礼,“给王爷请安。”
刑傲天看都没看跪了一地的奴才,径直走到涾凝身边坐下,“本王还未用膳,你倒是先吃上了。”
涾凝一边坐下,一边吩咐,“沉儿起来给王爷盛粥。”
“是,王妃。”沉儿起身,身子还有些哆嗦,盛了粥递到刑傲天身前,这才重新回去跪着。
涾凝瞧了一眼,也不再说话,径自用膳。
刑傲天脸上倒是笑意满满,看起来精神很好,“怎么了,方才不是在讨论昨晚的事情么,昨晚王妃可谓是幻放异彩啊!”
“王爷说笑了,王爷若是觉得不妥,那臣妾以后收敛一些便是。”
“有何不妥,以后整个王府都是要你管辖的,又何论区区一个尚书府之女呢!”刑傲天笑的暧昧,品着白粥似是也津津有味,“只是以后还有这种事总是稍微遮掩一些为好,毕竟六王妃太过凶残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么?”
涾凝淡淡一笑,“王爷都不惧传遍各国的凶残之名,臣妾又怎么会怕呢?”
“此言妙极!不愧是本王的王妃,哈哈哈!”
那爽朗的笑意听的很是渗人,看着满地哆嗦的更加厉害的奴仆便知。
涾凝有些气馁,她本欲趁着此事教训一下那个彩蝶顺便激怒一下刑傲天,好让刑傲天不过多注意自己,她也好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不想那刑傲天倒是完全不如自己所料,她如此无所非为竟没有让他动半点怒气。
想着原本大好的心情也消去了一半。
与涾凝相反,刑傲天的兴致极为高涨,用过早膳后赦免了在场所有的奴仆不说,还破天荒的让人做了些甜腻的糕点来,王府的人可是都知道六王爷有多厌恶那些甜腻的糕点。
“本王听说你爱吃这些,故叫人做了些,本王就不吃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且先在此休息片刻,不过多时便收拾回府。”
“这么快便要回府了?”
“那是自然,自这里离开还得回皇宫上香,之后才能回王府,本王可不得抓紧时间,万一误了晚上入洞房的时辰王妃不就要怪罪了!”
刑傲天说着满面春风的迈步离开了,丝毫没有顾虑到屋内脸色铁青的涾凝。
涾凝脸色难看至极,垂在桌下的素手紧握成拳,她怎么忘了成亲还有入洞房这个麻烦事!
离开皇陵的一路,涾凝的心思都无法集中,皆因刑傲天那一句晚上的洞房。
靠在马车上,涾凝难得的唉声叹气起来,人生若能选择,她定是选择平凡的过完一生,又何需如此操劳、担忧,每日每日好似生活在热锅上的蚂蚁,永无平静祥和的一日。
想来若是真能在大草原上打猎牧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是极为惬意的事情。
不过当真是可惜了,若是能早一些遇见,也许她的命运也就不会是这般了。或许此刻的自己。
“王妃!”
沉儿的一声呼喊将涾凝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涾凝嗯了一声沉儿才继续往下说,“快到王府了,王爷吩咐奴婢先伺候王妃沐浴更衣,王爷在前头还有些客人要陪。”
沉儿话音刚落,马车就拐了个弯,涾凝便听到一阵阵吹吹打打好不热闹的丝乐声,“今日还有喜宴?”
“回王妃的话,自然是有的,府中宴请的都是文武官员及城中富人。”
“嗯。”涾凝应了一声,已经没有心思去顾及,此刻的她身心俱疲,是要好好泡个热水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