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没走几步正想着心事就碰上了送客出来的慕容宇,而送的人竟然是太子慕容清,后者见到她眼前一亮,朗声笑道:“真巧,弟妹回了娘家,以为见不到了呢,没想到还能碰上。”
“见过皇兄,笙月刚送了家母前去江南静养才回来。”云笙月客气地道,语气有点生疏,上次慕容宇误会之后,她也想了很多,与太子虽然没有什么,但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事实上她想和这晋城所有的人都保持距离,她只是一名过客,不掺和其中是最好的。
太子目光闪烁,笑容仍习惯性地挂在脸上:“弟妹看来有些疲惫,为兄就先行告辞了,以后再来打扰。”
“恭送皇兄。”云笙月侧身让开了路,太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步走了出去,咳嗽声也随之传来。
身边的小太监紧张地道:“殿下,您看又咳嗽了,今儿个有风还冷得很,您偏要出宫,这要是皇后娘娘知道了,小的又没法交差了。”
慕容宇回头看了云笙月一眼,若有所思,云笙月却只微抿了一下嘴角就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的院子走去了。
偏院仍是冷冷清清,翠儿回来又不免抱怨了连连,收拾了半天,可能中午吃得比较多,晚上也没吃什么早早的就睡了。
云笙月却睡不着,应该和慕容宇谈谈,以前她不想计较,但现在想通了,还有一年两年若娘亲好起来她还要在这儿住上许久,不能一直住这么破旧的屋子,大雨的时候屋顶都会渗漏是不行的。
躺在床上转辗难眠,江南,江南!春暖花开的好时节啊,百里玉在做什么呢?他为什么能如此狠心呢?十年的情份都能一纸了断么?她是否可以主动写信去?不行,如果被慕容宇知道肯定不行,这人阴晴不定,怎么说也贵为王爷,一定很看重名誉吧。
唉,本以为平静的日子会很容易过的,可现在娘亲走了,她以后说不定出门的借口都没了,还是要和慕容宇和平相处才行吧,希望他不会太为难她。
正胡思乱想间,窗外突然闪过一个黑影。笙月警觉地起身,迅速穿上外衣,听说慕容宇在府中也遭遇过刺客,她得小心些,翠儿可是睡在外间的。
轻轻出了房门,屋外风声箫箫,廊下灯光灰暗,不远处的树影后突然闪出一个高大的人影来,很明显是个男人,云笙月正想惊呼。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僵在原地,是百里玉,他的声音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能很快听出来。
她不动,百里玉也不动,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云笙月才回过神来讥讽地道:“公子现在只会干这种夜入民宅的事么?”
“月儿,我......”百里玉停顿了一下,才饱含深情地道:“月儿,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云笙月背对着他道:“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月儿,对不起!”百里玉语气失落,他宁愿云笙月打他骂他还好一些,这样的平静让他无措。
“我已经听你的话嫁人了,你还来做什么。”云笙月冷冷地道,想起他的那封信就让她心如刀绞。
百里玉连忙走近了急急地解释道:“那封信不是我写的。”
“你还要骗我吗?难道我连你的字也不认识吗?”云笙月生气地道,还好她这儿偏僻应该不会有人听到。
百里玉拉住云笙月的手道:“真的,月儿,你相信我,不是我写的,是我娘,我娘找袁师傅写的,你也知道袁师傅最擅长模仿别人笔迹了。”
“是袁师傅?真的不是你写的?”云笙月转过身来,犹豫了一下又道:“你的消息不是很灵通吗?你为什么没赶来晋城,没来带我走?”
“娘亲让人在我的饭菜里下了软筋散,让人看着我,我那些天连动都动不了。”百里玉痛苦地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以前表面上疼爱她的夫人并不是真的喜欢她,云笙月凄楚地一笑,知道百里玉并非无情令她心里略好受了些,但如果他娘一味反对,她和百里玉是不是连明天也没有?
“那你还来做什么呢,我已经嫁人了。”云笙月有些心灰意冷。
“是,等我恢复的时候,你已经嫁人了,你知道我多痛苦吗?我,我到现在都没和我娘说过一句话,我......”百里玉激动地拉住云笙月的手道:“我来晋城打听过了,我知道慕容宇对你不好,我本来昨天就来了,好不容易弄清你住在这偏院里,却没能找着你,今日才知道你回云家别院陪你娘亲去了,结果找去别院又说你走了,所以我晚上才再次过来。”
“你娘亲已经去了江南静养,你也跟我回江南去吧。”百里玉期盼地道。
云笙月心中一动,正想回答,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阁下好大的胆子,竟敢夜入王府鼓动本王的妻子私奔!”
朦胧的灯光下,慕容宇脸色铁青,浑身的戾气似乎蓄势待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过来,因为起了风?因为白日里见云笙月对太子的冷淡?他只是心绪不宁,所以随便走走,没想到会走来这偏院,竟然看到这样一出好戏,他只觉得胸中怒焰滚滚无法抑制。
百里玉并未紧张,见着慕容宇的那一瞬间他的腰板反而挺得更直了。
“月儿喜欢的是我,嫁给你是个错误,是皇上点错了鸳鸯谱,更何况你对她一点也不好,你看看你让她住的什么地方,如果你不珍惜她,就应该把她还给我。”
云笙月有些无措,她不明白慕容宇为什么这样恼怒,也许还是那个该死的身份问题吧。
她还来不及解释,慕容宇已经冲着她冷冷地道:“这就是你想让我休了你的真相?还以为你真的那么大度,为了本王着想,原来是自个儿早就有了意中人。”
“我......”云笙月一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命运很悲哀,这样的情形她实在不擅处理,面对慕容宇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理亏了一样呢,真是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