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母妃的话并未骗他,他们已经好成这样了么?曾经眼里只有他的月儿已经可以用看路人的眼神看他了么?这样的场景他从未想到过,他以为云笙月要么是幽怨的,要么是冷漠的,眼神要不是带着埋怨,要不就会故意视而不见或者干脆不看他和魏英兰,但云笙月看了,大大方方的看,在他们身上也扫了好几个来回了,却半点异样也没有,还能冲他微笑,礼貌淡然的微笑。
这令他本来就紧张纠结了许久的心彻底疼痛起来了,难道他最害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吗?他的月儿已经对他死心且安于做她的勤王妃了吗?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随着太监的高呼声,面容慈和的皇帝和因病休养了一阵子的皇后盛装曳地一前一后从大殿的侧门直接走到了并列的两张上座前坐了下来,其他妃嫔也鱼贯而入,在早就安排好的位置坐下。
所有人起身迎驾,折腾了一番刚刚落座,殿外就有太监来报说太子及南诏公主已经到了,皇上吩咐礼仪官主持婚礼,所有环节紧凑有序地进行起来,云笙月的目光自从太子和公主进殿就被吸引了过去,根本没注意到慕容誉又怨又嫉的目光,而慕容宇唇边则不时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南诏三皇子也随新人而来,坐上了贵宾之座,他到是认真地看着新人行礼,只偶尔扫过云笙月所坐的地方,脸上一直带着礼节性的微笑,半点异样的神情也没有。
“好好好,吾儿与南诏公主结为夫妇,象征着我北恒与南诏亲如一家,此等美事,还请三皇子与我朝众卿家同饮同欢,尽兴而回。”
花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礼毕,新人暂时离开了大殿,皇帝笑声连连,似乎非常高兴,陆世勋也陪着笑脸,看起来大家对这桩婚事都较为满意。
客套寒喧之后,鸣钟、奏乐,丝竹声起,穿着一新的宫女们太监们来来回回穿梭殿里殿外,送来了许多精美的菜肴和茶点,空旷的大殿中央也开始热闹起来了。
或歌或舞,彩衣袂袂,缤纷绝伦,宫里的歌舞司本就是最好的班底,因为太子大婚又新排的节目,众人自然看得如痴如醉,云笙月也是看得滋滋有味。
慕容誉却是一脸的哀怨,他本来听人禀报说云笙月和慕容宇整日出双入对,又知晓她以前就活泼好动且很喜欢跟他出去打猎才专门邀请了慕容宇和慕容清以及一些世家子弟千金,男女不限一起去玩的,但慕容宇不仅没带云笙月去,还一直和太子骑马并肩而行不时低语着什么十分亲近,令他十分懊恼,而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云笙月,但她看他的眼神却如同路人,怎能不让他郁闷之极。
陆世勋则是正儿八经地观看着歌舞,偶尔扫视一下殿内众人显得兴味盎然,只有慕容宇不动声色,不时夹些好吃的放到云笙月面前,有时干脆直接送到她嘴里,云笙月看歌舞看得入神,来者不拒乖乖地张嘴便吃,俨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很多人关注的对象。
有嫉妒的,而更多的则是惊奇兼羡慕的眼神,想必明日宫外盛传的不仅是太子与南诏公主的婚事,还有冷面勤王与王妃恩爱无比的消息,毕竟以前谁也没见过一向冷酷孤傲的勤王会这样体贴还不时微笑,就算不是奇迹也是非常之难得一见的了,何况今日在场的可不仅是男人,女眷也是占了一半的啊。
还好没人知道云笙月与慕容誉之间的纠结,不然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今日见慕容誉神色不佳,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因为南诏公主的原因,因为当初也曾听过本来有可能是由明王与南诏公主和亲的。
宴会没过多久,太子送新娘回房之后就过来了,他身形修长虽然偏瘦一点,却仍是风姿卓然,翩若惊鸿,一身大红的喜服更衬得他肌肤赛雪,眉目如画,更兼他脸上总是挂着极其温文亲和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所以让许多人都忍不住想多看他几眼。
云笙月自然也不例外,原来真有这样美的男子,难怪翠儿总是念念不忘,她的长久注目令慕容宇有些不悦,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略用了点劲才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太子坐下后很快就看到了云笙月,远远地报以一笑,之后很快就被敬酒的人淹没了,虽然他借身体不适不能喝,但也是有专人代酒的,毕竟敬酒回敬之类的礼节还是要做足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了些,慕容宇便抽空带着云笙月举杯前去祝贺,慕容誉见状也起身前去,根本没记得魏英兰,魏英兰心中难受却不得不默然跟上,大殿之上礼仪总是不能不顾全。
“恭喜皇兄!”慕容宇举杯道。
慕容清点头微笑了一下,举杯轻抿了一口才冲云笙月问道:“听说月儿你前些日子身体不适,现下大好了吧?”
“多谢皇兄关心,已经没什么事了。”云笙月虽然想不起他,应有礼节还是知道的,同样举杯道,“月儿也祝皇兄与南诏公主举案齐眉,白首偕老!”
白首偕老?“呵呵……”
慕容清不置可否笑了笑,还没说什么,慕容誉和魏英兰也到了跟前,“臣弟也敬皇兄一杯!”
“好好,二皇弟也不必客气。”慕容清轻抿了一口酒,主动和默默立在一旁的魏英兰也打了招呼。虽然注意到慕容誉的眼神总是扫向云笙月,却也视而不见。
云笙月自然也感觉到了慕容誉的目光,并未躲闪反而大大方方地看了他两眼,当看到他神情复杂的双眼心中也是突地一跳,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但来不及细想,慕容宇已经不动声色地揽住了她的腰将手臂紧了紧,他知道云笙月并不习惯在人前亲热,果然云笙月马上回过神来,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并未挣脱,脸上却泛起了两朵粉粉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