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姜漪站在镇上有名的打铁铺前,看着赤着上身,一身古铜色肌肉在举锤打铁时隐隐藏着爆发的力量!汗水顺着男人的皮肤往下滑动。
摇着风箱的小哥也不时的拿汗巾在拭汗,这大热天的靠近火源打铁确实是很难受。
陈浮生发现姜漪一直在盯着那个赤着上身的男人看,眉头皱得很紧,想要出声提醒又想起这女人德性,心中冷冷的一笑,将冰冷的脸扭到了一边。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满身的戾气隐隐暴裂出来。
感受身边人的冷气,姜漪不由扭头看来。
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视线不太对,收了起来道:“这位师傅的打铁功夫不错,刚才我就观察过了,他肯定能给我打出这些东西。”
说着姜漪从怀里掏出好几张纸。
陈浮生一愣。
刚才她是在瞧那男人的打铁功夫?
打铁的是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强力壮,虎目熊腰。
“小哥,能给我打一些东西吗?”
姜漪拿着手里的图纸上来询问。
年轻男人一转身看到是个漂亮的小娘子在问自己,脸部表情更绷得紧,有点嗡声嗡气的问:“你要打什么。”
“就这个,如果能打得出来我会给个好价钱,请这边看看,”姜漪移步指了指旁边的小桌说。
年轻男人放下手里的活,跟着走到一边,脏污的大手拿起纸张。
这一拿就沾上了污渍,年轻男人脸一红,有些无措的道:“这,这……”
“没关系,这纸本来也没有多重要,师傅给看看。”
听到姜漪的称呼,小哥就更觉得脸红,有点结巴的道:“姑,姑娘不用叫我师傅……”
“还是先看看这图纸吧,”姜漪笑眯眯的打断他的话,“如果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师傅提出来,要是不能打,也不必勉强。”
年轻人拿起图纸一看,愣住了,“这是何物?”
姜漪笑问,“你这儿有炭吗?借用一下,我给你画出来,也许你就懂了。”
拉风箱的小哥也停下了手里的活凑了过来,看到图眼中也不禁闪过一些光芒。
年轻人从旁边取了块木炭给姜漪,又拿了一大块铁过来,姜漪在长铁上画了一个图形出来,这下子年轻人就看懂了,“这个简单,只是这东西我前所未见,这是何物?”
“此为锯!”
“锯?”
年轻人抓抓脑袋,憨憨的一笑,“姑娘说的我不太懂。”
“你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姜漪再指了其他的,“这些你能看得懂吗?”
“这些都看得懂些。”
“我再给师傅画一画,”姜漪又在铁块上画了几个,又用手指出厚度等。
交代一圈下来,年轻人就清楚了。
陈浮生站在一边看着姜漪,低头讲解的女子有一种奇妙的气息散发着。
这是陈浮生第一次从女人身上看到这种吸引人的气息。
很独特。
用现世的话来讲,陈浮生所看到的就是认真工作的女人最有魅力的画面!
“一两银子,这是定金,剩下的等我来取货时会付清,”姜漪从怀里拿出了一两银放到了年轻人的手里。
年轻人一愣,然后推辞道:“姑娘,这定金太多了。打这些小物件,只需要几十文钱,用不了那么多。”
还是个老实人!
“师傅是吃手艺这碗饭,收取的钱怎么能少。”
“手艺?”
还是头一回这么称他打铁的活。
“师傅就收着吧,以后我可能还会再麻烦师傅替我打一些更复杂的物件呢!”
姜漪将银子和图纸推给他,转身就走了。
陈浮生看了那憨憨抓脑袋的男人一眼,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路,陈浮生没吭声。
“我们去取衣服吧。”
陈浮生闷声不吭的点头,跟着她去了成衣铺。
掌柜的看到他们二人立即笑脸相迎,“哟,两位是来取衣物的吧,刚好,我们将衣裳赶制了出来!”
这种成衣铺做的衣裳样式很简单,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就赶制了出来。
干活用的衣裳,姜漪也并没有什么讲究。
看了看样式比自己现在身上穿的更好看些。
两人拿了衣服后就去买一些肉和别的东西装进背篓里一起背回去,回去前姜漪又让陈浮生去买了一把锋利一些的刀。
走到镇子的出口,姜漪又买了几个包子路上吃。
“回去后,我们多做几个背篓去将那些芋头都搬回家,我看过了,离水边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大片,就是要走远点。”
一个人背,总比一个人背更快。
陈浮生道:“明天早上就过去。”
“好。”
回到家里已经天黑了,两人分工合作,一个喂鸡烧水,一个洗菜做饭。
很快就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今天姜漪并没有做什么花样。
第二天早上,两人就背着竹篓就去搬了两回芋头回来。
陈浮生力气大,背得多一些。
男女的力量还是有悬殊的,姜漪走一趟,陈浮生就走了两趟。
赶在别人出来之前背了几回。
姜漪让陈浮生停下来,问了他竹林的方向,那一片竹林是公家的,谁都可以来砍,也就是一些织篓子的人家偶尔砍几条,大片的竹林很完好的长在那里,而且越长越密,平常时还会有村里的人特地过来砍掉不让它们继续长到前面去影响了别人的地。
“先砍几捆回去。”
来到竹林前,姜漪二话不说就提刀砍竹子。
两人砍了两大捆回家,中午匆匆用过了饭,姜漪就拿着刀在门前刨竹子。
大多数都削成细软的长条。
以前五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此时正灵活的编织着,嘴边还不停的给他讲解。
陈浮生学东西很快,脑子好使。
他也抓起一把在旁边的学着编。
有一个形出来了,陈浮生就看出姜漪编的这个背蒌更好看!
“家里的篮子有些旧了,等会儿我们再编一两个,还有簸箕……”姜漪在没有变了身份之前一直跟着外公学木甲,邻居家有一个专门编织各种好看玩意的老人家,她偶尔会陪着编上几个。
后来就熟络了起来,学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现世农村编的那些东西也很难卖出去,世人发明的东西越来越便捷了,已经将这些手工东西给抛弃了。
看着姜漪,陈浮生好几次想要问她从哪里学来的手艺,最后却还是没有问出来。
他心里一直有个想法,总会有一天他会离开这里,与这里就再无任何瓜葛,很多事情没必要涉及得太深。
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陈浮生很多时候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在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