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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牡丹花下死

    马车内,袭陌淡淡垂眸不知作何想,郝师兄白天得罪了袭陌也讪讪不敢多言。

    “师父可知道六王爷有何想法?”

    “不知,此人轻易洞察不得。”

    “已然好几日,不知四哥在璃国可好,时日……不多了。”

    涾凝有些担忧的望向身侧黑色厚重的幕布,想要撩起来看看最后还是做罢。

    车子虽然行驶飞快,但是一路未有任何颠簸甚是平稳,一个多时辰之后,马车终于有了渐缓的趋势。

    马车缓缓驶停,有人撩起帘幕。郝师兄瞧了外头一眼,率先跳下马车,随即袭陌下车。涾凝拖着裙摆一跃而下时,郝师兄伸手搀扶,袭陌雪绫出手缠绕住郝师兄的手掌随之代替,涾凝稳稳落地。

    郝师兄收回手,转头睨了袭陌一眼,脸色不好。

    一场安静的吵闹落幕,几人转眸望向身后不远处,花花绿绿喧闹不已,竟是风月场所。

    “看来这六王爷好色啊!”

    郝师兄嘟囔了一句,只见袭陌眉头紧蹙,他不喜欢这个地方。唯有涾凝在心里感慨,刑傲天那一身病怏怏的,能在这里有用武之地?莫不是想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一套吧?

    几人跨步向前,门口的女子就一窝蜂的相迎上前。上前拉扯,挥着手帕,有的人干脆直接往郝师兄怀里躺,有几个女子看了看浑身冒着寒气的袭陌,一哆嗦也投向郝师兄哪块。

    郝师兄左拥右抱,乐不可支,回头给了袭陌一个得意的眼神,被簇拥着进去了。

    几人刚踏入屋内,里头做主的就尖着嗓子叫唤开了,“哟,这是哪家的白净公子啊,长的可真俊俏啊。”

    袭陌眸中闪着淡淡的厌恶,不露痕迹的退到涾凝身后。

    穿着五颜六色俗气裙子的老瞧了瞧涾凝,眸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这位姑娘对我们怡悦雅苑有兴趣吗?”

    “她没兴趣,她没兴趣,喂!”被众多女子簇拥着的郝师兄这才回神,从女子中扒着缝想出来,朝着老鸨大声叫唤。

    “怎会没有兴趣,我这里可是风影城最好……”

    老鸨围着涾凝刚转了半圈,话音未落,就被袭陌手中的雪绫“唰”一声击退几步,“她没兴趣,我们也没兴趣陪你做戏,我想王爷应该也没兴趣。”

    老鸨掩嘴偷偷一笑,自以为笑的风情万种,“王爷怎么想公子如何会知道呢,几位,二楼包厢请!”

    怡悦雅苑并不高,只分上下二层,但胜在楼层较为宽广。

    一层四围都是包厢,中间是大堂,大堂围绕着一个偌大的木桩台柱,想必这个就是选出台柱子的地方。

    二层包厢位置都较为隐秘,临大堂的一面都以薄纱挡面,楼上之人能清晰的观赏,观赏极佳的几间包厢自然也十分之贵。

    今晚是怡悦雅苑一年一度的选花魁之日,袭陌等人知晓之后并不意外但是好奇,难道六王爷真真有此雅兴?

    涾凝侧眸看着楼下的木台,他们所处的这间包厢约莫在这里价值不菲。先前缠着郝师兄的姑娘们都被留在了楼下,几人进来,却也未见到刑傲天。

    沉默静待,无人知晓这刑傲天究竟唱的是哪一出戏。

    很快,欢快的竹乐声就响起,一楼大堂响起一片叫好声,姑娘还未上台他们就开始激动了。

    轻轻一瞥,涾凝眸中满是冰冷。

    重量级的总是在最后出来,前面几个出来的姑娘也就是获得楼下一片叫好声,二楼包厢根本一点动静都没有。

    涾凝饿着肚子,看着手边一点点零嘴,毫无食欲。二楼包厢一一看去,每一个包厢似毫无异常,刑傲天到底来了没有。

    “好!”叫好声不绝于耳,楼上左侧一间包厢率先抛出一条黑色丝绸,楼下顿时一片沸腾。二楼出手,好戏那便开始了。

    涾凝投去一眼,木台上的女子一身鹅黄色的纱衣,舞姿普通,身段较好,涾凝眼中即算一般。

    果然,二楼就一间包厢出手一次。之后,二楼几个包厢的人多有出手,但竞争并非激烈。

    袭陌只是在一旁心无旁骛的品茶,郝师兄倒是睁着大眼睛看的起劲。涾凝觉得百无聊赖,直到郝师兄一声发自肺腑的感慨与楼下的沸腾声同时响起,涾凝才勉强投去一眼。

    大红色的纱裙呈半透之姿,香肩与酥胸大胆的裸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女子肤若凝脂,白皙的肌肤有让人一亲芳泽的冲动。女子黛眉巧画,面纱下的一双媚眼仿似能将男子的魂儿勾了去。纤细的腰肢随着舞曲扭动,看的人心痒难耐。

    二楼的包厢先后抛出各色丝绸,黑色为次,黄色为中,红色为最。

    除了涾凝推门的包厢,几乎其他包厢都相继抛出丝绸,一条条显眼的红色让人咋舌。二楼的竞争开始,一楼的客人便基本只有观赏的份了。

    木台上,女子还使劲的扭着腰肢展现的着舞姿,二楼老鸨在各个抛出红色丝绸的包厢间奔腾竞走,堆满脂粉的脸上乐开了花。

    约莫今晚的花魁就是此女子莫属了,就在涾凝等人静待结果之时,忽然包厢房门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谁?”

    “客官,是我,我是来送牌的。”

    是老鸨的声音,袭陌与涾凝对视一眼,袭陌点头示意郝师兄去开门。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但见老鸨满脸堆笑的跨不进来,恭敬的递上一块木牌,“恭喜几位客官夺得头牌,莲儿今日就在这间厢房伺候了,还请几位客官多多疼惜。”

    郝师兄瞧了瞧老鸨身后,有些疑惑道,“可是我们并未出价。”

    “是对面厢房的公子拔得头筹尔后赠与几位贵客的。”

    几人微微一愣,但见袭陌淡淡抬首,隔着纱帘望向对面,不轻不重道,“是公子还是王爷?”

    老鸨两眼瞪的老圆,忽然弯身笑了起来,整个身子一抖一抖的,“几位贵客就慢慢享受吧!”

    老鸨说完正准备全身而退之时,搭在门栓上的手忽的一下被一根白绸缠住。

    老鸨一惊,但见袭陌手中雪绫微顿,眸中一抹冰凉一闪而逝,“烦请禀告六王爷,若是六王爷无意相见,那我们就先走了。”

    话音一落,手中雪绫犹如一条灵蛇般“唰”一声抽回,老鸨脸色变了变,脸上的笑意全数散尽,转身加快步伐出去了。

    “那刑傲天究竟是何用意,让我们来这烟花之地不说,还夺了花魁送给我们?”

    郝师兄起身朝着门外嚷嚷,好不正义,袭陌淡淡一瞥,冷冷道,“你不是很享受吗?”

    “我哪里有,我心中唯有涾凝一个。”

    郝师兄说着就要向涾凝表白日月之心,被涾凝一个闪身躲过,“楼下那花魁着实不错。”

    “姑娘所言极是,楼下那花魁确然不错。”尖厉的嗓音自门口传来,话音刚落,木门就被推开,但见方才慌忙出去的老鸨此刻回来甚是悠然,“几位是否真想见王爷。”

    “那是自然,不然我们来作甚?”郝师兄上前嚷嚷,很是不耐。

    “那就请姑娘胜过莲儿夺花魁,王爷说今日只想见花魁!”

    “你!你们六王爷休要如此过分,当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郝师兄红着眼将涾凝护在身后,“我们涾凝是何等人物,岂能让你们那般看待?”

    “姑娘是何等人物草民自然不知,王爷说了若是不愿,门口便有马车送几位回去。”老鸨说着手一挥指向门口,一个请的姿势叫人着实不爽。

    果然郝师兄被燃起怒火,“腾腾”几下上前,“走就走,还能叫你们这帮宵小欺负了去。”

    老鸨看着郝师兄气势汹汹的上前,笨拙的身子微微后退,忽而脸色一滞,满脸笑开了花。

    郝师兄莫名,回首望去,薄纱幕帘还在浮动,只是涾凝不见了。

    楼下一阵躁动叫好,众人只见一个湖蓝色的窈窕身影自二楼包厢跃然而下。

    灵动的双眸略过众人,清清凉凉,却莫名就能将人的魂儿勾去一半。蓝纱垂地,一阵清风似是带起,悄无声息却好像拂过众人的耳畔,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自此涌上心头。

    丝乐声起!

    “唰”腰际软剑应声而出,底下众人一阵唏嘘彷徨,这夺花魁岂有拔剑之礼。

    就在众人讶异唏嘘之时,但见女子纤细腰肢缓缓后仰,满头青丝垂落木板。柔软的腰肢贴于地面,银色的剑锋笔直出手,何为刚硬与柔美,就是此刻。

    众人看的如痴如醉,台上女子随意一个翻转一个倾身,都能引来台下一片叫好。

    二楼包厢纷纷投下各色丝绸,甚至有人将老鸨叫入包厢直接出价。

    台上的女子浑然不知,仿若在无人的山谷习剑习舞。只是清冷的眸中暗藏着怒火,刑傲天,今日之辱,他日我贺兰涾凝必定奉还!

    手中一股内力幻化成一道银色的弧线呼啸而出,转身一勾,锋利的剑锋斩断了冗长的裙摆,白皙的小腿若隐若现,看的在场所有的男子血脉喷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