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初心里自然很清楚慕景尘的身份,眼下见着他对自己如此热情。只当他故意装作表面客气罢了,遂亦是同样客气的笑着回答:“公子想多了,我又岂会是那般斤斤计较的人。公子若无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开。慕景尘见她要走,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胳膊。神色颇有几分无奈之意:“云姑娘,你若是想走。我不会拦你,但可否听我最后一言。”
云挽初没好气的看着他,只见他脸色平静,似是在刻意的提醒她:“前些日子的事情,云姑娘难道就未曾有半分的怀疑?城外距离京城里亦有很远的距离,而那晚带你离开的那位公子,竟能如此快的找到我们所在的位置。”
她虽确实有过怀疑,但眼前他说的话亦不可信。云挽初皱着眉头看向他:“公子与我说此话,究竟是何意思?”
之前云锦绣刻意挑拨离间,目的不过就是为对付她,借机报仇而已,而慕景尘这般做又是何原因。
半晌后,他随手倒了杯清茶。复又微叹了口气,悠悠的道:“我说这番话皆是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提醒你而已。那位公子明显身份不简单,他如此隐瞒你。你却对他深信不疑,我都替你担忧呢。”
慕景尘淡淡的说完此话,便不再言语。云挽初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轻嗤一声:“那我是否还要感谢公子提醒我。即便是他刻意瞒着我,无论是何结果我都愿意接受。”
“倒是公子与我仅有两面之缘,便在这里好心的替我着想。倒让人不得不怀疑公子的目的。话已至此,我也不便再多留。”
话落便不管慕景尘的反应,径直离开。慕景尘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将手里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瞬间便是残渣满地。随口唤来冷痕,余怒未消的冷声吩咐道:“你去暗中盯着云挽初,若有任何发现立刻前来禀告我。”
冷痕遵命后便转身离开,慕景尘的眸光瞬间变的阴冷,或许自始至终皆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记忆依旧停留在许多年前,而他竟忽略了当年救他的女子与眼前的云挽初竟是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况且他知晓传国玉玺就藏在相府的落雪院里,若是能利用云挽初顺利拿到此物,那便是他梦寐以求的。
而此时的沁茗居门外,雨竹焦急的等在这里。看到云挽初出来,她便快步的走过去。云挽初知晓她欲说的话,便抢在她开口前提醒道:“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雨竹闻言,瞬间有些呆愣,反应过来后便快步跟上她。可她们不知的是,自出沁茗居后,冷痕便暗中跟着她们。待她们走进靖渊王府里,冷痕便消失在街角处。
走进房门,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午后清风拂过帐幔,微微飘起。听清霖说,萧千逸近些日子都待在书房里,她就也没有过去打扰他。
只是晚上还是会习惯性的待在房间里等他回来。炎热的夏日已是悄然过去,夜幕降临的时候便微有些凉意。雨竹将房间里的蜡烛点燃,轻声的劝着她:“小姐若是累了的话,便歇着吧。王爷在书房里,也不知何时会回来。”
云挽初坐在桌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复又低头写字,略有些漫不经心:“雨竹,你先回房间里吧。我再等会儿,等他回来,还有些重要的事情与他说。”
雨竹见着云挽初如此坚持的模样,犹豫的说:“小姐,那你可要早些歇息,奴婢就先退下了。”
她轻声的走出去便关好房门,夜色愈浓,晚风拂过院里的花草。待萧千逸回到房间里,云挽初已是迷迷糊糊的睡着。房间里原是明亮的蜡烛也将要燃尽,看到伏在桌边睡着的她。萧千逸不觉得开始心里自责,而后又无奈的摇摇头。
怕惊醒她,他刻意放缓脚步。轻声的走过去,动作温柔的抱起她。走到里面的房间里,将她放到床上,细心的替她盖好被子。准备起身的时候,却突然猝不及防的被她拉住。
萧千逸复又坐下,借着略有些微弱的烛光。无意中一瞥,看到了放在枕下的白色玉佩。拿到手里,瞬间眸光微深。眼前的白玉佩正是当时云挽初从洛雪柔的遗物中留下的那枚,竟是与他的分毫不差。
正是因为这枚白玉佩并不是何稀有之物,所以柳月荷与云锦绣,并未曾注意到它的存在。看着云挽初睡着的模样,萧千逸将白玉佩收起来,默默的离开房间。
回到书房里的他,看着摆放在桌上两枚完全相同的白玉佩,心里五味杂陈。他的这枚是当年母后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为避免惹出不必要的事端。
多年来他一直藏在书房里,任何人都未曾见过。而现如今,两枚相同的白玉佩摆在面前。他甚至隐隐觉得,或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清早云挽初醒过来的时候,便看到萧千逸像往常般,坐在旁边看着她。他的眼里恍若有清光流溢,眉眼带笑。萧千逸轻笑着看向她:“放心吧,我只是昨晚看你睡着了,不忍心叫醒你而已。”
云挽初淡淡的看他一眼,便起身穿好衣裙。他将手里的白玉佩递过来,装作疑惑的道:“这是你的东西?我昨晚无意中看到的。”
云挽初垂眸接过,想了想,看似纠结的回答:“这是在我娘的遗物里面发现的,当时所有东西都被柳月荷偷偷拿走。甚至有的被她当掉换成了银子,我拿回来的只有仅剩的几件。现如今剩下的,也就只有这枚白玉佩了。”
萧千逸看着她,关心的叮嘱说:“既是大夫人留给你的,便收好吧。若是不小心丢了,到时候可是会后悔莫及的。”
云挽初细心的将它收好,她不知晓的是。玉佩棱角处刻着的那个看似模糊的小字,她根本未曾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