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汐儿闻言,垂眸暗咬着嘴唇,心里犹豫着。她看坐在角落里的嬷嬷一眼,并没有多说何话。而是转身便离开这里。为避免外人擅自闯进来,皇上便命凌宇守在外面。微弱的烛光映照着昏暗的牢房,寂静无声。
皇上借着烛光看到在角落里坐着的嬷嬷,走过去。嬷嬷睁开眼睛看一眼站在她面前身着金色龙袍的皇上,面色依旧如往常般,甚至说出的话里还带有几丝嘲讽的意味,“想不到老奴今日运气竟是这般好。天色已晚,皇上与公主皆不在宫里待着,反而是都过来老奴这里,不会是专程看老奴的吧。老奴想着,就老奴这条贱命,说没有便是没有。倒也不值得你们大费周章的过来这里。”
她话落,依旧闭着眼睛装作假寐。皇上对她的这副态度倒也是没放到心里,只当她是随口说说而已。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威严的问她,“你们自始至终都待在宫里,并且一直未曾出现是吧。那如今出现又是有何目的。汐儿并不是你带走的吧。你们的身后究竟还有何人,又是何人指使你们的。”
嬷嬷闻言,好半晌后睁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烛光,眼底似有暗流涌动,“既是皇上如此好奇的话,那何不去调查清楚。老奴既然落到你们手里,便不会吐露半个字。皇上还是不必在老奴这里浪费时间。”
听到她这般说,皇上突然笑着道:“朕自然知晓你不会如此轻易的就出卖你的主子,既是你不愿说,朕自会去查清楚。”说完此话,他顿了顿又看向她,“但朕这里有件东西想给你瞧瞧,不知你可否识得。”
他将手里的那枚绿色的玉佩递到嬷嬷面前。她的眸光在触及到玉佩的时候,神色明显的不自然。心里控制不住的念头想要将面前的玉佩拿回来,可终是狠心的弃之。她眼睛眨都不眨的开口否定,“皇上这枚玉佩可是从何处得来。老奴从未曾见过,又何来识不识得之说。”
皇上虽是心里似明镜般,可还是想试探试探面前的嬷嬷。瞧着她的反应,更加确定之前萧千逸所言。他说出的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既是你说不识得,这枚玉佩该如何处理那便是朕说的算。朕找不到他的主人,那便只好将它赏赐给其他人。至于到时候能不能找得回来,那便是不好说。”
话落便将玉佩收好。嬷嬷知晓这玉佩对萧凝雪是有多么的重要,若是能拿回她定然不惜任何代价。她思索番,终是将话说出口。但并没有直接说清楚意思,“这玉佩是当年先皇送给宸妃的,上面刻着的那萧字,也是当初宸妃亲手刻的。后来,因为她被宫里的其他嫔妃栽赃陷害,便被先皇怒气之下打入冷宫。当时的她不知自己怀有身孕,也是在冷宫里住过段时间偶然知晓的,生下公主后便常年待在冷宫里。在公主五岁的时候,有日因中毒来不及叫太医便身亡。”
嬷嬷说的这番话,听的皇上满脸的不可置信。当初的他,整日被父皇命令待在书房里读书。偶尔与其他的皇子经过冷宫那里的时候,几人便悄悄的溜进去。在院里,总是能看到位似是他母妃般长相亲切的女子,坐在院里的树荫下绣花。
那时候,带在她身上的这块绿色的玉佩,他便看到过。可那毕竟都是常年的往事,他又如何能记得如此清楚。可他想不通的是,宸妃的东西,又怎会无缘无故落到她们的手上。
他眼里的疑惑愈渐变得深沉,给人种危险的气息,面前的嬷嬷令他不自觉的高看一眼,“你究竟是何人,怎会对当年宫里发生的事情知晓的如此清楚。”
嬷嬷话已至此便不再多言其他,似是与皇上故意拉开距离般的回答,“皇上,请恕老奴无可奉告。夜色已深,皇上还是请回吧。”
其实并非是她不愿意说清楚真相。可即便是说清楚,他亦不会完全信任她所说的话,反而会将此事闹得更加复杂。萧凝雪想必已是逃到宫外,只要找得她师父,定会有办法解决此事的。
皇上看着面前的嬷嬷,瞬间觉得她们的身上似是藏着他不知晓的秘密。遂也不便再继续追问,转身便走出门去,顺便派这里的嬷嬷盯紧她。此刻只有凌宇守在外面,萧汐儿已不知何时离开。
回去的路上,夜风呼呼的吹过。虽是夏季的夜晚,可依旧是凉意渗人。云挽初待在房间里,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午夜时分。她暗暗的拍拍脑袋,责怪自己竟不知不觉得睡着过去。
见着萧千逸并未在房间里,透过明亮的月亮,见着他坐在院里的桌旁。她随手拿起件衣裳便悄悄走到院里。由于萧千逸是背对着她,她的脚步声很轻。
他似又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感觉到她的靠近。云挽初将衣裳披到他的身上,关心的叮嘱道:“深夜天凉,你坐在这里也不怕着凉。之前总是说着担心我,你这般又岂不会让我担心。”
萧千逸将衣裳放到桌上,伸手便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他这般猝不及防的动作,云挽初虽是早已习惯,但依旧是心里有些许的慌乱。云挽初顾不得多想便要挣脱开,可他却是并没有想要放手的意思。
他清朗的声音里似春风化雨般丝丝缕缕皆是温柔,“既是娘子所说的话,为夫自然是要听也是愿意听的。我们这就回去吧。”
话落,便抱着她往房间里走去,丝毫不给她反驳拒绝的机会。看着怀里的人安静的被他抱着,萧千逸心里空缺的地方似是突然被填满。