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过来跟你商量个事,这东西是你做出来的也应该由你来作主。”
王三婶也是抓住了这点,挤开了孟桂芝对姜漪说。
孟桂芝要开口被姜漪使了眼色,示意这事她来说。
“王三婶也知道这事是我做主,那我也不妨告诉王三婶,我们不信任王不凡,我的要求是找两个本分的正经人。”
所以她这话是在说王不凡不是正经人。
王三婶也很尴尬,可是儿子吵着要过来使用那个什么犁车,她也是被吵得没有办法。
他们一家面对姜家,哪哪都是尴尬。
“三婶知道之前你不凡哥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可是他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漪丫头,你就给你不凡哥一个机会。都是一村的人,以后前前后后也需要彼此的帮衬,留一线也是对你们姜家好!”王三婶没有办法,只能拿这种事出来说。
姜漪有些不喜欢王三婶最近的作为,隔三差五的到家里来说这说那,现在还要跑家里来讨要活计。
像王不凡这样的人,他们家可不敢雇用。
“三婶也知道你跟素心有过节,可现在都过去了,你又何必揪着这事不放?大家都好好相处,有钱一块儿赚!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王家和姜家走得近,难道不比外面的更容易相处吗?”
孟桂芝听得忍不住讽刺道,“李氏,你说这话不觉得腰疼吗?”
王三婶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只能看着姜漪。
“王三婶,我已经说过了,王不凡我们姜家不能雇。”
姜漪也没有给王三婶面子。
王三婶最后灰头土脸的走了。
“呸,什么玩意啊,在我们家生事还想要讨我们家的好处,不要脸!”孟桂芝对着王三婶的身后一阵怒骂。
姜漪整理好了一捆驱蚊草,转身就去看看大窑的进展。
过来做饭做菜的人正跟孟桂芝说得热火朝天,正是刚才王三婶提到的事。
“漪儿,我看这大窑已经造得差不多了,只是三婶看不懂,就是一个大窑,外面还通了这么多洞口。顶上也开了口子,你这是要烧什么大件的东西吗?”钱氏得了空,跑过来问姜漪。
“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跟您解释,等做出来了,三婶就知道是啥用处了。”
“还跟三婶玩心眼呢!”钱氏好笑的说。
“对了,三叔这两天怎么没有再找出租桌椅的活儿了?”
问起这个,钱氏就压低了声说:“前两回不是都有浮生盯着吗,他回到家里就直喊累,然后就把后面的活推掉了,也不是大宴席,要不了十张桌子,他嫌少,又累。”
姜漪有些无语。
“等三叔没钱花了,他自然还会再去找大活干。”
钱氏也是这么想。
晚上干活的人离开了,姜漪也回了家里,看到陈浮生已经将犁车使了回来,身上都是泥,“怎么样?都教好了吗?”
“嗯,他们学得快,可以上手了。”
陈浮生拿了一桶水在边上冲走脚上的泥,一边说。
姜漪道:“辛苦你了!”
陈浮生抬头对她说:“没有你的辛苦。”
姜漪一愣,含笑看了他一会儿,“家里煮了饭菜,我给你拿了回来。”
看到她手里食篮,陈浮生才感觉到肚子闹饥荒了。
姜漪进了专程吃饭的屋里摆好了饭菜,陈浮生洗了手就可以吃了。
陈浮生看她就坐在旁边看着自己吃,有些不自在的开口说道:“今天碰到了张平笙,问我能不能给他加进去。”
“犁车两个人轮流使就够了,不需要太多人。附近的耕地也没有多少,虽然能常年累月的做,但有些贫苦家庭,就是几文钱也出不起,家里有男人的都不想花这几个钱。”
所以,就算是租出村了也不会赚得很多。
陈浮生点头同意她说的话,“我明天回了他。”
“倒也不急于回了他,等我们的大窑造出来了,我们姜家也要雇佣一些人干活,要是他愿意的话可以多等几天。出租桌椅这事,我也在想要不要雇佣几个人做大了,到时候也可以出租到镇上,一些村里的大事,也可以坐个几十桌。”
知道这是姜漪在跟自己商量,陈浮生就认真的思考了起来,“这样会耽误你……做一张桌子费不少功夫。这要是再做几十桌,恐怕要做到冬天。”
“可以找家具铺的师傅们帮忙,我也可以假公济私一回嘛!”姜漪打趣的说。
陈浮生却觉得这样不好,谁知道那个姓曹的会不会有什么想法,或是趁机收取利益。
要是因为几张桌子而起了怨气,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我可以帮忙,”陈浮生想了一会儿,做了这个决定。
“你不是要……”
“帮忙也可以做别的事,”最多是晚上回家做晚一点就行了。
姜漪看着陈浮生刚毅的侧面,笑了:“我还以为你又要放弃自己的想法了呢。”
“我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你还会用三心二意啊!”
陈浮生听了有点无语,他是失忆,不是傻!
姜漪撑着下马看了一会儿,乌黑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光亮,“陈浮生,你到底几岁。”
“咳咳……”被呛到的陈浮生抬眼看她,有点郁闷的说,“应该是十八吧。”
“我怎么看你像是二十八?”姜漪眨了眨眼,笑眯眯的说。
“我没那么老。”
陈浮生坚决不承认自己有二十八。
姜漪偷偷一乐!
陈浮生看上去就是长相凶了些,其实也不显老,应该不到二十。
或者在二十上一些。
陈浮生失忆了,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年岁。
睡前,姜漪就拿了自己在镇上买回来的油纸在折腾,起初是先用木夹子夹着油纸,然后又弄出一个密封性极强的木盒出来。
陈浮生就在旁边看着她捣鼓着那个木盒子,纤细的手指灵活的按着榫和卯,随着她的手指翻动,盒子又变了一个样子。
仿佛施了法术,一会儿卡死,一会儿又打开成了另一种样子。
陈浮生锐利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手指的动作,每一步他都极快的印在脑海里。
姜漪弄了一会儿后就笑着放了下来,“盒子被我打造得太复杂了,这属于高智商人玩的东西,我刚才还差点就打不开了。”
姜漪有些无奈的说。
然后,她看到陈浮生拿起来,盒子在他的大手上几个翻动,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打开,又关上,然后打开。
每一步都非常的准确。
姜漪不由得惊喜的瞪大了眼:“陈浮生!你真厉害!你就看了一遍就会了?”
冷不防的和姜漪的星眸对上,陈浮生听到夸赞自己的话,心里倏然有些颤动!
“嗯。”
“真是天才!”
姜漪笑着又接了过来,自己也玩了起来,然后说:“明天我给你弄个魔方!”
“那是什么。”
“玩具!”
“我不是……”
“那是拥有神童脑袋的人玩的东西!”
“嗯,那就多造几个。”陈浮生说。
早上姜漪和陈浮生去姜家,就有个做大工的男人对姜漪说:“漪丫头,昨天晚上我们几个人碰到了李家村的李大贵了,我们刚喊一句人就跑了。”
姜漪立即警惕了起来,“是在哪里碰上的?”
“就在村中,要不是有人看见了,他估计就要偷东西了,也幸亏我们长了一个心眼,让人跟着出去,到村口的时候他就拐进了一户人家,我们立即就出手了。”
“那李大贵还肯承认,我们也没有搜到他身上有其他的东西,那户人家也说没有丢东西。”
“后来,李大贵直嚷嚷着要讨公道,跑回李家村找他们村长去了。要告我们冤枉他,我们几个爷们也不是怕事的主,也请了咱们村的村长过去看看。”
姜漪和陈浮生听了后面面相觑,这个李大贵竟然真的敢往村里跑。
还是跑到了村中了才被人发现。
“你们家里贵重的东西,都收紧了!这个李大贵说不定还会再进村!”那人叮嘱了一句就开始上工了。
姜良从他们嘴里听说了这事,又急忙找到了姜漪:“你回去把家里的东西收拾好,你们都过来了,虽然是青天白日的,李大贵却是有白日里偷盗的习惯。”
姜漪说:“我就过来看看,顺便跟爹娘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
“我们到屋里说。”
姜漪趁着大家都在吃早饭,家里几个进了屋里,姜漪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孟桂芝想要反对,姜良这次却是先赞成了她的想法:“现在咱们都在收驱蚊草,确实是没有闲时送出租的桌椅,雇人来做也可以!”
“那这钱不是又少了……”
“以后会越做越大,娘,您是想让大家都家着几张桌椅过日子吗?我们手里还有驱蚊香呢。说不定还会有更多赚钱的生意要做,娘您一个人能有三头六臂揽下全部的活儿吗?”
姜漪一番话直接将孟桂芝到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
“桌椅都是贵重的东西,交给外人我心里不踏实!”孟桂芝说。
“有什么不踏实的,村里也不是人人都是王不凡,张申义这几个人。”姜漪好笑的说,“要是事事都防着,都自个做完了,不得累死我们自个啊。娘您就不用操心这没有发生的事了,当然,防着点也是好,但是防过头了就是给自己压力。缩小了我们往外发展的眼界,以后我们还要做大生意呢,照您这想法,我们不得愁得睡不好吃不香了?”
孟桂芝被女儿说得哑口无言,“你们觉着怎么办好就怎么办吧,我也不管了。”
姜良也对自家婆娘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