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汉们都有犹豫了,陈村长大为恼怒,“你们别听她一村妇的话,给我继续打,打死了也不会有人找你们的麻烦。相反,他们姜家欠钱不还,到了衙门可没有理儿说。”
姜漪抬了抬锄头往地上一跺,发出来的那个声音吓得大汉们往后一缩,被锄头打过的地方还疼着呢。
这一批打手不是上次陈柱带进来的那些,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姜漪的厉害,就算是知道也只当是别人夸大其词了。
根本就没料到姜漪一个小姑娘,这么能打。
姜漪冷笑:“陈村长也不要怂恿人犯法了,到了衙内也是你们失理在前。”
“陈貉,上回的事我们大满村的村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们赌坊动用私刑还囚禁了姜义,这笔账要是到了衙内,你们也得好好交代清楚了。姜义为何会从你们赌坊里借了这么多银两,也是查得清楚了才行。”
王湳站出来大声说。
村民们又低声议论了起来。
姜漪看了王湳一眼。
陈村长咬牙切齿的道:“他欠了我们赌坊的钱,就得还,今天拿不出银子来,我不走了。”
“陈村长不走也好,那就留在这里等着吧,将我三叔打死了,钱也拿不到。”姜漪寒声说。
“姜漪,王湳,你们莫要欺人太甚。上回放过你们,今天别想再让我退一步了,就算是里长来了也是一样。”陈村长虎起了脸,站到了前面几步,目露凶光,“姜漪,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们有一个陈浮生在就可以为所欲为。”
“陈村长,我们可没有说不还这笔账,你们好歹得看看我三叔的情况,之前的囚禁和打杀就这么算了?他现在挣不了钱,也是你们造成的。要是活蹦乱跳的,那笔钱也不至于拖到了现在。陈村长一次两次的派人进来打砸,是当我们姜没人了是吧。”姜漪也是怒了,拿起锄头就几步上前。
吓得陈村长白了脸,往后大退,“你,你想干什么。”
“陈村长不走,那我只好将陈村长打出去了,”说着,姜漪抡起锄头就甩上去,吓得陈村长抬手捂住脑袋,然而姜漪的锄头却迟迟没落下。
姜良进来,看到这场面,脸也煞白了。
陈村长拿开手,发现自己被耍了,气恼的大叫,“姜漪你找死……”
“陈村长,我闺女可没有做错,你们陈家村欺人太甚,都当我们姜家没有人了?这是我弟弟,你有什么事就冲着我姜良来。”姜良挡在前面,死死盯着陈村长。
陈村长看到站在姜义面前的人,气笑了:“好啊,既然你这么疼爱这个弟弟,那就替他还了这几百两银子。银子拿到了我们马上离开,要是拿不出来,今天就休怪我无情了。”
“你们先诱他借了大笔的银子,再将他打成这样,现在又要打人要债,他养伤的这些日子所用的药钱,又如何清算?”
姜良气得喷出来的气都是烧着的。
陈村长不屑的道:“这是他自己的问题,欠债不还,难道还想让我们的宽待他?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一句话,他活该。
“二哥,你借我……我还。”
姜义红了眼睛,怒道。
看到这么多人挡在他的面前,他恨不当初。
要不是因为他,哪里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三叔,您真要这么做吗?”姜漪淡淡的道:“若是还了他,这笔钱可就算是三叔自己扛了。”
“我扛!以后等我挣了钱,一定会还给二哥!”姜义决然的说。
姜良看向姜漪。
姜漪道:“爹,这是三叔向您借,您看着办吧。不过,陈村长将三叔打成这样,总得有一个交代。”
“对,”姜良反应过来,“他身上的伤,得是你们来赔。”
“十两,我可以赔你们这个数,”陈村长见他们松了口,立即道。
姜漪挑挑眉,是不满意了。
姜良将最近所用的药材费都列说了出来,最后得出结果是:“六十两,这是最低的数了。”
“姜良你不要得寸进尺,”陈村长往前走一步,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陈浮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气氛又是一沉。
陈村长看到陈浮生,眼皮跳得厉害。
陈浮生往院子里一站,瞬间壮大了他们姜家的气势。
王湳看到陈浮生来了,底气就更大了,站出来也说了一句公道话。
姜良也是松了口气,有陈浮生在这里,有些事就不怕发生了。
高大威武的陈浮生俨然已成了一种安全感的标志,姜漪刚才打的那些人,看到他也是胆汁一缩,哪里还敢和一拳打死老虎的人对峙,不要命了才会那么干。
陈村长还是硬气的没有往后退,声音却明显的没有了底气,“你,你们姜家最好也是识相些,这六十两,我不依。”
“那就八十两吧,以后我三叔还要治伤呢,得花不少钱。”姜漪冷冷的说。
“不可能!”陈村长气得跳了起来。
“陈村长这是要杀人?”陈浮生清清冷冷的声音传入耳,吓得陈村长一个激灵。
“陈浮生,我们不过是进来要债,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就被说成杀人了?”
“那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陈浮生凉凉的问。
陈村长有些语塞,“当然是要债……”
“要债就要打死人?”陈浮生冷声道,“陈村长,三叔身上的伤是你让人打的吧,两次打人,还打成了重伤,没有一百两可治不好。”
陈村长脸色徒然一变,“你什么意思?想要讹我一百两?”
“就一百两,”陈浮生像一座山一般站到了陈村长的面前,用实力来压迫陈村长,“陈村长不服气,可以告到县衙去,正巧,我也与县太爷打过照面。”
想起姜家的生意开到了县城,陈村长的脸色再次变了变,这是反被威胁了。
陈浮生一出口,姜良就接着说道:“我弟弟被打成这样,确实是需要一个公道,银子我们可以还,但这一状我们也可以告。我现在这就去取银子来,漪儿,你找位先生写个状子递上去,我们姜家人都被欺负到这份上来了,要是不找回来,别人还都以为我们姜家人好欺负的。”
姜义听到姜良的话,眼眶一红,“二哥……”
“爹,不用找先生,让阿霖来写,他是读书人。”姜漪说。
姜良听了点头,转身出门去交代村里一个年轻人回去和孟桂芝说一声,带两三百两银子过来。
院子里的气氛更凝重了,听说写状子递上县城,陈村长都打怵了,表面上还是维持了镇定,用力咽了咽口水说:“你们……你们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逼得我松口。”
“我们没有让陈村长松口,不管陈村长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我们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维护自己该有的利益。和陈村长的行为并不冲突,你要你的债,我们告我们的。”姜漪哼笑了一声说。
陈村长脸色再次变得难看,“你,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陈村长,一百两是我们开出的最好条件了,”给你六十两不接,八十两也不接,现在就丢你一个一百两。
陈浮生冷着脸,像个煞神一样盯着陈村长。
陈村长也是没了银子才想起姜义的事,谁料这姜家人硬气得很,还会颠倒黑白,反过来讹他。
陈村长也是有苦说不出,咬碎了牙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松口,就得告到了县衙去,他那几个赌坊的背后都有不少黑钱,要是县太爷派人下来查,要是查到了些什么,那些分钱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陈村长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额头冷汗都滴了下来。
看陈村长的反应,姜漪眼中的冷笑更甚。
回头扶住钱氏坐到了椅子里,“三婶,没事吧?”
钱氏缓了缓,摇头:“我没事,把你三叔扶起来吧,他方才挨了一棍子。”
姜义已经自己爬了起来,坐到了木墩上。
“陈貉,你可要想清楚了,闹大了事,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姜家已经拿了银子过来,他们可以还,却是要将你状告到县衙去,”王湳大声说。
这声一出,陈村长就反应了过来,恨恨的咬牙:“一百两,就给你们一百两!”
王湳闻言长长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姜良拿着三百两进来,听到陈村长松了口道:“字据当面交,这钱就是你们的。除去之前我们交还的一百六十两,这是两百四十两。姜义的赌钱,也就算是两清了。”
之前钱氏从他们这里拿了一百两,再加上钱氏自己拿出来的六十两。
赌债一共五百两,扣除一百两就是四百两。
画押的字据上标明有还了一百六十两。
姜义一听就猛地抬头看钱氏,眼神非常的复杂。
钱氏绷着脸扭开了脸。
姜义欠下的毒债,他们认了。
但是他这个伤,也是他自己活该挨的,但对外,他们姜家定是不会说这样的话。
姜义看着紧护住自己的大家,牙再次咬紧了,眼圈更红。
陈村长将带来的借据交给了姜良,接过银子就走。
大汉们白挨了一通打,捂着伤跟在陈村长的身后。
“二哥,我……”
“借据我收着了,银子是我借给你的,之前的那一百两也是从我们这里预支出去,也由你来还。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就赶紧好起来,赚钱了还回来。”姜良将借据收了起来。
姜义红着眼圈说:“二哥你放心,这笔银子我一定会挣回来还给你的!谢谢,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